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一本正经地研究幸福,期望以自己的微渺见识去将这个人皆向往的境界定义一番.是,首先我觉得幸福是一个境界.这算是我给这个词的一个标识吧,简单的两个字尚构不成注解.
似乎人们都比较喜欢这种研究,或者说是归纳,经过历过,遇过感过,就有了结论,每一个结论都那样深刻,至少自己认为。我只是没有例外.即便是我心目中最睿智的父亲也适时地给我讲过关于幸福的点滴.
离记忆最近的两处除了红叶还有流沙。
当时喜欢收集红叶,也是住所附近有棵红枫的原因吧,爱而藏之.每每秋浓,树下选挑很是一乐.夹在书页间,日子久了,淡至透明,脉络清晰,别致好看,连墨迹也有了叶气叶韵,更添书香.喜欢的过了头,免不了时时要摆弄几下,殊不知这亲昵的举动让干燥的红叶大受损伤,往往残破不堪。
于是父亲告诉我:幸福如漫天的红叶有人拾得多些,有人拾得少些,多多少少总在自己的心态。幸福也如书中的红叶,可闻香珍视,可怀藏心装,不可炫耀玩弄于股掌,否则失多过得。我的理解与相信都不在那懵懵懂懂的青涩年华。
流沙其实不是大漠里流动的沙,而是海边的沙嬉,挖沙的游戏玩了很多次还是会输,找不出其中的窍门总是懊恼。
父亲的话可谓醍醐灌顶:流沙似福,可小心地捧着,可随意揣着,就是不可紧紧地攥着,越攥得紧越漏得快,因为你给它的空间在不断地缩小。相比之下这个容易领悟,难过的却是情不自禁这一关,手自然就会抓紧,抑或是心太紧了的缘故?
漂泊的路上,我怀念着父亲也渴望着幸福。红叶和流沙渐成我心底的一个模式,从追求到把握一气呵成。
然尘世变幻莫测,理永远是那个理,事未必总是那些事。人和心情亦如是。
在岁月的长河里起起落落了多年以后, 扬帆展航,一日千里的自不会艳羡; 风雨折桅,江心断缆的难免心惊。唏嘘之余豁然开朗, 哪里需要哲学一般的去思考幸福是什么了。
老无病,幼无灾,业未失,宅已安。
难道不足?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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