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小扎嘟囔了一句，腦子裡浮現出女兵小敏盈盈的身影。小敏高中畢業後就參軍了，到了37師師部。“ 嗯，小丫頭長勢喜人啊！” 小扎在心底里馬虎地感嘆了一句就暫時把小敏拋在一邊，他正煩着呢！

“喂！昨晚還有個女娃兒打電話來，講普通話的，好像是什麼寧波打來的。哥哥你不要太花心哦！” 

“做你的作業！” 小扎罵了一句。

小扎走出門，在廠里晃悠着，昨晚的事驅之不去。

“這事你們要做就做了，管軍哥什麼事？” 小扎不解地對東崽嚷嚷。小扎知道軍哥和他們從來就不鳥對方。在那場火併中，小辮也在其中。現在小辮在局子裡，軍哥斷無出手幹這種危險的事來救小辮的道理。

“我跟你們講，軍哥手裡是沒那麼多錢的，有也不可能拿出來救小辮啊！” 小扎對東崽他們叫他找軍哥救小辮覺得莫名其妙。

“小扎，我見過小辮了。” 

“那又怎樣？總不會他被打糊塗了叫軍哥救他吧？” 

“你說對了一半，小辮沒被打糊塗，不過的確是他叫我們轉告軍的。” 

“啊？！軍哥和小辮啥時候攪在一起了？” 小扎大吃一驚。

“他倆從不往來。” 東崽平靜地說。小扎越來越糊塗了，望着東崽冷靜得有些可怕的臉，心底有一絲的不舒服。在那幫人里，因為東崽並不玩體育，在念高中時和小扎並沒有太多的交情，不像小扎和蠻子，田徑場，足球場裡幹了整整六年。中學時，小扎蠻子都是風雲人物，小辮也算是另類的人物，東崽倒是沒什麼驚人之舉。此時，小扎突然覺得眼前的東崽，在防暴隊裡待了兩年後，恍然間成了一個人物。

“ 小辮告訴我，” 東崽深呼吸了一口氣，小扎屏住氣，莫名地有些緊張，等着東崽的下文。

“ 他叫我去找軍，軍會幫他。” 

“為什麼？” 

“ 小辮讓我們轉告軍，就說他知道軍和小白臉去年在銅梁做的事。” 

“ 誰是小白臉？軍哥和這個小白臉去年在銅梁做了什麼？” 小扎越來越糊塗，心底里卻越來越不安。

“ 小辮沒說，就讓我們這麼說，誰是小白臉我們也不知道。” 小扎突然想起火車上那個小白臉。不過馬上搖搖頭，在縣城裡，太陽毒辣，男人們基本上都黑乎乎的，凡是那種長得白白淨淨的都容易被叫成小白臉。那時候基本上每個小學中學都有那麼兩個外號是“小白臉”的。這個信息基本上不能說明任何東西。

小扎再一想，小白臉是車匪，小辮也是車匪，他們。。。難道是一夥的？但是軍哥怎麼可能和他們攪在一起？不可能啊，軍哥的老爸是師長，有吃有穿，無憂無慮啊。

“也不一定啊，軍哥那麼好的家庭條件，還混黑社會呢！誰說得清。” 小扎發現自己也不能說服自己軍哥啥壞事都沒幹。

“ 小扎，” 沉默了一陣的衛東開口了。衛東一向話不多，但常常出口就很重。

“ 我覺得軍應該是在銅梁犯了案子，” 衛東面色森然，“ 他以前就是銅梁的，我又一次聽小辮說過他們那裡面有個是銅梁來的。” 

小扎不說話，他其實心裡是承認衛東的分析。“ 我該去傳這個話嗎？如果真的是真的，軍哥對我是什麼看法？” 小扎其實是很看重軍哥這個朋友的。小扎想起幾年前和小興小敏還有軍哥在雲南的小酒館裡喝酒的情景，想起小敏，小扎湧起一股溫馨，打心底里不願意捲入這件事。他寧願裝得什麼都不知道，他只要朋友。如果小辮和軍哥只能選一個，當然是後者，這沒得說。

“ 你們自己去說，我不去，我不幹這種威脅朋友的事。” 小扎同樣冷冷地回了一句。

一直不講話的蠻子在角落裡嘆了一口氣，那幫人里，蠻子是小扎的鐵杆。他理解小扎，在剛才小扎來之前他就已經和東崽爭執了一番，他跟東崽吼道“ 把小扎扯進來幹什麼？！他是個讀書人，我們不要害他！” 

“ 除了他，我們誰都沒機會跟軍說，他也不會信任我們。別的不說，師部的們我們都進不去。” 東崽教訓蠻子。

“ 搶火車！小辮做得太過了，活該！” 蠻子嚷道。蠻子以前混社會，但是也沒幹過啥正二八經的壞事，現在也有個正當職業，並不想卷得太深。

“ 別忘了小辮救過你！沒有小辮你的手都給砍了！” 東崽罵道。蠻子不講話了，那次蠻子被城東那片的人圍攻，那邊的人帶着傢伙，是小辮得到消息，即使趕來把蠻子救出來的。那時候蠻子剛剛拿到入伍的通知，要是被抓住，連兵都當不了。蠻子對小辮一直覺得欠了很多。

當小扎拒絕東崽他們的請求的時候，蠻子不知道該說啥好，既為小扎鬆了口氣，又覺得很對不起小辮。

氣氛很尷尬，小扎都不知道是怎麼離開衛東家的。

。。。。。。

小扎想起昨晚這些事，覺得頭很大。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覺間到了縣城的大街上。

“扎哥哥！” 一聲清脆響亮的喊聲吧小紮下了一大跳，小扎回過頭。

小敏笑臉如花，一身軍裝，亭亭玉立在小扎身後，旁邊還站着一個同樣穿着軍服的女兵，仔細打量一哈，比小敏的得分恐怕還要高點。小扎眼睛有點花，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