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中國圍棋故事8 |
送交者: 好奇的人 2003年02月27日23:17:43 於 [競技沙龍] 發送悄悄話 |
第八章 明朝時期 相禮是明初大國手,多才多藝,能詩善畫,「尤精於弈,當世無敵」。明太祖雖說禁止別人下棋,卻禁不住自己對圍棋的嗜好。他曾把相禮召至京城,命其與燕王對弈,並賜以重賞。比相禮晚十餘年的樓得達也是江南人,他為人所知時,相禮獨霸棋壇已相當久了。 《寧波府志》上有一段樓得達與相禮比弈的故事。那是永樂初年,明成祖把樓得達召進京,命他與當時的棋霸相禮對局,相禮很驕做,自以為天下第一,勝券穩操,因而瞧不起樓得達。賽局未定,明成祖已命人悄悄地把畫有冠帶的紙放在棋盤下,準備賜給勝者。棋一連下了幾盤,結果樓得達大勝相禮,明成祖當即賜予冠帶,相禮獨霸棋壇的時期就此告終。 其實,當時能抵擋相禮的棋手,也許不只樓得達一人,限於古時交通不便,不可能都有進京交鋒的機會。據史載,吳中一帶的唐理,棋力也不弱,他曾在陽羨山中,遇上一位道士,並和這道上下了三天三夜的棋。唐理還把下棋的本事親授給他的女婿,後來他的女婿棋力與他相當,能同他一決雄雌。假如唐理能有幸被召入京,恐怕也會與那些棋霸爭個高低。 明代許多棋手都很好強,甚至連皇上都不讓。劉景就是這幺一位棋手,他常陪明成祖下棋,經常是以他的勝利告終。成祖下得沒情緒了,對劉景說:「你不可以讓讓我幺?」劉景回答:「可讓的我讓你,不可讓的,我是不能讓的。」劉景與賈玄在這點上形成鮮明對照,劉景真不辱棋手這一稱號。 明仁宗年間,朱熊棋藝頗有名氣,到了明孝宗時代,稱雄棋壇的,是趙九成。他進京下棋,沒有敵手,頓時名聲大震,孝宗知道後,馬上將他和京城名手一同召進皇宮燕殿下棋,趙九成有許多獨出心裁的招式,連連得手,看得孝宗大開眼界,讚嘆道:「真國手也!」後來,孝宗賜了趙九成一個官職。 當時棋壇還有一位「怪手」叫范洪,《寧波府志》記載,他「弈棋以自娛,與人弈,常隨其人高下,不求大勝,然終不一挫衄。」當時人把他與畫家呂紀等三人,合稱為「四絕」。 圍棋到明武宗時,名手已多如牛毛,並逐漸開始形成流派,各派的棋風顯示出不同的特點,這是圍棋發展史上重要的一頁。據《弈旦評》、《宛委余編博物志》記載,明武宗時,棋界形成三派。 一派為永嘉派。這一派中鮑一中年齡最大,出名也最早。他又名鮑景遠。著名作家吳承恩着有《圍棋歌贈鮑景遠》,上面說鮑景遠二十歲時,已被譽為海內第一,「縱橫妙無匹」,「處處爭雄長」。四十多歲時,還參加過幾次著名的圍棋比賽。吳承恩稱他為「棋中師」,王世貞說他「弈品第一。王世貞認為鮑一中棋風特點是「巧」。這一派里的李沖比鮑一中出名晚,棋力似乎也不如鮑,被評為第二。他自己對此不服。到了暮年,曾與京師派李釜交戰,慘敗而歸,以致不敢再與李釜對弈。這一派里還有幾位較有影響的棋手,他們是周源,徐希聖,周厘。前二位出現較晚,周厘與鮑一中同時,鮑稱他的棋「咄咄逼人」,甚至有點怕他。 另一派為新安派,這派的汪曙比永嘉派的鮑一中棋力差些,晚一些的程汝亮是這派的中堅。程汝亮字自水,《仙機武庫》和《弈時初迭》中都收有他的遺局,其局「布局工整,奇正迭出,取捨各盡其妙。」王世貞認為他有以守為攻的特點。他與京師派的李釜也是勁敵,他敗的次數多些,也是心裡不服氣。可惜過早地離開了人間,未能最終爭回這口氣。 第三派為京師派,有顏倫、李釜這些高手,顏倫工於計算,常常不差一道。他遍游全國,很少對手,王世貞說他棋風穩健。李釜又名李時養,他比顏倫稍晚,但棋力不在其下,能與顏倫爭高低。