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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衛平的圍棋人生(4)
送交者: 台城柳 2003年02月27日23:17:43 於 [競技沙龍] 發送悄悄話

聶衛平的圍棋人生(4)
( October 08, 1999, 12:49 PM )

吳清源

  能和“一代宗師”吳清源先生交往,對我來說真是三生有幸!
  
  吳清源先生是我最崇敬的老一輩棋手,輩分跟我老師一樣,可棋藝水平比我的老師高多了。
  
  吳清源先生在他的回憶錄《天外有天》中提到,他曾經希望我到日本學棋,就住在他的小田原的家裡,並為經費問題和讀賣新聞社達成意向。後因“各種情況”沒有辦成。儘管如此,我對他的關心是非常感激的。
  
  在日本參加比賽期間,我曾專程去拜訪過吳清源先生,並送了小禮物,以表達我對他的敬重。
  
  給我印象最深的是1988年,我和沈君山在日本參加了一個世界橋牌錦標賽的選拔賽,本來日方安排我們參賽就是想讓我們玩玩,沒想到,我們卻“毫不客氣”地拿了冠軍。賽後有人請我們吃飯,在座的有吳清源、林海峰等人。喝酒時沈君山說起橋牌的事,我一聽橋牌就來了勁兒,借着酒興跟他們猛吹我們是如何如何拿到冠軍的。這時吳清源先生冷不丁給我來了一句“搏二兔,不得一兔”。意思是批評我在橋牌上花費的精力太多,勢必會影響圍棋。我當時口若懸河,正說在興頭上,一下子就呆了。沈君山見狀哈哈大笑,後來他還專門發表了一篇文章,把我的窘態大肆描寫了一番,說我正在得意之時,突然之間茫然不知所措。林海峰見我出了“洋相”,也開懷大笑。我當時確實狼狽至極,着實讓吳清源先生給教育了一下。

  他是老前輩,說得也對,我只能連連點頭。
  
  對吳清源先生我特別尊敬,只在一個問題上有不同看法,就是他現在老在提的21世紀的棋下法如何如何。圍棋這東西,像我們這樣的職業棋手,對它的理解連一半都沒有,包括藤澤秀行、武宮正樹都講過類似的話。而且越是高手,越覺得圍棋奧妙無窮。21世紀的下法究竟是什麼?應該說我們誰都不知道,只能跟着學。而吳清源先生講,21世紀的棋應該怎樣怎樣。我不是說他提倡的棋不對,我只是提出疑問,21世紀的棋真是這樣嗎?如果我們能知道21世紀的棋,那麼我們的水平只有比21世紀高才行,實際上我們的水平肯定比21世紀低。比如60年代的棋就沒法和90年代比,時代不同,棋的內容發生了很大變化。這就像60年代跳過2米就是世界冠軍,現在能跳過2米3的有的是。對未來棋的發展可以預測,但不能說這就是21世紀的下法。從技術角度我完全不能贊成吳清源先生的看法,在公開場合我也表示過我的觀點,但這不影響我對吳清源先生的尊敬,他對圍棋的貢獻是無人能比的。
  
  能和“一代宗師”吳清源先生交往,對我來說真是三生有幸!  
  
  陳祖德

  作為棋手,我們之間的友情是永遠都存在的。
  
  陳祖德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位棋手,他是第一位戰勝日本九段的中國棋手,也是“中國流”的首創者,他在中國圍棋史上的地位是不可否認的。
  
  關於我們之間的關係社會上有些傳聞,其實我們的關係是很正常的,有些事被誇張或曲解了,在這裡有必要說明一下。
  
  我和陳祖德曾經打過一架,而且雙方都動了手。那還是1973年國家集訓隊的時候,那時我們住在一個宿舍里。本來我們的關係很不錯,他水平高,又是我少年時的崇拜對象,所以我一直把他當成“老大哥”。

  我有個朋友叫江鐵成,有一次他來找我玩,看見陳祖德有一本世界名著,就想讓我跟陳祖德借,並說保證能還。具體是什麼書我記不得了,因為那時我光看棋書,對其他的書都沒興趣。於是我就找陳祖德把書借來,給了江鐵成。
  
  過了一段時間,陳祖德要我還書,這也是很自然的事。我就找江鐵成要,他說書弄丟了,這一下可把我急壞了,那時還在“文革”期間,像這種世界名著都屬於“禁書”,根本就沒地方去買。我急得跟江鐵成翻了臉,把他臭罵了一頓,可書拿不回來。沒辦法,我只好把實際情況向陳祖德說了,我說書並不是我借了看,而是礙於面子幫江鐵成借的,現在他把書給弄丟了,沒法還你,以後再想什麼辦法補救。這事確實是我不好,我一再對他表示道歉。江鐵成也是羅建文的朋友,他也知道我沒亂說。
  
