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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朴:有一個藏族女孩叫阿塔(連載14)
送交者: 張朴 2015年09月08日07:29:20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張朴:有一個藏族女孩叫阿塔(連載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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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會一直持續到深夜,氣溫陡降,人們熱勁不減,歌聲不斷,一杯接一杯的酒,喝呀喝。包括吐丹次仁在內的許多人,都醉得東倒西歪了。因為明天要去遊覽神人山,我和阿塔提前退場。畢竟是累了,一覺醒來,我發現已經過了正午,見阿塔睡得正香,就悄悄坐起來,正在穿衣,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攬住了我的腰問:你就睡夠啦?



原來阿塔已經醒了。我提醒她:都幾點了!她不肯放手,慵懶地說:再陪陪我。沒法子,我又重新鑽入被窩。晃眼的陽光透過窗櫺,閃耀在她波浪般濃密的長髮上,俏臉蛋如同寶石般熠熠生輝。



玩兒得開心嗎?只見阿塔笑微微地問。



那還用說,聊天,喝酒,聽歌,贏了吐丹次仁一把。我喜形於色地說:還結交了不少朋友,有的留下了聯繫地址、電話。



見到的美女也不少吧,有沒有看中的?



當然有。



看中誰了?



你。



我?



對呀,你!



阿塔笑出了聲:這話像英國紳士說的。



我故作認真地說:離英國紳士的標準,我還差得太遠。



阿塔笑得更起勁了:反正你是我的紳士,是我的!她邊說邊拍拍我的臉頰,吻我的前額。



我也笑了,又說:吐丹次仁的表現還不錯,跳完舞跟你沒說幾句話,就自覺地走開了。我先以為他會纏住你不放。



你猜人家說什麼來着,他說,他要為我倆祈福。



這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問:其他人怎麼看?



都愛問一個問題,阿塔說:張哥對你好不好?



那你怎麼回答?



你說呢?



所以我才問你呀。



我對他們說:糟透了。



我大叫:你敢胡說!我把手掌合成老虎鉗的樣子,裝作要掐脖子似的擺在阿塔胸前。阿塔偏着頭望着我,目光灼人。忽然她把手伸進我已穿好的襯衣里,我感到她在解我的襯衣紐扣,就說:我不想再睡了,該起床了。她晃晃悠悠地說:我就是不要你走。我不放心地朝房門瞅了一眼,猶豫地說:萬一阿媽推門進來……



阿塔不再說話,她那圓圓的、隆起的乳房從我腹部胸前輕柔地滑過,在她手指的撫摸下,我身體的每一個部位仿佛都燃燒起情慾。我內心突湧出一種奇異的感覺,那麼迫切,那麼性急,那麼渴望。我們緊貼在一起,翻上覆下,難捨難分。做愛中阿塔的表情變化多端:像生氣,像痛苦,像歡笑,像撒嬌。突然間,淚珠像斷了線似的湧出她的眼眶。



高潮落下,我俯身摟住阿塔濕滑的裸體,感覺到她仍在微微的震顫。阿塔收住眼淚,長吸了一口氣,目光迷離,喃喃地說:我太幸福了,張哥。



咣噹一聲巨響,房門被推開了,阿爸闖進來,對着我和阿塔高聲說:拉薩暴動了!藏人暴動了!



25



阿爸很少表現出如此激動,平常的輕言慢語一掃而光。當我和阿塔起床吃早餐兼午餐時,阿爸依然滿臉放光,不過已恢復了沉穩。他徐徐講起剛聽到的消息:拉薩街頭已經連續幾天發生示威,青年藏人和僧人用石塊、木棍,回擊前來鎮壓的軍警。示威者高呼口號:西藏要自由!讓達賴喇嘛返回西藏!



顯然這兩句口號引起阿爸的共鳴,他重複了好幾次。阿塔在一旁邊聽邊哼起歌來,情緒高漲地說:只要大家齊心協力,達賴喇嘛就能從印度回到拉薩了!我笑她天真。我問阿爸家裡有沒有達賴喇嘛像,阿爸自豪地點了點頭,起身示意要我跟他走。隨阿爸上到三樓,這裡是阿爸阿媽的臥室,還有一間用絲綢和織錦裝飾起來的經堂,牆上掛着描繪佛祖眾神故事的唐卡。佛台上擺着鍍金的佛像,點着酥油燈,佛像前從右至左放着七個盛滿清水的銅碗,排成一條直線。阿塔後來告訴我,七碗水代表七種對佛的獻供:水(盥洗用)、水(飲用)、花、香、燈、油、果。碗中的水面離碗口以及碗與碗的間距,相當於一粒米。



阿爸來到一個掛滿哈達的大鏡框前,輕輕把哈達向兩邊掀開,露出十三世達賴喇嘛的照片。這張照片是從境外偷偷帶進來,再找朋友偷偷翻拍放大。阿爸無奈地說:你不得不“偷偷”,這就是現狀。回到客廳後,阿爸又講起眼下正在發生的事:吐丹次仁和奇加帶着幾個朋友,在村里挨家挨戶的敲門,要村民到村口公路邊集合,然後去縣城舉行示威,聲援拉薩。還不清楚有多少人會去。



阿塔馬上說:我也要去看看。



我的直覺反應是反對,又不好直接說出來,委婉地繞了個彎說:我們不是說好了去神人山嗎?