顏倫就因為怕輸給他有礙名聲,不敢與他抗衡,躲到吳中去了。前面已經提到,永嘉派的李沖,新安派的程汝亮都曾是他手下敗將。吳承恩在《後圍棋歌贈小李》中,認為他棋力「絕倫」,王世貞說他偏於力戰。 在《宛委余編博物志》中,王世貞評價說鮑一中、程汝亮、顏倫、李釜四人雖然風格各異,攻守側重不同,但此四人「以當明第一一品無愧之」。 三派之外,還有八閩、四明、六合、廣陵等小派別。當時,有幾位少年棋手,初露頭角,一鳴驚人,很受重視。 福建人蔡學海是少年棋手中較有影響的一位,撰有《蔡學海遺譜》,今尚存。餘姚人岑干也是一位少年棋手。《紹興府志》上說,餘姚一向風行圍棋。岑干很小的時候,跟隨父親游武林,一出去就是一天,家裡人不知道他玩什幺,為何如此着迷。後來他才告訴家裡人,是和一些孩子下棋。長大以後,棋下得更好了,他便進了京城。一班達官貴人都請他去下棋,一時名聲大震。當時,號稱「天下第一手」的顏倫住在京城,他已是龍鍾老叟,也把岑干請去下棋,但敗在岑干手下。但岑干贏他也是經過一番鏖戰的。岑干曾對別人說,「我與顏倫下棋,必須閉門靜養十天才可以。」可惜,這位早熟的棋手不到四十歲就亡故了。他曾着有《弈選》一書。 另一位棋手方新,又名渭津,字子振。《江都縣誌》上記載,方新六七歲時就會下棋。小時候,他父親與人下棋,把他放在膝上,下到半場時,方新捂着爸爸的耳朵,悄悄告訴他應在那兒投一子爭取主動進攻。爸爸哪能輕信兒子的主意,根本沒把方新的話當回事。結果客人贏了棋,還對方新父親戲言道:「小孩子那能看出我的漏洞?我是不怕攻的。」小小的方新竟不服氣,當下復盤,非但一子不錯,而且在他提示父親的地方投下一子,並按他的方案大力進攻。把客人殺得大敗。《江都縣誌》上稱方新「精弈有神解」,少年時,已成當地棋王。王世貞曾路過方新的家鄉,聽說有此神童,當然不肯錯過。他正好與「海內第一品」李釜同行,徵得友人同意,王世貞為方李二人擺開棋局,第一局,李釜得手,但僅贏一子,第二天,方新又來下,終於戰敗李釜。對於他的神力,人們無法理解,便流傳出一個傳奇式的故事。說方新小時候在月下偶遇一位老人。老人見面便問他:「你喜歡下棋幺?如果喜歡,明天一早到唐昌觀找我,我教你。」第二天,方顆果然去了,進門一看,老人已等候在那兒。老人生氣他說:「與老年人約會,年輕人不該遲到。若有誠意,明天再來吧!今天不教你了!」方新恭恭敬敬他說:「我記住您老人家的話了。」次日,方新天沒亮就起身了,趕到唐昌觀,斜月掛在天上,一抹銀光撒在緊閉的大門上。方新在門口靜靜地站着,不一會,老人拄着手杖,踏着月光來了,見方新已在等他,高興他說:「現在可以教你了。」老人說着在地上鋪上棋盤,一五一十地教了方新四十八種變化,每種變化不過十幾着,但都是真正的殺手銅,從此方新海內無敵。《甲乙剩言》的作者胡應鱗把這事記了下來,不過也是將信將疑,有一迴路過清源,他找到了方新,問他有無此事。方新的回答是:「這是好事者編造出來的。」棋力不可能藉助什幺不可知的神力,全憑研習,磨礪。方新自小確實喜愛棋藝,八歲上私塾時,便常在功課完成後的時間下棋。先生認為這是不務正業,還打過他。後來見他實在着迷,而且確也下得有點水平,方才同意,這樣到了十三歲,天下棋手沒有不知方新的了,以後,他還寫過一本題為《弈微》的圍棋著作。 嘉靖八年廷試探花邢雉山,「以圍棋擅名」,他與文學家李開先同榜。李寫有《寄邢雉山》一詩,內有「敲棋是處皆無敵」的句於,對邢雉山的棋藝很是推崇。 《宛委余編博物志》講《弈問》作者王世貞小時候就愛看鮑一中下棋,但當時尚「不能悉其妙」,後來又看顏倫、李釜、程汝亮下棋、「忘寢食者數」。他與當時一些著名棋手都有交往,與李釜私交尤深,常在一起談論圍棋。 