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九月茶花(二) |
送交者: 丫頭 2010年11月28日06:40:54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
九月茶花(二) 我在大學讀是圖書管理,這麼個看似與世無爭的專業,如果家裡沒有路子,通常畢業就等於失業。 我非常幸運的被雁城大學的圖書館錄用了,因為雁城大學的校長是父親的高中同學。 更為幸運的是,昊天就在這所大學就讀。 這個世界就象一張蛛網,由粘連交錯的人際關係組成。 從前沒課的時候,我常常會穿過大半個城市跑到這裡,陪昊天一起上自習。 事實上沒課的日子少,蹺課的日子多,我心無旁騖的談着戀愛,只想每一天看到他。 我會很早的趕到,占住兩個靠窗邊的位置等他到來。 彼時他看他的專業書,我看我的武俠小說。 不時會偷偷低下頭,咬一口他從食堂帶來的肉包子,完了一個一個舔淨手指頭上的油。 窗外是高大茂盛的木蘭花樹,沾染着濃香的陽光細碎的斜照進來,又一點一點的移開去。 那時我認定,身邊這個男人,會伴我一輩子的歲月靜好。 上班半個月了,昊天沒有再來圖書館。去過一次他的宿舍,宿舍里沒人。 打電話時他說導師催他加快課題的進度,所以這段時間呆在實驗室的時間會多一些。 之後再無來電,我也沒有再打。 我不是擅長傾訴的人,也沒有糾根問底的習慣,只是一下子心裡空落落的,茫然得很。 戀愛原來是這樣,一個人的時候,一切都好,有了他,突然覺得從前的好都不算好,等到他不在了,一個人什麼都不好。 總是情不自禁走到那層樓,木蘭花依舊,陽光依舊,一切依舊,只是老位子上坐了新人。 連續好些天,都是那對小情侶,我甚至熟悉了他們親昵的小動作——女孩子看着書,就會扭頭看看男朋友,男生頭也不抬,仿佛有心電感應般拉起女友的手,放到唇邊輕輕親一下,就勢握着。女孩子頭一低,長發遮住大半臉頰,只看見微微上揚的嘴角——我原來,並沒有這樣注意過身邊的人。 周六早晨,我還在被窩裡夢蝴蝶,早早打來電話,說是暑假要回國。 一時間我心情大好,丟下鬱悶糾結,草草洗漱完便往昊天那兒跑。 他宿舍的門半掩着,我還是習慣性的敲了敲門。 誰啊?有人答應了一聲。那把懶洋洋的聲音一聽就是羅平,昊天的室友,和我也很熟。 於是我一邊推門一邊貧,差人辦案,識相的把手放頭上。 羅平從電腦邊轉身站起來,匆促間把椅子踢翻,發出嘣的一聲巨響。 他手忙腳亂的去扶椅子,就在他彎腰低頭那一瞬間,我看清他臉上的那抹慌亂。 我的笑容就那樣在臉上涼掉。 羅平,我,遲遲,昊天在哪裡?我聽見自己平靜的聲音。 老好人羅平慢慢抬起頭,我們就那樣對視了幾秒鐘,他嘴唇囁嚅了幾下,最後無聲的指指頭頂。 昊天的宿舍在六樓,往上,就是天台。 我對羅平笑了笑,沒有遲疑的轉身出去。 天上飄着雨,我靠在通往天台的門上,看着雨中那兩個人。 高個的男生,長發的女生,他們側對着我,沉浸在自己的劇情中。 那個長發的女孩是昊天的小師妹,去年秋天才被錄取。我記得她有些沙啞的聲音,那和她甜美的樣子形成強烈的對比感,令人印象深刻。 現在這把聲音因為激動變得有些尖利,而那個還沒脫離我男朋友身份的人,手握着她的雙肩,沉聲問道,“我有說過要做你男朋友嗎?我有說過愛你嗎?” 她嘶聲答道,“那你愛她嗎?你愛那個芭比娃娃嗎?如果你不愛她,為什麼不可以愛我?” 他沉默,他居然沉默。 我等了很久,可他居然就那樣沉默。 最後,我在他們看見我之前,走了。 也許我是個沒有血性的人,8點檔的那些撕打叫罵哭訴的狗血劇情統統不合適我,所以我什麼也沒做,靜悄悄的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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