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父母輩的總教育自己孩子,尋找婚姻伴侶時,要找一個志同道合、門當戶對的,其中志同道合似乎更看中一些,看了下面的短文,似乎在論婚姻之道時,並不一定是志同道合,而更多的是相互尊重相互了解、相互理解,更有利於對婚姻幸福的鞏固。
幾年前,我在一本書上讀到,即使在你40歲的時候,仍然會對從某個房間走過的某個人一見鍾情。
幾年後,我參加了一個年輕人的生日聚會。就我而言,這裡是空蕩房間的同義詞。但是當我看着房間地板時,一個溫柔的男中音從我的頭頂傳過來。我抬起頭,在金黃色的捲髮下面我看到了一雙淡藍色的眼睛和一張和藹坦率的臉,我的心開始飛快跳動起來。我來自莫斯科,他來自威斯康星州的麥迪遜,我們持有同樣的政治觀點,我們都認為下雪是令人感到欣喜的時刻。我們敬畏莎士比亞和托爾斯泰,我們經常談論圖書,都認為巴赫和莫扎特是天才。簡而言之,我們相互有了好感。
婚後發生的第一次衝突是因為食物。我的新婚丈夫喜歡中國菜,不願意吃俄羅斯風味的飯菜。後來,我發現他喜歡背着包徒步旅行,而我願意享受美國新家中的舒適。他想去觀察野鳥的生活習性,但我是在棲息着麻雀和鴿子的城市中長大的,因此根本不明白野鳥有什麼好看的。他總是願意表達自己的幸福並毫無恐懼地盤算着未來。我生長在古老的俄羅斯傳統中,每當他談到樂觀的事情時,我總是充滿懷疑。然後我們出現了交流問題:我用直率的俄羅斯方式要求得到幫助“把那東西給我拿過來!”他說我是“在命令他幹這干那”。在他看來,我應該說“你是否願意幫我把那東西拿過來?”簡而言之,我們非常非常不同,如果我們的婚姻要繼續下去的話,某些現狀必須要改變。
我們開始編制一個我們都喜歡的菜單。羅宋湯這個俄羅斯烹飪王冠上的明珠被剔除了。酸菜燉肉和俄國水餃保留下來。大豆沙司被允許放在廚房中,但要少用。我們一致認為假期應該去州立和國立公園宿營。然後我從圖書館帶回家幾本關於觀察野鳥生活和有關夢想的書。幾個月後,我在一個帳篷中醒來——寒冷、僵硬,心中充滿了自我憐憫,發瘋地對朋友抱怨說,“你相信嗎?在那個野營地沒有淋浴,到處張貼着小心熊的告示,我們只好將食物鎖在熊進不去的箱子中!”
看着安寧入睡的丈夫,我穿上夾克,離開了帳篷。夜色依然漆黑,遠處動物的嚎叫聲更增加了神秘氣氛。沒有月亮,但無數顆星星在湖邊野營地的上空發出微弱的光,對面是朦朧山脈的黑色輪廓。萬籟俱寂,我心醉於夜色的美麗,我迷失在它無垠的寧靜中。
“難以置信!對吧?”丈夫說,他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是的,的確如此,”我邊說邊斜靠在他身上,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我找到了一種安全感。
“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多的星星!”
“我很高興你喜歡星星,”他說。“很高興我們能夠一起在這裡。”
一晃幾年過去了。我們仍然存在着差異。但我們已經能夠一起去種樹,我也知道了許多在我們後院中的鳥兒的名字。如果你問我對托爾斯泰那著名的“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論斷有何評價時,哦,我還不知道這句至理名言呢,但我確實知道了幸福並不是兩個人一定要志同道合。
本文摘自《讀者》2007年第01期P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