嘉靖壬子年舉人施顯卿棋藝不錯,《無錫縣誌》說他做過縣官。晚年棋藝更加精湛,天下無敵手。不過後來還是被後起之秀祝萬年殺敗。他很不服氣,也沒有辦法。《無錫縣誌》上還說,萬曆庚子年間舉人秦延燾棋力甚強,在祝萬年之上。 生於隆慶末年的王寰,當時棋名也很大。他曾與上文提到的神童方新對壘,爭霸棋壇。當時的王公大人都以與他結識為榮。因他是六合縣人,俗稱「王六合」,很是炫耀,被視為天下第一名手。馮元仲在《弈旦評》中,將王寰稱為「極高之低手」,說他的棋「局小,但善守,而能收局。」看來他以穩紮穩打見長。 永嘉人陳謙壽是位性情豪放的棋手,曾多次遊歷燕、趙等地,以棋會友,馳名天下。邵太僕曾把陳謙壽三字刻在棋盤上,對他非常器重。陳的詩也不錯,組織過「詩弈社」,他也寫過圍棋書。 蘇具瞻也是一大家。《休寧縣誌》上說他天資聰敏,自小對圍棋一往情深,十多歲便「擅名海內」,「海內遍有小蘇之名」。因少年學成,在棋壇上活動時間很長,直到明末,蘇具瞻還與朱玉亭、林符卿、過百齡等較量過。他的著作《弈藪》六卷,自成一格,備受棋界讚譽。《休寧縣誌》說此書「古今第一,後來棋譜,皆從此脫胎。」 明朝末年圍棋名家仍不斷湧現,這裡將其主要代表,介紹一下。 雍熙曰是被士大夫們賞識的棋手,當時有位葉台山相國,就特別器重雍熙曰。馮元仲評之為「能以收着勝人。」他着有《弈正》一書,收錄了不少名譜,書寫得淺顯易懂,很適於初學者閱讀。朱玉亭是皇家宗室,《弈旦評》說他的棋風承王寰一路,「以資得」,「巧而善戰」。但「巧可加於不己者,至遇大敵,則巧無所施矣。」所以馮元仲認為他不善着大局。 「局極大,棄取變幻,為諸人冠」的是范君南。他棋力低於王寰,但天資過人,因而敢下大局,棋風灑脫,不過往往「收局無成」。《弈旦評》稱之為「極低之高手」。 明末北京下棋的百姓甚多,當時藝壇有八絕,其中一絕就是閻子明的圍棋,據《宛署雜記》記載他與人對弈,尚在布局階段,就能預知輸贏多少,而且計算得很準確,他的記憶力很強,復盤不差一子。十分難能可貴的是,《登州府志》上介紹的一位自學成才的國手黃旦,他是登州文登縣的村民。學成後曾遊歷四方與人對弈,這是史冊上記載的為數不多的出身貧賤的國手之一。 另一位下層出身的國人叫江用卿,他最初只是愛看別人下棋,看而不厭。沒幾個月,他就看會了,一盤棋不到中盤,他已能預測勝負。他也到過不少地方,沒有人能勝他。當時的大學士何藝岳、周挹齋等,都請他去下過棋,江用卿是個有骨氣的人,從不用棋去討好人,《婺源縣誌》上說他:「局中不知有相國,局外亦不自說為相國客也。」因而很受人們敬重。左司馬孫皖桐,曾寫了首詩贈給他,其中有一句是:「座上無非且無刺,酒中能狷(耿直的意思)亦能狂。」江用卿棋力很高,當時社會上流傳着這樣的說法:江少年時,游天台遇「異人」教棋。說他下棋不是模仿棋譜,而是」奇創變幻」,是「有神助」。神話固然不可信,江用卿不墨守成規,在於其刻意鑽研,多下多練。《柳軒叢談》記述了他的一個故事。有一回,有人找到江用卿舍下,說江北某大官請他去下棋。江用卿聽說下棋,從不拒絕。他換了衣衫,夾上棋盤,隨來人到了中州大官府外。來人讓江用卿在門口等候,自己先進去了。江用卿在門外等了半天,那人還沒出來,原來那人是個騙子。他跑到大官面前捏造說:因為家窮,兒子多。無以為生,不得已,想把兒子賣給有錢人當奴隸,大官當時便立了文書,給了那人一筆錢讓他把兒子領來,那人卻推託說:父子情深如海,不忍面別,兒子就在大門外。說完他自己就先從後門走了。江用卿那知其中有詐,等了許久不見人出,正躊躇着要離開,忽聽得一家奴喚他去挑水。他又奇怪,又氣憤,不知怎幺回事。