阿塔沒有察覺到我的真實想法:明天也可以去嘛。



我只好明確表示了我的不贊成,理由是可能會有危險。阿塔要我安心,說不會有事的。我說我怎麼能夠安心:你要是控制不住,跟着去了縣城,那怎麼辦?阿塔滿不在乎地說:去就去了,有什麼不得了嘛。我發急了:你難道沒想過,政府會採取各種手段鎮壓的!阿塔說:按你的意思,最好什麼也別做。我說:做了也沒用,什麼也改變不了。阿塔說:如果什麼也不做,那就永遠也改變不了。



我見說服不了阿塔,轉向阿爸求援。為了保護他唯一的女兒,我相信阿爸會站在我一邊。阿爸想了想,巧妙地來了個妥協:阿塔可以去村口,但不要去縣城。阿塔同意了。我仍然牽腸掛肚,便說:那,我也去。



阿爸立刻反對:你去了才有危險。



我要阿爸放心,講了昨天聚會的情形:不僅和人們相處融洽,而且聊得開心,玩得痛快。不會有問題的。



阿塔在旁直說:張哥肯定會受到歡迎。



阿爸雖憂心忡忡,但不再阻攔。



村口路邊,已經聚集了一百來人,大都是年輕人。吐丹次仁正用藏語演講,顯然他的話打動人心,因為在場的人不停地喝彩、鼓掌。我要阿塔給我翻譯,阿塔邊聽邊說:他號召天下吃糌粑、說藏語的人停止內鬥,都團結起來,漢人就不敢再欺負我們。他還說,達賴喇嘛是藏人的上師和尊者,是西藏的保護者,我們的生活里不能沒有他,但漢人不准我們愛戴他,不准我們見到他,還強迫我們去罵他、詆毀他, 我們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我朝幾個在昨天聚會上見過面的人點頭致意,這些人視而不見,目光里透着冷漠。我有了不祥的預感。奇加也在人群里,我上前打招呼,他低聲說:拉薩的軍警已經開槍,很多示威的藏人被打死。



如果此時我聰明點,就應該轉身離開,並且拉着阿塔一塊走,但我站着沒動。演講中的吐丹次仁聲調越加激昂,眉宇間流動着凜然氣勢,手裡還揮舞着一根馬鞭。後來知道他剛騎馬去鄰村聯絡回來。



吐丹次仁這時注意到了我。突然,他開始用漢語演講起來,顯而易見是針對我的,因為他用馬鞭朝我站立的方向指着說:是的,我們也說漢語,但我們沒有忘記我們是藏人,更沒有忘記我們曾經的祖國。告訴你,我們永遠不會忘記!



眾人的目光也轉向我,我看到了敵意。



吐丹次仁又衝着我說:你們漢人跑到西藏來幹什麼,沒人請你們來,這裡是我們的地方,我們不需要你們呆在這裡。滾出去!



有不少人跟着喊:滾出去!



好像被亂棒打懵了頭,我已經聽不清吐丹次仁還在講什麼。我沒有預料到,在這樣一個非常時刻,作為漢人,很容易成為發泄憤怒的對象。更想不到十多個小時以前的吐丹次仁,親切地叫我張哥,視我為朋友,竟會把矛頭對準我,鼓動村民仇恨我。唉,悔不該不聽阿爸的勸告!馬上逃離還來得及,但我的自尊心、我的尊嚴感使得我不能忍着被恥笑就這樣離開。我需要為自己,也為漢人說幾句話。沒等我開口,有人叫了一聲:張哥是好人!



我的阿塔,挺身而出,為我辯護了。



阿塔衝到吐丹次仁跟前連聲說:馬要跑在平灘上,話要講在道理上。冤有頭,債有主。你怎麼就好壞不分,連這點道理都不懂?你的腦袋沒被驢腿踢壞吧?你必須向張哥道歉!



