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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衛平的圍棋人生(6)
送交者: 台城柳 2003年02月27日23:17:43 於 [競技沙龍] 發送悄悄話

聶衛平的圍棋人生(6)
作者: 聶衛平 王端陽 ( October 12, 1999, 11:09 AM )


首次奪冠

  由於激動,當我在裁判員遞過來的對局記錄上簽名時,手顫抖得怎麼也無法把字寫工整。離座之際,連腿都發軟了。
  
  在青少年時期,我從來沒敢想過將來自己能成為一位全國冠軍,因為我覺得那些冠軍們都是才華出眾、高不可攀的人物。但自從參加集訓隊之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把奪取全國冠軍當成了“義不容辭”的責任。隨着對局勝率的提高,這一願望也越來越強烈。1975年在北京召開的第三屆全運會恰好給我提供了機會。
  
  為參加全運會,我又回到黑龍江組建圍棋隊,因為團體賽必須有五名棋手。我在黑龍江也帶過幾名學生,但水平都不行,這時我就想到了程曉流,此時他還在農場務農。為此我趕到他所在的九分場,動員他出來。開始他還不願意出來,很傲氣,自視甚高,想上大學什麼的。我說我是專程從北京趕到這兒找你,來之前還跟省體委的領導做了工作,作為知青、戰友、朋友我是替你着想,不要老在農場裡待着了,出來機會更多。在我的一再勸說下,他終於被我說通,參加了黑龍江省圍棋代表隊。由於整體水平不行,團體賽我們的成績差強人意。
  
  個人賽的決賽,由獲得分組循環賽的小組第一名的四位棋手參加,其中有陳祖德、王汝南、趙之雲和我。決賽採用循環賽的方法。在決賽之前,儘管我明知遲早要和陳祖德相遇,但心情上很希望把我們之間的決戰向後拖一拖。只要我贏了前兩場比賽,那就能以有利的姿態與他一爭高低,最起碼心裡能踏實一些。

  不料9月23日的抽籤結果,第一輪我就碰上陳祖德,真可謂“冤家路窄”,我也只能暗暗叫苦。
  
  當時輿論界一致認為,冠軍將在陳祖德和我之間產生,但一想到要和他進行一番生死搏鬥,我就有些心驚膽戰。陳祖德曾三次榮獲全國冠軍,又是第一個戰勝日本九段的中國棋手,1974年我就慘敗在他的手下,和冠軍失之交臂。沒有和陳祖德比賽過的人,是很難想象他在盤上那種咄咄逼人的威勢是如何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
  
  9月23日晚上,未能進入決賽的棋手全都出去盡情玩耍,而我一想到明天的激戰,心裡就一陣陣發慌。

  這和一年前的情景是多麼相似啊!想到此,我悚然一驚,去年那令人痛苦的一幕還會再演嗎?我馬上鼓勵自己:“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一年來的苦練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即使輸了也要拼得“壯烈”一些。這樣一想,我的心平靜了下來。
  
  9月24日,景山公園的圍棋比賽大廳里,坐在我對面的陳祖德久久地注視着棋枰,然後輕輕地撳下按鈕,停止了比賽計時鐘的走動———這是棋手認輸的表示。我頓時感到一股狂喜的熱流迅速地涌到身體的各個部分,強作鎮定地向他頷首致意。由於激動,當我在裁判員遞過來的對局記錄上簽名時,手顫抖得怎麼也無法把字寫工整。離座之際,連腿都發軟了。這就是我在爭奪全運會冠軍征途中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儘管這只是決賽的第一局棋,但我已看到通向冠軍寶座的大門為我打開了。之後我又戰勝趙之雲、王汝南,以十四連勝的戰績獲得了第三屆全運會圍棋比賽冠軍,這是在我獲得的諸多冠軍中的第一個冠軍頭銜。
  
  獲得冠軍,當然高興萬分,然而奪取冠軍的艱難征途,使我深深感到自己的棋藝未精,只不過是運氣好而已。比如和王汝南的那盤棋,局勢幾經變化,最後形成了極細微的局面,正常收官,我可能要輸一點點,可他過於緊張,出了一個小漏洞,反被我險勝1/4子。事後王汝南難過得捶胸頓足,而我在膽戰心驚之餘,不能不暗自慶幸自己的運氣好,不然的話,冠軍的桂冠就會戴在王汝南的頭上了。
  