一會兒,主人手持文書出來說:「這是你的賣身契,你父親已把你賣了。」江用卿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活見鬼,明明是你不遠千里派人請我來下棋的,怎幺不說正經話!誰是我父親?」他拿出棋盤給主人看。主人說:「那咱們倆先較量一下,如果你贏了,我就信你的話。」江用卿贏他自是不在話下,連贏幾局後,那家主人反而十分高興:「我雖然失去幾兩銀子,但遇到了真國手,收益非淺,值得!」 《武進縣誌》記載了一老一少兩位國手。老的叫高海泉,九十多歲,仍然喜歡下棋。小的叫鄒元煥,十三四歲就有棋名,與過百齡、盛聖逢等大棋家齊名。 著名畫家盛茂燁的兒子盛大有年輕時就多才多藝,承父業擅長畫山水蘭竹,對圍棋也十分精通,棋名很大,常與過百齡、吳孔柞等角逐。直到清初還很活躍,來往於江淮之間,康熙年間為黃龍士所殺敗。盛大有的棋風特點,徐星友評價說:「大有自成一家,局面欠醇正。」 在眾多國手中,也有自大之人,《弈旦評》中提到林符卿,說他常對人宣稱:「要是沒有我,四海之內,尚不知有幾人稱帝,幾人稱王。對我來說,不光能贏我的人找不到,就是對手也是沒有的。我不去效法古人棋譜,而以棋盤為師。即使是神仙下凡,我也可以讓他三子。」但是後來過百齡與他連戰三局,他竟連敗三局。 明末還出現一位女棋手薛素素,她是明代唯一有史料可查的女棋手,她是蘇州人,多才多藝,棋、詩、書、琴、蕭、繡等,無不工絕,有「十能」之稱,是位有才氣的女子。 圍棋的高潮終於到來了。這個高潮是由一系列名棋手的高超棋藝及重要的棋書發展而來的。掀起這個高潮的,是明末過百齡。 清朝秦松齡寫過一篇《過百齡傳》,記述了這位高手的生平。過百齡,又字柏齡,名文年,生於無錫一個頗有名望的家庭,他從小聰明,喜歡讀書。十一歲時,過百齡看別人下棋,很快就明白了虛實、先後、進擊、退守的道理,「這沒什幺難學的!」他對別人說。以後他與人下棋,就經常取勝。這使得鄉里人都非常驚奇。 不久,有位、福清葉閣學台經過無錫,此人擅長圍棋,棋品二級,很想在無錫找個對手下棋,鄉親們知道了,把過百齡找到學台面前。學台見對手竟是乳臭未乾的小孩,驚訝不已,雙方坐下後,連着幾盤,都是過百齡贏。帶百齡來的鄉親有點害怕了,就悄悄對他說:「學台是個大官,你怎幺能總贏呢!可以假設敗局呀。」百齡聽後很生氣地說:「下棋是小事,用這來討好人,我感到羞恥。況且,葉公品德高尚,他怎幺會和一個小孩過不去呢?」葉學台果然不計輸贏,並由此十分器重過百齡,約他一同北上。過百齡以學業未完為名,婉言謝絕了。 打那以後,過百齡名震江南,對棋藝也愈加精益求精了。沒隔幾年,過百齡覺得可以出去試試了,這時,京城的公卿們也已知道了他的大名,並寫信請他去。過百齡決定北上。」過百齡到京後,便遇到了常與公卿貴族來往、驕狂一時的著名棋手林符卿,此人見過僅是一少年,很輕視他,有一天,公卿們聚在一塊喝酒,林符卿和過百齡也都在座,自以為天下無敵的林符卿認為這是展示自己棋力的好機會,便對過百齡說:「你我同游京師,到如今都沒交過手,今天我們何不各盡所長,較量一下。讓公卿們也高興高興。」公卿們聽了,紛紛叫好,並拿出銀子作為勝者的獎品。但過百齡卻一再推辭,執意不肯對局。林符卿見狀,更得意非凡,逼着過百齡非下不可。無奈,過百齡擺下了棋局。第一局才下了一半,林符卿就感到局勢不妙了,急得臉和脖子紅一陣白一陣。過百齡神情自若,下得很從容,投子布局似乎隨隨便便,全不費力。第一局林符卿輸了,他不甘心,接着又下了兩盤,結果他未撈回一子。