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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纯:从“雪之梦”说起
送交者: 芨芨草 2020年12月11日05:37:21 于 [恋恋风尘] 发送悄悄话

华纯:从雪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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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次地想,天降一奇雪,把所有的一切覆盖成一片天地晶般的白。

梦好梦都屡次出现过。在沉睡中,至的天雪花默默地黑夜洗白。白晃晃的世界,一不染,公路上一排雪化的白林,延伸到穹下的天就模糊了。

降雪,京的人来,在走的12月里直是一种奢望。适逢大雪气到来,一早只能透玻璃窗遥望远处的富士山。海拔三千多米的山早就于秋天出了冠雪。等到近中午阳光烈一些,雪冠上自会有云蒸霞蔚,这时取出镜头,能看见积雪在放大数倍的野里微微融化,一层层地剥离出山脊上的青筋。

翻了翻案上的一本俳句集。正在明治27年(189412天写下了鍘蜷Lし初雪降り足らず:走过锦带桥,初雪尚未始)。一年,日本中国发动了甲午争。27的子明治励精、推日本走向帝国的骤变,会有何反?他后来可曾想,要起和忘掉一切,只需要大雪。

博学多才,从小在外祖父大原山(学家)的私塾学习汉诗,奠定了深厚的学功底。自12起开始汉诗,一生有两千首汉诗遗存于世。他在日本近代文学史上开气之先,日本最传统的和歌起改革并大成功。他主歌的句(起句)独立俳句,并以子之俳名,在短短的生涯之中作了20万首俳句,其中最脍炙人口的是:柿くへば鐘が鳴るなり法隆寺:方啖一柿,钟鸣法隆寺)。与松尾芭蕉的古池や蛙飛びこむ水の音:寂寞古池塘,青蛙扑通跳水中)一样齐名。

今年春前,我从往四国,首次游俳人圣地松山。在温泉里浸泡时见墙上有子俳句:松山や秋より高き天主閣:松山秋高齐举首,不言知是天主)。又另一首十年の汗を道後のゆに洗へ:十年汗水逐当至,道后温泉此沐浴),也被刻印在道后温泉的湯釜上。在散步途中,到都有子俳句的立碑足吟

上,1895年起子因肺病而缠绵病榻,在此后到辞世前的七年中,深受病痛折磨,渐渐远世,很少涉及政治与时势。他的患意渗透于俳句短歌的借景抒怀显现于以老子为隐思想核心的文艺创作。子去世后,日本大众文学的巨匠司马辽历经十年心血,借明治代松山史舞台刻画秋山好古、秋山真之、正等人物,展开了《坂上之云》的恢宏篇小京都大学学者梅原猛教授一针见血地指出,在整体上来了一种感,坂上看到的黑云始被有意地描述成一片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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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有点扯了,是要拉回到文章开头说的雪之梦。

关于雪景,我是既喜,又怕它太肃杀那种雪的我来一点都不陌生,它常常出其不意地上心,令我惴惴不安。

有一年,在北美定居的《老井》作者郑义接受大江健三郎邀来日演,当他在台上到北京知青如何冒着生死风险从黑回城,他于那种面的言描述令全紧张得屏住了呼吸。眼前出一幅画面:一北广的雪野上,知青们趴在火车顶部很快就僵得失去了知。火皮的形状有点奇怪,开始有人在上面笑和唱歌,不停地抖去上披挂的雪絮。渐渐些人没有了声息,衣着的色被雪衣没。火头钻进了山洞,一声声凄的汽笛好似送丧乐队的哀号。煤炭一边滚放出一道道烟,呼地跟随火从山洞泻而出。这时,黑烟为这僵的灵魂勾勒出一副悲惨的形象,年人像石雕一凝固在一起。

我在台下哭得稀里啦,抑着嗓音是收持不住。我经历过在北方火站等待救命的一个雪夜。我插在吉林延,在冰天雪地的小站上了去大票,车厢后立即被人发现是上海知青,上赶我离开。那天夜里雪下得很残酷,气温降到零下20度,雪停了。我和另一知青抱痛哭,瞬眼泪水与睫毛冻结在一起,得我拼命咽下泪水,用手保护睁不开的双眼。我看雪景背后泛着死神的冷光。死亡离我很近,四肢血管一点点地僵。深夜12点有一部直达列车经过这里开往春。无如何在它放速度要抓住生的机会。于,上帝没有下我......

在知青插的那几年里,冬季的北国光,于我个在上海大的姑娘来,很与耳熟能的雄浑诗接在一起,因活着在不易。

雪之梦,实际藏有另一意思。我想,或可以隐喻今年国内出版的气象。所文采逊风骚,几乎成了志和出版社用稿的主流。哪里有什么山舞蛇,原蜡象,欲与天公比高的文学意象可。有些作者已消失在自己白化的文字里。

由于疫情,一切都放慢了速度,患意下的明哲保身可以暂时让大地雪景祥和安静,平平坦坦。有人不吝于它按上各种和的措辞。这样景,也于构成一种特定的文化内涵了。

不平常的庚子年剩下二十几天。有不合宜的,也会被人当作一种危的示警。在百年未遇的疫情冲背景下,一群文化精英聚集于港澳某大学线论坛当下中国的文化时艰患意识进行雪耻与思考。我听到了中国知分子关于共克时艰着于人的怜怀审视中国文化出路等明智言,其中不乏锵锵之声。不料也有意外,某人国不可以生事,亦不可畏事文,有人忍不住怒喝一声,可以善良,不可以太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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