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麻煩來了 砰！砰！砰！有人拍着門。 “有人嗎？快點好不好！”一男 子大概便急了要上廁所。我們如驚弓之鳥，不敢應聲說有人。躲廁所的計劃是 好，但沒料到會這麼快就遇到麻煩。 外面的漢子不停地拍門、嚷嚷，不停地扭動門把手。然後，似乎第 二個人也加入了上廁所的行列。場面聽着是越來越大，我們害怕得緊但沒人提出開門投降。胡大頭說假腿在就好了。 我們茫然地在呆在廁所里，同時搞不明白這幫內急的大爺們為何就只認這一個廁所。他們沒有思維能力，就沒想到廁所門上的鎖難道不會壞嗎？非得要將鎖扣壞了的廁所門拍破？ 外面的人看來根本不順着我們的思路考慮問題，一個勁地和我們較勁。隨着幾聲吆喝“讓開，讓開”，列車員大姐被驚動了。 “多多多！有人嗎？”大姐用那串金屬鑰匙敲門，我們的心隨之被提到了嗓子眼。只聽見鑰匙插進了門鎖，就在門扣被撥 起的瞬間，說時遲那時快，我的手比鑰匙更快，搶先到達門扣。門扣一次次地在我手裡扭動着，我使出吃奶的勁死捏着它。列車員終於落了下風，敗下陣去。隔着門板聽見她嘟嚷着說這鎖可能壞了。我們相互對視，暗喜，情況似乎在往我們操控的方向上發展。 “看見有人進去了嗎？”列車員為證實她的判斷詢問外面的旅客。馬上有人報告列車員說有，有的。還有人說他親眼看見一男一女進去的廁所。這個雷劈的化生子不僅告密而且還蓄意往男女關係上引導，驚得我們面面相噓。麻的，這明明是謊報蓄意誤導列車員，這比我們班上的那誰誰誰還要壞得不知到哪去了，開眼了，這趟沒白出來，算見了世面。 列車員來勁了，繼續用鑰匙掏門匙孔，嘴裡威脅着什麼，同時讓人去叫乘警。 （6）戰爭升級 我們就象電視劇【我們的團長】里的戰士們堅守着南天門的碉堡里，雖然絕望透頂，卻沒想到要投降。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我的手指酸痛了，要求換崗，於是我們採取輪流 捏門扣方式堅持作戰。外面參與“攻堅”人似乎越來越多，鎖扣被不停地撥動，門不停地被敲打。一會兒，胡大頭也頂不住了，換上麻子。麻子小聲說他沒勁，大頭威脅要揍他麻子只好接班。 突然 有人在外面吆喝：“我是警察，把門打開！”隨之是梆！梆！梆！那門似乎要被捶破。警察就是警察，擂起門來地動山搖。麻子快散架說他不行了要換班，這個時刻就是檢驗真理的標準，誰個孬誰個硬一目了然。我示意胡大頭上，胡大頭堅決不從，眼見麻子打着哆嗦臉色也不對了，我只得再次當排頭兵，去到門邊捏着那個該死的廁所門扣負隅頑抗。 又過去一會兒功夫，敲門和開鎖的進攻停止了，這正合戰爭片裡大戰前陣地一遍寂靜的描寫，但這可不是好兆頭。電影中的敵人這時候要麼突然放大炮，要麼放毒氣，要麼就是偷襲。車上的“鬼子”卻另有一套。果然，不一會從廁所板壁上方通風口附近傳來了敲打聲。扭頭看去， 有人在拆那個圓形通風口的小鐵窗，對我們來說這比放毒氣打炮更厲害。我們目不轉睛無可奈何地看着“敵人”眼皮子底下行動着，絕望和恐慌交織着上升。 眼瞅着那個小鐵窗被移去，這時候我看到一支對準我的黑洞洞的手槍口和一隻 眼睛。一聲大喝：“開門！不然老子開 槍了！” （7）陣地被攻陷 仗打的是假仗，南天門這個陣地是假陣地，鬼子也是假鬼子，但這槍可是真槍！ 做夢也沒想到今天玩到這個份上了。從沒預見我們的冒險旅行會和槍打上交道。那瞬間我的精神垮了，手無意識地從門 扣上鬆開而且松的一定是非常地快。我們三人張嘴結舌，電影中反派人物的台詞“別開槍，我投降”就在嘴邊卻一個字說不出來。 鐵扣從我手裡鬆開的同時廁所門猛然被打開，一隻大手當胸揪住我把我拽出了廁所。我的乖乖，周遭全是警察和列車員，旁邊擠着看熱鬧的旅客。被揪出的那刻我腦子成了一桶漿糊，完全被場面鎮住，任憑警察擺布。 還好，警察沒打我們，嘴裡罵罵咧咧的就光嚇唬。只記得其中一警察對着我們大吼，說你們這幾個小兔崽子看老子怎麼整你們！接着一聲吆喝“走！往前走！”看熱鬧的人中有人哈哈笑，緊張的氣氛被沖淡了許多。 （8）發現假腿 一乘警領頭，我們居中，一行人被押往不知道的地方。 沒走多遠，天哪！我看見了假腿。假腿坐在離廁所3、4排的位子面衝着廁所這頭。真是誰都玩不過假腿，他讓我們鑽進廁所受罪，然後自己就一直坐在附近看我們和警察列車員玩廁所攻堅戰。這個主意打得太妙，難怪聰明之極的胡大頭一直對假腿唯馬首為瞻。我怒從膽邊生，要和他對光，但假腿就是裝着望着窗外，就是不扭頭過來。不過假腿看來也被嚇得夠嗆，本來就顏色偏淡的臉整個成了一張小白臉。 假腿的有意迴避更讓我來氣，經過他的座位時我壓低聲音惡恨恨撂下一句罵人的話，大概是“你這個叛徒！”當然，這聲音只是足夠能讓他聽得到而已。自己人嘛還得保護。雖然是少年但我們早就被紅岩那類的電影教育得入了骨髓，甫志高是最讓我們瞧不起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