聼雪:守候(四) |
送交者: 聼雪 2011年07月12日00:54:39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
兩天之後小學複課時,有關程思浩和童心語的流言已經滿天飛了。事情是這樣的。這兩天休息的時間,所有的學生都沒事幹。幾伙朋友們聚在一起,無非就三個話題—— 不用上課,欣喜若狂;群策群力,預謀縱火;赤膽思浩,火海救美。第一個話題,樂嗬幾分鐘就沒什麼勁了,畢竟兩天之後還得回去上課。第二個話題,更是沒譜的事兒。而且就算縱火成功,萬一被逮住了,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只能胡侃兩句,滿足一下嘴巴的快感而已。唯有這第三個話題,英雄救美,實在是大有文章可作。尤其其中好幾個暗暗喜歡童心語的傢伙更是踴躍。他們這些吃不到葡萄的人,各自的心思雖略有不同,但總意大抵不過如此——我吃不到的葡萄,你程思浩也休想吃到!因為他們平時眼睛都跟着童心語轉,所以提供了好多見證人寶貴的線索。聽眾聽得熱鬧,一時也忘了詢問他們何以得着這許多資料。倒免去了許多尷尬。這樣的會議在各處開個幾次,幾個版本的程思浩和童心語戀愛的故事很快就被炮製出來了,並一傳十,十傳百地散發開來。 開課的那天童心語因為受傷還沒太好,所以在家裡休息,沒來上學。程思浩早自習之前一進教室,班上的幾個男生就齊聲喊道:“程思浩愛童心語!非她不娶,非她不娶!”連順口溜都編好了。那個年頭,誰跟誰談戀愛被曝光,在同學當中可謂最大的恥辱。其他的好多同學也跟着起鬨。程思浩攥緊了拳頭,走到叫得最響的劉志剛面前。他在四年級里算最高的,劉志剛只能仰着頭斜眼瞄着他。 “你他媽的敢再說一遍!”程思浩咬着牙威脅劉志剛。童心語從來不許程思浩說髒話,說罵人野蠻。但現在她不在,他程思浩想罵就罵。而且這個王八蛋公然侮辱他的小仙女,豈能容他! “明明就是,誰不知道你喜歡童心語,不然你幹嗎天天跟她形影不離,還不顧一切地救她?大家說對不對?”劉志剛理直氣壯地回答,心想有這麼多人給我撐腰,我還怕了你嗎? 話音剛落,程思浩一記重拳已經落在他的右臉上。他一把揪住劉志剛的衣服領子還想再揍他幾拳,早被周圍的同學給死命地拉住。教室里頓時亂成一團。有的男生唯恐天下不亂,大喊:“打他!打啊!”女生們則此起彼伏地拼命尖叫着:“別打啦!” 叫喊聲把正在樓道里視察紀律的校長給招來了。“住手!不許打架!”校長的一吼還真管用,一大屋子的學生一下子就給鎮住了。“班長呢?這是怎麼回事?”校長怒氣沖沖的問。 學習委員何曉敏站起來報告:“班長是童心語,她還沒來上學。我是學習委員。剛才是因為……”她不知道該不該如實報告。 “因為什麼?!”校長定意要查個水落石出。 “因為劉志剛帶頭說程思浩……愛童心語。程思浩就動手打了他。”何曉敏報告完畢,心想終於該沒我的事兒了。 校長看了看兩個嫌疑犯,一個一半兒臉已經腫了起來,另一個還握着拳頭瞪着他。“劉志剛,稱思浩你倆都跟我到校長室來。”校長命令道,轉身先走出教室。 程思浩和劉志剛一前一後往外走。走到門口,程思浩回頭瞄了一眼劉志剛,冷冷的拋下一句話:“我跟你還沒完!你等着。” 劉志剛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不由得對自己剛才傳揚真理的英雄舉動後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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