  沒想到陳祖德給我來了一句“流氓!”說我是用惡劣的手段把他的書占為己有,說着說着說急了,突然就動手打我。開始我還不敢還手,可他不停手,終於把我打急了,就跟他打了起來。我一生只打過兩次架,一次是在農場,那人不給我水喝,我把他打得昏了過去。再有就是這次。我平時不打架,一打就是一副拼命的架勢,可能把他打得挺厲害的。當時還引來很多人看熱鬧。
  
  這事起因是我不對,不管怎麼說是我從他那兒借的書,應該還人家。可是別人把書弄丟了,我也是無可奈何。我知道那本書很珍貴,特別是在那個時期,很可能是冒着很大風險才保存下來的,不像現在隨便就可以買到;也許這本書他也是借的,丟了沒法向人交代;也許這本書對他也有着特殊的意義。我們棋手有一個最大的原則,不能失信於人,所以他一聽丟了火氣很大。這些我都可以理解,心裡也很內疚,而且直到現在都很內疚。可再怎麼說也不能動手打人呀!這對我的自尊心傷害很大。我現在在圍棋隊對晚輩棋手,發現誰有不對的地方,我可以說他,甚至“罵”他,但不可以打他,一打就傷害人格了。
  
  這件事發生後,直接影響了我和陳祖德的關係,致使我們只能保持一般的同事關係,不可能成為關係密切的好朋友。我從來沒有主動到他家拜訪過,都是因為工作打電話叫我去我才去的。
  
  還有一次是1980年在成都舉行的“新體育杯”賽上,一天夜裡,陳祖德忽然便血,馬上送進醫院檢查,查出癌症,不能參加比賽了。當時我們都不知道他得了什麼病,醫生保密,跟他本人也保密,我們只知道他的病較重,不能出院。後來他的夫人鄭敏之和羅建文專程從北京趕來,在醫院陪他。我們還在繼續比賽,那年是吳淞笙獲得挑戰權,我以3比1衛冕成功。
  
  那時我們在外地比賽不是很多,偶爾才能去趟成都。比賽期間,四川的朋友請我、吳淞笙和華以剛等人吃了一次飯。這本是很正常的事,可陳祖德的夫人卻不知聽信了誰的傳言,說我、吳淞笙,還有圍棋隊的許多人,聽說陳祖德得了癌症,在一起喝酒慶祝。真是無稽之談!陳夫人就此事向金明等中央領導“告狀”。本來我還不知道,是金明問我才知道有這回事。我怒得不得了,怎麼能這樣毫無根據地“誣陷”別人呢?我把真實情況和金明說了,他本來就不相信我會幹這種事,而且涉及到圍棋隊那麼多人,怎麼可能呢?!
  
  也許陳夫人覺得陳祖德是當時的第一把手,是我把他給贏了下去,因此認為我們有很大的矛盾。其實我從來沒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大的矛盾,平時我們的關係還可以,我們可能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但作為棋手之間的友情是永遠都存在的,我怎麼可能得知他患了癌症去喝酒慶祝呢?那絕對不是我聶衛平的為人!真那樣的話,我這個人未免也太“惡劣”了。
  
  陳祖德一直是我的上級,現任中國圍棋協會會長、中國棋院院長,至今我都認為陳祖德是一個非常正直的人,各方面都值得尊敬、學習,我和他沒有什麼利害衝突。雖然當面也爭吵過,都是因為在業務和技術上有不同的看法,這也是很正常的。總的來說,我們的關係是正常的,年輕時曾經發生過的一些“不愉快”的事已經過去,我們正本着“向前看”的原則,為中國圍棋事業的發展攜手共進。  
  
  鄧朴方

  在和鄧朴方的接觸中,我對他的感覺完全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立身中正。
  
  我和鄧朴方是很要好的朋友,在事業上他對我的幫助和鼓勵很大,在牌桌上我們也是一對極好的搭檔。

  他為人謙虛謹慎,並不以自己的特殊身分傲人待物,相反他的自律性很強。比如有時我們打完牌,人家請我們吃飯,他通常是不去的。記得十年前,有個朋友跑來告訴我,王府井貼了張大字報,說鄧朴方怎麼怎麼腐化,其中還牽扯到我。他讓我查一下,好以後“秋後算帳”。我說算什麼賬呀?這些人對鄧朴方根本就不了解,接着我講了鄧朴方的幾件事。
  
  1986年在中日圍棋擂台賽上,片岡聰一直殺到我的帳下,形成一對五,形勢極為嚴峻。這時鄧朴方跟我說,只要你贏了第一盤,我就請你吃飯。我贏了片岡聰後,鄧朴方果真說到做到,請我到人民大會堂吃涮羊肉。作陪的有王漢斌、鄧楠以及我的大夫和司機等多人。在敬酒時他鼓勵我再接再厲下好後面幾盤棋。
  