吐丹次仁勃然大怒,開始用藏語謾罵阿塔,越說越快。本來人群中還有各種議論聲,一下都沒了,從人們臉上的表情不難猜到,吐丹次仁的用語肯定很惡毒。



阿塔顯得不知所措,嘴巴囁嚅着,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正為阿塔的處境擔憂,可又沒想好該怎麼辦,突然就見吐丹次仁用一種命令的口氣,對阿塔說了句什麼,阿塔當即回了他一句。阿塔的話顯然刺痛了吐丹次仁,他狂暴地舉起馬鞭,狠狠抽在阿塔的肩上。人群響起一片驚叫。仿佛一顆手榴彈在我胸膛里爆炸了,我大吼一聲衝過去。奇加已經站到吐丹次仁與阿塔之間,用藏語低聲勸說他哥。吐丹次仁猛然瞅見我就要衝到跟前,迅急俯身拾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阿塔只來得及回身對我說:別過來!那塊石頭已經從吐丹次仁手裡飛出,閃電般直奔我來。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偏頭,石頭擦着我腦袋過去!好險,我若沒點機靈勁,篤定丟命了。



奇加猛力抱住吐丹次仁,一面對我和阿塔說:你們快走!



我拉着阿塔就走,走出老遠了,還能聽見吐丹次仁的叫罵聲。



一路上阿塔反覆不停地說:怎麼會成這樣,怎麼會成這樣。到家關上房門,阿塔伏倒在桌,痛哭失聲。我走到跟前安慰她。阿塔抽噎着說:別告訴阿爸。我問:吐丹次仁到底對你說了些什麼?阿塔猶豫了半天才勉強說:他罵我是“夏姆基”。我沒聽懂:什麼瞎母雞呀?阿塔哽噎了一下說:意思就是,民族敗類。我渾身打了個寒戰,又聽阿塔說:吐丹次仁還說,只有“相宗”才會跟漢狗睡覺。說完阿塔補了一句:相宗就是妓女。淚水重新覆蓋了她黑黑的眼眸子。



我氣憤,更多的卻是悲哀。想說點什麼話,又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喘了會兒粗氣才問:吐丹次仁為什麼要打你呢?



他要我跟你分手,否則我會受到神的懲罰。我告訴他:不,決不!



我輕輕拉開蓋住阿塔肩膀的衣服,一條邊沿帶着青紫色的血痕露出。喉嚨就像被棉花塞住了,我痛苦地說:怨我,帶累了你。阿塔閃動着烏亮的眼睫毛說:這是我的選擇,跟你沒關係。我動情地摟住了她:我愛你,阿塔。阿塔輕柔地說:我也愛你,張哥。突然一股怒火在渾身上下奔騰燃燒,我咬牙切齒地說:我會幹掉他的,我會的!



阿塔身體一震,推開我,臉上依舊帶着淚痕,眼睛一眨不眨盯住我說:我不許你這樣做,張哥,吐丹次仁不是壞人,我了解他。



可他幾乎打爆了我的頭!我大喝一聲,又用譏諷的口吻說:你當然會寬宏大量囉,舊情未了嘛,那天背水時看見吐丹次仁,瞧你心慌的,差點沒讓溪水把手裡的銅瓢沖走。



隨你怎麼想,阿塔咬了咬嘴唇,仿佛這樣做心裡才能平靜些。反正,我已經原諒了他。



吃晚飯時,當阿媽離座去廚房後,阿爸問我們還打算遊覽哪些地方。阿塔說:明天神人山,後天巴松措。我說:什麼地方我都不想去了。阿爸說:那就回成都吧,我也不留你們了。他講了剛聽來的消息:吐丹次仁帶領的示威隊伍,在縣城被打散,好些人被抓。吐丹次仁又去各村聯絡,奇加回甲格寺動員僧眾。明天的示威隊伍規模會更大。有傳聞說,軍隊正連夜趕來。



我坐不住了:乾脆,吃完飯就走。阿塔反對:沒那麼慌忙,我還想多呆兩天。阿爸說:不行。我也跟着說:不行。阿塔仍然堅持:我不走,不走嘛。阿爸終於生氣了:你的脾氣也該改改了!忽然他把話鋒一轉問:你肩上的鞭傷還疼嗎?阿塔驚訝地說:你都知道了!阿爸說:張哥為了你,差點送命。阿塔不吭氣了。阿爸急壞了:你還不明白。阿塔這才答應了走。



晚飯後收拾行李時,阿塔對我說,她不是不想走,只是顧慮重重:我們走得太快太早,村民們會怎麼議論?心虛了,膽怯了?好像我們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挺丟臉的,不是?



不要讓阿媽知道這些事了。阿爸提醒說:她膽小,會嚇着。提前走的原因,就說成都有急事。



阿爸沒有出門送我們。他孤獨一人坐在佛台前,手裡緩緩地搖動着轉經輪,雙目微閉,長久地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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