  在此之前還有一件有趣的事。1975年胡耀邦主持科學院的工作,親自過問了我父親的問題。在我父親還未正式宣布恢復工作的時候,國家體委主任李夢華請他到圍棋協會任副主席,同時擔任全運會圍棋比賽的裁判長,也算是散散心。
  
  我和父親有種奇怪的默契,他不抽煙喝酒,也不讓我抽煙喝酒。其實我在外面是既抽煙又喝酒,但我從不當他的面抽煙喝酒。他當了裁判長,我們就經常在公開場合見面,躲都躲不開。我抽煙時,只要有人一說“你爸爸過來了”,我趕緊就把煙掐了。這事鬧得圍棋隊的人都知道,有時還故意和我開玩笑,等我把煙掐了一看,我父親根本沒來。但我仍不敢大意。
  
衝擊日本九段

  這盤棋在我圍棋生涯中是個決定性的轉折,它不僅確定了我在中國圍棋界的地位,而且極大地增強了我的自信心。
  
  中日棋戰歷來為中國棋界所重視,與日本棋手作戰的成績往往是衡量中國棋手水平的重要依據。尤其是1980年以前,在大多數棋手心目中,戰勝一個日本九段棋手甚至比獲得全國冠軍還重要。
  
  為什麼會這樣呢?這要從中日兩國圍棋交流的歷史談起。
  
  中日圍棋不相往來的狀態,一直到1960年才宣告結束。在陳毅副總理和日本松村謙三先生的積極倡導和推動下,這一年,由瀨越憲作名譽九段為團長的日本圍棋代表團抵達北京,揭開了現代中日圍棋友好交流的序幕。
  
  因為是首次訪華,日本棋界對此極為重視,除瀨越名譽九段外,還派出了坂田榮男九段、橋本宇太郎九段、瀨川良雄七段、鈴木五良六段等高級棋手。中國方面也傾全國之精英,當時號稱“南劉北過”的劉棣懷、過惕生等前輩棋手全部披掛上陣。雖說自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圍棋水平已提高不少,但比賽的結果仍然是觸目驚心的。在中國棋手被全部讓先的情況下,日方在總計35局比賽中,勝32局,負2局,和1局,占了絕對的壓倒優勢。
  
  此後,一直到“文革”前,雖然日本的高段棋手對中國棋手的態度基本上是輔導性的,但是從1963年開始,陳祖德的突進使中日圍棋交流增加了一些對抗的色彩。這一年,日本代表團訪華,雖然總成績中國仍以19勝、33敗落後,但陳祖德在和專業棋手授先、業餘棋手分先的比賽中,五戰五勝,其中包括戰勝杉內雅男九段、宮本直毅八段和桑原宗久七段。這一空前戰績,為中國棋手奮起直追,趕上日本,吹響了進軍號。
  
  1965年,陳祖德首次以分先戰勝了岩田達明九段,使中國棋界為之歡欣鼓舞。從60年代初日本九段讓2子還無法取勝,到1965年分先戰勝了九段,短短的六七年時間,中國的圍棋水平已有了驚人的飛躍,如果再努一把力,陳老總所希望的“十年趕上日本”將很可能提前實現。但在這關鍵時刻,“文革”爆發了,這使中國圍棋的發展停頓了八年之久。與此同時,日本棋界卻更加欣欣向榮,湧現出大竹英雄、石田芳夫、武宮正樹、加藤正夫、小林光一等一大批優秀的青年棋手,中日圍棋水平又一次拉開了距離。
  
  1973年,在周總理的關切下,中日圍棋重開交往。然而我們的水平似乎更加落後了,56局比賽,只勝了14局,和了2局,輸掉了40局。
  
  就在這種形勢下,我生平第一次參加了和日本棋手的正式比賽。我遇到的第一個日本棋手就是西村修業餘七段。他曾獲業餘“本因坊”冠軍,是日本的業餘“豪強”。他棋風怪異,攻殺兇狠,水平實不在當時一般的中國好手之下。在中國棋手中,我的能吃能睡是頗受人羨慕的,可在和西村比賽的前夜,我竟然緊張得不能入睡,輾轉反側到次日凌晨3點,乾脆爬起來到外面去散步。就這樣,通宵不眠加上緊張,使我很快就敗下陣來。
  
