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 讀心

文/紅葉

第十章 黑心牙醫(上)

“ 你好! 戴梧醫生，請坐。” 莫偵探平靜地對戴梧醫生打招呼。

戴梧醫生是位中年女牙醫，她的個頭矮小，圓圓的臉龐，臉上堆着和善的微笑。

但是當她看見坐在莫偵探旁邊的那個人時，她的笑容逐漸凝固了，目光開始呆滯起來。

“ 你，你是？” 她遲疑着問。 

俞洛微笑着說：“ 是的，是我，您曾經的病人。你好！戴梧醫生，我們又見面了。”

距離最後一次他與戴梧醫生見面，是兩個星期前。

這天，俞洛接到一個任務，讓他幫助莫偵探調查一個醫療欺詐案件。

在麗城郊區有一個牙科診所，叫做客滿牙醫診所。診所的老闆和主治醫生是位女牙醫戴梧醫生。她有着十九年的從業經驗，接受大多數的牙醫保險。

“ 現接到病人的舉報，懷疑戴梧醫生故意破壞患者的好牙齒，然後再進行補牙、牙冠等手術，向保險公司申請報銷治療費用。” 莫偵探說。

把患者的好牙齒鑽破，然後再補，這是治牙還是在主動給患者製造牙病？俞洛想。

想到這裡，一種要為受害者伸張正義的激情和衝動湧上心頭。

“ 目前我們需要證據，但取證工作很困難。最好的辦法是派人扮成患者，到戴梧醫生的牙醫診所獲取證據。” 莫偵探說。

“ 那派我去吧。” 俞洛自告奮勇地說。

“ 太好了! 萬事小心，如果你需要什麼幫助，隨時通知我。” 莫偵探說。

等到俞洛逐漸冷靜下來，他有點後悔，這個任務有點棘手，畢竟要以身體作為冒險的代價。如今要不要反悔呢，告訴莫偵探他不想去了？他躊躇着。

正在這時，俞洛接到華叔的一條信息，約他下午在麗城市區的一個急救中心見面。

華叔是這家急診中心的主任。

當華叔出現時，他神氣十足地披着白大褂，走路生風，後面還亦步亦趨地跟着四、五個助理，前呼後擁的派頭不小。

“ 我在麗城可是有着正經工作的人。” 華叔得意地對俞洛說。

“ 師傅你好厲害啊。” 俞洛拍着彩虹馬屁。

“ 那是當然。” 華叔洋洋自得地說。

“ 師傅，我有件任務要請教您的意見。” 俞洛說。

“ 不忙，我先帶你在這裡轉轉。” 華叔說。

華叔帶着俞洛在急診中心轉了一圈，仿佛小男孩炫耀心愛的玩具般向他展示着那些最先進的醫學設備，感嘆道：“ 我當年如果有這些設備，能夠救活多少危急病人啊。”

俞洛心裡掛念着他的任務，無心再參觀華叔的那些嶄新的頂級醫學設備，他說：“ 師傅，我接受了一個任務， 但是。。。”  

華叔打斷了他，正色說：“ 我讓你來，正是關於這件事情。徒弟，你既然接受了任務，就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你也必須往前衝。”

原來師傅早就知道了。既然他自願接受任務，那麼就絕對不能反悔。這麼想着，俞洛反而覺得輕鬆了，心頭的猶豫疑慮一掃而空。

華叔帶俞洛進了休息室，裡面有位年輕的女士正坐着低頭打遊戲，見華叔進來， 她連忙站了起來問好。

“ 這是莎莎，你的搭檔。” 華叔介紹說。

莎莎是一位混血美女，一頭金髮，看上去就像一位文靜的大學生。但華叔說她的畢業成績是優等，實力不容小覷。至於為什麼要給他配個女生做搭檔？按照華叔的話來說就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杜翁的原理則是：陰陽平衡，效率加倍。

華叔說莎莎也參與了這項任務，她會負責去保險公司調查取證，同時也會聯繫受害者，取得他們的證詞。

俞洛隨即給戴梧醫生的牙醫診所打電話，他說自己的有顆牙齒感覺酸痛，想預約看牙醫。

牙醫診所的前台隨即在他的手機裡發來一條信息，讓他在網上填寫了一些基本信息，然後確認了第一次就診的時間，訂在一周之後的某天。俞洛打電話問前台能否提前些？前台回答牙醫診所很忙，這是最早的預約。