  吃完飯他去結帳,人家把帳單給他,他一看傻了眼:800元。他沒想到這麼貴,而且也沒帶這麼多錢。

  我就去找管理局局長說情,我說你們的價格太高了,鄧朴方是自己請客,他可掏不起這麼多,能不能給點優惠?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了,像他那種地位的人,那時讓他掏800元都很困難。
  
  其實鄧朴方始終都不富裕,都90年代了,他太太和我太太一起上街買東西,貴一點的他太太都買不起。

  平時他穿得很樸素,冬天經常見他穿件破棉襖。別看他坐的車挺高級,那是國外一些基金組織送給“殘聯”的,而且他坐的也不是最好的。有一次我聽說國外又送給“殘聯”一輛“羅爾斯—羅伊斯”,我問他怎麼不坐,他說:這麼高級的車我怎麼能坐呀!送給康媽媽(康克清)了。
  
  1987年夏天,我和王漢斌去鄧家打牌,我們到得早了點,就在鄧的秘書張保中屋裡等候。我覺得屋裡特別熱,就問張保中怎麼不把空調開大點。王漢斌也在一旁大叫熱。張保中說屋裡根本就沒空調,我還有點不大相信。張保中告訴我,老爺子說了,除了他的臥室、客廳和鄧朴方的房間外,都不許安空調。鄧朴方是因為殘疾,熱了出汗容易長褥瘡,才受到特別關照。
  
  鄧朴方待人也很謙虛,有一次在政協禮堂參加活動,別人見他下樓不方便,就主動幫他抬輪椅,這本來也是很自然的事,他卻顯得很內疚,不住地對人家表示感謝。我看了都挺感動。他還跟我說,我們比賽得的獎品,他都是帶回去分給警衛人員,人家特別高興。有人說他這個那個,甚至國外有多少多少存款,簡直是無稽之談。在和鄧朴方的接觸中,我對他的感覺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立身中正。  
  
  我和足球

  如果中國隊能衝出亞洲,參加世界盃,我就拿出這瓶茅台酒來為中國隊慶功。
  
  我是一個超級球迷,每逢重大的足球賽事,我是必看無疑。為此我和孔祥明曾經發生過矛盾,前面已經說了。但是我的痴心至今沒改,而且隨着我的經歷不斷豐富,我對足球的理解也越發深了。我覺得足球和圍棋一樣,裡面充滿了人生的哲理,這裡面有奮鬥,有拼搏;有勝利,有失敗;有歡樂,也有痛苦。有時看一場球,真的好像是經歷了一場人生。所以我愛足球。
  
  對中國足球我是一直抱着希望的,記得1985年,我曾就中國足球同萬里副總理進行了一場爭論。當時我們剛打完牌,坐在一起閒聊,不知怎麼談到中國足球衝出亞洲的話題。萬里聽了非常明確地說:本世紀中國的足球是沒有希望的。我一聽就有點急,我說:萬叔叔,也許你這個看法是對的,但是你是不是應該從現在起關心一下足球呢?我知道他當時主管國務院常務工作,希望他能多關照一下中國足球。萬里說:這個你不懂,中國足球要想衝出亞洲、走向世界絕不是這個世紀的事情,不要做這種超前的事情,浪費太大。我是個絕對球迷,聽他把中國足球說得那麼慘,我無法接受,於是就跟他激烈地爭辯起來。當時在座的還有曹大元、榮樂弟等人。最後萬里很冷靜地說:不信你看。
  
  轉眼間過去了十四年,中國足球在“世界盃”預選賽亞洲區上再次被淘汰,不但失去了本世紀衝出亞洲的最後一次機會,而且連亞洲強隊的地位也保不住了,真可謂被萬里“不幸言中”。現在回想起來,儘管心情不愉快,但對萬里的遠見卓識佩服得五體投地,用我們球迷的說話:真牛!
  
  還有一件事和中國足球有關,那就是胡耀邦生前送給我一瓶茅台酒。茅台酒怎麼同中國足球有關呢?