  緊接着,我又慘敗在加藤正夫手下。最後好不容易才贏了女棋手小川城子二段。拙劣的比賽成績,使我羞愧得無地自容。
  
  1974年12月,以宮本直毅為團長的日本圍棋代表團來華訪問。和1973年一樣,第一盤又讓我對個業餘棋手村上文祥。我執白輸了。第二盤我又輸給苑田勇一七段。第三盤碰到個二段,我贏了。和去年所不同的是讓我下了第四盤,對手是個女四段,柳內惠美子。給我安排這麼差的對手,說明圍棋隊對我還是不重視,當然我自己也不爭氣,成績不好。可是前兩盤輸棋也是心態不平衡所致。隊裡其他人的對手都比我強,老讓我對業餘的,女的,我的心態能平衡嗎?按我的實際水平,我已經完全具備了同日本九段一爭高低的實力,可是不給我機會。
  
  當時陳祖德已經同宮本下了兩盤,全輸,隊裡的其他人也都和他下過一兩盤,也是全輸,宮本保持着六連勝。這時其他隊員實在看不下去了,“鬧”了起來,紛紛要求讓我和宮本下這最後一盤。這完全和我無關,我自己當時還覺得沒辦法,只能和女四段去下。第二天開了一上午的會,全體隊員都說讓我下,這樣臨時換了名單,由我對宮本直毅,吳玉林去下柳惠美子。我聽到這個決定,心裡既激動又緊張,我甚至認為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如果再不贏,以後還會讓我和九段下嗎?我下決心這盤棋非要破釜沉舟地拼一下不可。
  
  我和宮本直毅的這盤棋是12月9日在上海和平飯店下的,這天正是宮本先生的生日。他本來想來個七連勝,作為給自己的生日禮物,然後就可以“班師回朝”了。這盤我執黑,考慮到對方是九段高手,如果用平穩的布局恐怕難以取勝,所以一開局,我就採用了攻擊性強的對角星布局。不出我所料,從我的第七手“大斜”開始,就展開了激戰。雖然後面的變化很多,勝負也不能由此而定,但從一開始就走出了自己的步調,這對對局者的心態來說是很舒服的。這盤棋一共下了十個多小時,都讀秒了,這是我一生中下得時間最長的一盤。本來我可以贏很多,為了安全,最後只贏了2子。
  
  這是我第一次和日本九段相遇,並且取得了勝利。如果是他出了個“勺子”,走了“昏招”,那還另當別論。這盤棋從頭到尾我都壓着他,可以說是完勝。宮本輸棋後非常沮喪,一個人圍着大廳轉,也不說話。當時已經很晚,有8點了。我理解他的心情,因為大家都懂棋,他一點勝機都沒有。是完敗。更主要的是對手是個無名之輩,如果是輸給陳祖德回去還好交代。
  
  後來我和宮本先生的關係很好,他跟我說,當時根本就不知道你是從哪裡鑽出來的,也沒想到中國居然還有一個能贏我的人。我跟他說,你生日這天不錯,你造就了一個優秀棋手。如果那天你贏了,我可能要晚很多年才能出來。
  
“聶旋風”

  秀行九段驚異地對身邊的翻譯說:“咪咪咪(日語“三耳”之意)的棋和他的名字一樣新穎,下得好極了。”

  1976年4月5日,在東京讀賣新聞社二樓大廳,中日棋戰正式打響了。坐在我前面的對手正是赫赫有名的藤澤秀行九段。秀行先生是最為我國廣大圍棋愛好者所熟悉的日本著名棋手,他功力精深,技術全面,更以風格獨特而獲盛名。他曾奇蹟般地蟬聯六屆“棋聖戰”冠軍,從而使他的聲望達到了頂點,被日本棋界稱為“怪傑”。在我們下這盤棋時,秀行先生是當時“天元賽”的冠軍保持者。
  
  賽前,日本棋界認為藤澤秀行九段獲勝是毫無疑問的。身擁“名人”頭銜的大竹英雄九段更是直言不諱,他和中國圍棋代表團團長談論這場比賽時說:“聶選手雖然是中國的冠軍,水平很高,但若同我們的秀行先生相比,還差得很遠。打個比方,秀行好比是大相撲,聶選手是個小相撲,大相撲只要稍用力一彈,小相撲就會敗退下來。”大竹九段有此看法並不奇怪,因為從技術和實戰經驗來說,我確實趕不上秀行先生。不過他們忽視了一點,即心無旁騖、志在必奪的決心,使我進入了最佳狀態。
  
  此局,我占先行之利,雙方激戰數十回合,我仍死死地保持着先着效力,最終以2目險勝。對此,秀行九段驚異地對身邊的翻譯說:“咪咪咪(日語”三耳“之意)的棋和他的名字一樣新穎,下得好極了。”
  