俞洛上網查了一下有關戴梧醫生牙醫診所的評價，大部分是溢美之詞，只有兩條評論是負面的。不過這些評價很容易造假，並不可信。

在赴牙醫預約之前的一天，華叔讓俞洛來急救中心一次。

華叔親自給俞洛檢查了牙齒，誇讚他說：“ 徒弟，你有一口白瓷般的好牙。”

“ 師傅你還會看牙？” 俞洛驚奇。

“ 那是當然，從頭到腳，就沒有你師傅不會的。” 華叔神采飛揚地說。

俞洛心裡有些忐忑，畢竟要以身冒險，不知會不會因此犧牲了自己的一口白瓷般的好牙？

華叔仿佛聽懂了他的心聲，拿出一管藥膏似的東西，說：“ 你放心，我這裡有一樣東西，能保證你的安全。”

“ 這是什麼？”俞洛問。

華叔說：“ 這是我發明的隱形臨時牙套，需要時你把它塗在牙齒外面作保護層，透明的，二十四小時後會自動脫落。”

“ 這臨時牙套牢嗎？ 牙醫的鑽頭一鑽不會就破了吧？”俞洛還是不放心。

“ 放心，牢得很，就是金剛鑽的鑽頭都鑽不穿。如果她想破壞你的哪顆好牙齒，這上面還會留有痕跡。 ”華叔給他打包票。他叮囑道：“ 你到時候機靈點，萬一有危險就趕快跑。” 

“ 不會那麼可怕吧，我又不是上戰場。” 俞洛說。

“ 這你就不知道了，越是看着人畜無害，弱小無助的對手就越危險，越容易讓人放松警惕。”華叔鄭重地告誡他。

華叔還給了俞洛一張牙醫保險卡，一張信用卡，說如果有任何額外收費的話就用這張信用卡支付。

那天，在預約時間之前十分鐘，俞洛提前到了戴梧醫生的牙科診所。前台是位胖胖的年輕女子，她查看了俞洛的身份證和牙醫保險，然後請他坐下等一會兒。

俞洛坐在候診室里，對面的牆上有個魚缸，色彩鮮艷的金魚們在悠閒地游來游去。這不由自主地讓他想起了總部食堂的那個大魚缸，這麼一聯想，他又思念起宋姐的美食來。

“ 俞洛先生，您好，請您跟我來。” 這時一位女助手走過來，叫着他的名字, 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他連忙站起來，跟着她進了一間治療室。

趁此機會，俞洛迅速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他發現這裡共有六間隔開的小間，雖然都拉着帘子，可是裡面並無動靜，裡面沒有人。

“ 還說忙得很，明明沒什麼病人。” 俞洛心想。

牙醫助理讓俞洛漱了口， 在他脖子上圍上紙圍兜就走開了。他耐心等待着。

這時戴梧醫生走進來了，她是一位個頭矮小的中年女子，相貌普通，板着臉，顯示出醫生的威信和嚴肅。

俞洛告訴她右上邊有顆牙齒感覺酸痛，戴梧醫生讓他張嘴，為他檢查着。

檢查了一番後，戴梧醫生說：“ 需要拍個X光。” 

戴梧醫生隨即叫來了助手，讓助手拍X光，但那助手技術生澀，倒騰了半天，還按錯了鈕。最後在戴梧醫生的指導下才拍成了X光片子。

“ 我的牙有什麼問題？” 俞洛問。 

“ 你的好幾顆牙都有問題。好了，今天的檢查結束了，你預約下次吧。” 戴梧醫生說。

俞洛偷瞟她，發現她的眼神陰森、冷酷，但只是短短的一瞬間，當她發現他在看她的時候，立刻迅速地轉移了視線。

從診療室出來時，俞洛看見候診處里坐着一位病人，是位老人。看年紀起碼八十以上了。

俞洛同前台小姐預約第二次就診的時間。

前台小姐說：“ 今天的收費100塊。”

“ 我有牙醫保險，保險應該包的。” 俞洛回答。

前台小姐說：“ 你的牙醫保險包部分費用，這是保險不包的自費部分。” 

“ 為什麼事先你沒有告訴我？” 

“ 我在電話里告訴過你了。” 

“ 沒有啊。”

“ 可能是你沒聽清。” 

再爭辯下去沒有什麼意義，俞洛無奈，只得乖乖用信用卡付了錢。

第一次就診沒有多少收穫。但他起碼得到了幾點信息，首先這診所從戴梧醫生到前台小姐都說謊，其次存在着保險之外私自收費的情況。

他期待着下次就診能有更多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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