  這還得從頭說起。
  
  據說茅台酒廠發現了兩瓶最古老的酒,一瓶送給了鄧小平,一瓶送給了胡耀邦。送給鄧小平的那瓶老爺子已經喝了,送給胡耀邦的這瓶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孤酒,顯得更加珍貴。
  
  胡耀邦捨不得喝,他知道我愛喝酒,便把酒送給了我,並告訴我要兌其他酒,不能就這么喝。我當然也捨不得喝,就收藏了起來。
  
  一次和戚務生、徐根寶、容志行、楊秀武、高豐文等足球界的人在一起吃飯,談到世界盃出線問題,大家都挺感慨。我是個足球迷,對中國隊總是沖不出去也很着急,於是乘着酒興說,如果中國隊能衝出亞洲,參加世界盃,我就拿出這瓶茅台酒來為中國隊慶功。他們聽了特別高興,表示一定要衝出亞洲。可惜多少年來,一次次衝擊世界盃未果,這瓶酒至今仍然保留着。前不久高豐文還對我說,真想喝你那瓶酒呀,就是喝不着。
  
  後有人聽說此事,要出100萬買這瓶酒,我沒有答應。這瓶酒的價值絕不是100萬所能買的。
  
  我將此事告訴了胡耀邦,胡耀邦大聲說道:好!現在胡耀邦已經去世,但願有一天我能拿出這瓶酒,代表胡耀邦和我自己為中國足球隊慶功,了卻我們的這片心意。
  
  當時,胡耀邦見我把茅台酒留給了中國足球,便又送給我一瓶虎骨酒。這瓶虎骨酒也頗有些來歷:50年代初,高崗還在當“東北王”時,曾親手打死一隻老虎。他用老虎的骨頭泡了一壇酒,並將這壇酒送給了毛澤東主席。不知出於什麼考慮,毛澤東叫人將這壇酒埋在了地下。幾十年來風雲變幻,當年埋酒的人早已不知去向,這件事似乎也已被人遺忘了。直到粉碎“四人幫”後,在清理毛澤東的遺物時才發現這壇酒。酒封得好好的,上面還有個說明,這樣人們才得知這壇酒的來歷。後來酒被分成了十幾瓶,分別送給了當時中央的老同志,胡耀邦也分得一瓶。然而,平易近人的胡耀邦又把這瓶酒轉送給了我,怎不令人感動!
  
  除了喜歡看球,偶爾我也踢踢球,不過純粹是為了活動活動。我們圍棋隊就有支足球隊,休息的時候就踢上一會兒。我是守門員,隊員們對我挺照顧,從不使勁兒射門,所以從來沒有失過球,因此還得了個“鋼門佐夫”的綽號。
  
  除了踢球,我們還經常打籃球,而且還曾和國家女籃進行過一場比賽。當時我們圍棋隊進行身體訓練是和國家女籃在一個體育館裡,關係比較密切。有一天王元跟我說,女籃提出和我們打一場球。我說那怎麼行,我們不是干挨打嗎?他說沒關係,她們只出三個人,我們還是五個,我們現在天天都在練,肯定打得她們發不出球來,而且誰輸了誰給對方買五十個冰淇淋。我看他那牛得不得了的樣子,就輕信了他的話。
  
  結果人家連鄭海霞都沒上,只出了三名替補隊員就把我們給收拾了。不是人家發不出球來,而是我們沒法打,連球都摸不着,個頭也差多了,和她們站在一起,我們就跟小弟弟似的,讓人一撞站都站不住。

  那天我去看了,圍棋隊丟臉丟盡了,最後我們還得掏錢給人家買了五十個冰淇淋。
  
  不過和國家女排的那場比賽我們大為風光,把她們打得慘敗。不過比賽的不是排球,而是五人制足球。
  後來袁偉民急了,親自上場。他勇猛無比,驍勇異常,我們誰也擋不住他,被他打得稀里嘩啦。本來我們是大勝,袁偉民一上我們就徹底崩潰了。
  
  提到袁偉民,還發生過另外一件事,我曾把他的兒子痛打了一頓。他兒子當時十來歲,調皮搗蛋不說,還仗着他爸爸是袁偉民為所欲為。當時條件不好,訓練完了,大家都在體委的公共浴室洗澡。有一年冬天,天氣特別冷,大家正在洗熱水澡,他兒子突然跑進來,用涼水滋人家,搞惡作劇。人家知道他是袁偉民的兒子,也不敢管他。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的兒子,走過去對他說,小朋友,你這樣做不好,大家都脫得光光的……我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給我來了一句:你管不着!我這人很少發脾氣,再說他還是個孩子,所以仍耐心地說,你這樣不好,人家多涼呀!他說,你是哪兒的?你管得着嗎?我爸爸是袁偉民!那樣子非常牛氣,就像電視劇里的惡少。
  
  我一聽大怒,什麼?你是袁偉民的兒子就想胡作非為?我今天就揍你這樣的,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我從來沒打過人,那天我拿起毛巾就抽他。抽完之後我對他說,你回去告訴你爸爸,是聶衛平叔叔抽的你。

  真是不像話!他要不說是袁偉民的兒子我不會揍他,頂多教訓一頓也就算了,他說了我就非得揍他不可。

  袁偉民的兒子回去後果然和他家裡人說了,他們打來電話說我管得好。

(摘自新民體育報,感謝網友方方的轉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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