觀戰的公卿們一個個都呆了,林符卿一向是棋壇一霸,今天被過百齡戰勝,霸主的位子不再是林符卿的了,於是,過百齡獨步棋壇的時代開始了,他的名聲也震動了北京。 在這同時,過百齡住處的房主人因事被捕入獄,好心的朋友勸過百齡:「你是被捕者的房客,還不趕快躲起來,不然就大禍臨頭了。」過百齡不以為然,對朋友說:「主人待我很好,今天他有難處,我卻跑了,這是不義的。而且,我與他交朋友,並沒有幹過什幺壞事,為什幺我要遭禍害呢?」一段時間裡,與這家房主有交往的人都被捕了,唯獨過百齡平安無事。沒過多久,過百齡就回無錫隱居了。 《無錫縣誌》中也有關於過百齡的記載,說他不論遠近,只要是好手,就要前去與之較量,他自己請人來下棋,棋手們都不敢來。他是公認的國手。幾十年間,天下棋手莫不「以無錫過百齡為宗」。 清朝詩人錢謙益寫過《京日觀棋六絕》一首,特註明「為梁溪弈師過百齡而作」。詩寫於清朝順治年間,當時過百齡仍是棋壇霸主,至此,他執壇牛耳已數十年之久。錢謙益以「八歲童牙上弈壇,白頭旗許誰干」概括了過百齡的一生。過百齡棋着很多,有《官子譜》一卷,《三子譜》一卷,《四子譜》二卷。 《官子譜》價值很大,是我國古代一部全面地、透徹地研究圍棋收官子的重要著作。此書現在日本已有譯本。《三子譜》全名是《受三子遺譜》,可以說是一部圍棋教科書,對於學棋,有十分重要的價值,這本書裡記載了二百零四種着法變化,其中「大角圖」四十四變,「大壓梁」五十變,「倒垂蓮」六十變,「七三起手」五千變。此書由林符卿、周懶予、汪漢年、周東候、汪幻清、盛大有六人審定,校閱者前後共達二百二十七人。可見《三子譜》影響之大,傳播之廣。《四子譜》着重於圍棋的各種着法和變化,其中,「鎮神頭式」六十一變,「倚蓋式」一百七十八變,「大壓梁式」一百十一變,「六四起手式」三十變,「七三起手式」五十七變,共計四百三十六變。書上每圖都有詳細解說,非常精闢,有不少概括了圍棋着法上的普遍規律,時至今日,仍能指導圍棋實戰。 過百齡畢生從事於圍棋的探索和研究,不論在實踐上還是在理論上,都做出了卓越貢獻,使我國圍棋發展到了一個新水平。繼之而起的周懶予、黃龍士、徐星友等人,都是在過百齡打下的基礎上,繼續朝前發展的,直到清干隆年間,出現梁魏今、程蘭如、范西屏、施襄夏等一系列棋壇俊傑,使中國圍棋達到了史無前例的高峰,而這一切與過百齡的貢獻是分不開的。 明代棋書很多,明末《桔中秘》說:「弈譜充棟」,並非誇張之詞。除上述以外,重要的還有:《適情錄》二十卷,林應龍着,明嘉靖四年(1525年)刊印。前八卷包括棋譜三百八十四圖,是林應龍與日本棋手僧中虛合編的。九卷以下為林應龍獨自編寫。此書用軍事名詞術語為題;並把棋盤分為九個區,稱為「九宮」。 《秋仙遺譜》十二卷,諸克明編,明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刊印。此書是明代頗負盛名的棋譜。諸克明「性好弈,深知用譜之說」,他這部著作「每出新意,以補古人之不及」,編書的目的是使棋手們「俱有譜之可依」。 《仙機武庫》八卷,著者陸玄宇父子,是明萬曆年間著名藏譜家。此書是從當時幾部著名棋譜及對局中選錄編輯的,有很高的價值。後來過百齡重新整理、校訂了這部書,使其內容更為豐富。 《萬江仙機》二集一百局,殘本,明潞王朱常澇輯。據考證,這本書裡輯的棋譜都是棋手擬出來的,即所謂「出局」,不是對局的記錄。棋譜中有很多走法很奇異,與後來的走法不大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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