  第二場對村上業餘七段的比賽,開始我沒把他放在眼裡,滿以為略施小計,便可取勝。結果戰局剛開始,在一個局部的攻殺中,我一着不慎,便被對方牢牢抓住機會。我真沒想到村上先生竟有如此高超的技藝。在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攻擊下,我的白棋幾乎全面崩潰。我判斷了一下形勢,發覺黑棋已經領先三四十目,一陣絕望襲上心頭。這時比賽才剛剛進行了一個多小時。
  
  我環視了一下大廳,看到隊友們都在全神貫注地與對手拼搏着,不禁對自己的輕敵痛恨不已。作為主將,我深知,如果這麼快就敗下陣來,中國隊的士氣將大受影響。“不能認輸”,“不能影響隊友”,我咬牙發狠,決心不下到最後一着,就絕不認輸。但局勢惡化到如此地步,決心再大,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我一反自己的棋風,拿出了1973年時“棋行霸道”的蠻力,到處挑戰尋釁,企圖把局面搞亂。剎那間,盤上硝煙滾滾,戰火紛飛。面對我的“瘋狂”抵抗,處於絕對優勢的村上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村上雖說是日本業餘棋手的頂尖人物,但還從來沒有贏過職業高段棋手,更不用說九段了。而我已經戰勝過四名九段,因此戰勝我對他來說意義重大,不僅是戰勝了中國的冠軍,而且等於間接戰勝了九段。在極度渴望獲勝的心情下,他顯得比我還緊張,結果一讓再讓,下出了一連串的緩手,最後被我以1目反敗為勝。

  實際上,一直到收官之前,他走對了還能勝一兩目。
  
  這如履薄冰的一局棋,使我渾身直冒冷汗。比賽結束後,我才感到襯衣都被汗水浸濕了,這就是因輕敵而遭受到的報應。我不敢想象這局棋如果輸了,以後的結局會怎樣。不過成功地渡過危機,使我精神大振。
  
  4月10日在福岡我執黑以6目的優勢戰勝加田克司九段。這局棋引起了日本棋界專家們的注意,他們認為從棋的內容上來看,黑棋下得非常好,幾乎可以說是無懈可擊,儘管白棋並沒有下什麼惡手和壞棋,結果仍是輸了。後來大平修三九段特意撰文詳細講解了這局棋,認為這是黑棋的傑作。
  
  4月13日在大阪我執白以2目之差負於橋本昌二九段。橋本先生是日本關西棋院的一把尖刀,在日本各大棋戰中均有出色的表現。他的棋風厚實、穩健,尤其在他執黑棋時,要戰勝他是相當困難的。我就是在領先的情況下,一步隨手棋導致了形勢的惡化。我更深一步地領會了“一着不慎,滿盤皆輸”的道理。

  4月17日我又在名古屋執白戰勝岩田達明九段。這局棋岩田採用了“中國流”布局,而我以“小目”、“三三”、“單關守角”相對抗。至白42的一系列應接,完全按我的設想所進行,步調極為流暢。局後島村九段稱這為“大江直瀉奔流”的氣勢。但接下一手白44太貪,險些釀成苦果,這是需要我認真記取教訓的。
  
  最關鍵的一局是我和石田芳夫九段的最後一盤比賽。“本因坊”和“名人”兩大冠軍的頭銜,哪怕只得到其中的一個,也足以使日本的職業棋手為之奮鬥終生。而當時石田芳夫已經連續保持了五屆“本因坊”冠軍,並榮獲“終身名譽本因坊”的稱號,同時他還獲得“名人”冠軍。他當時還不到30歲,正是他的“黃金時期”,他思路敏捷,判斷準確,有“電子計算機”的美稱,是我所遇到的最強大的對手。
  
  這局棋是4月19日在東京日本棋院進行的,由我執黑先行。當時到場觀戰的不僅有很多日本的高段棋手,還吸引了各大新聞媒體的眾多記者。這局棋如果說我是“膽戰心驚”、“如履薄冰”,一點也不為過。
  
  10點差2分,我和石田芳夫九段相繼入座,靜待着裁判長宣布比賽開始。這一兩分鐘的時間可真難熬啊!

  不知是激動還是緊張,當時我的心情就像坐在考場裡等待老師發考卷的學生一樣忐忑不安。為了穩定情緒,我點了一支香煙。
  
  石田九段一入座,就將雙手放在膝蓋上,正襟危坐,“以眼觀鼻,以鼻觀心”,顯得從容不迫。當然,我並不相信他的心情就那麼平靜。
  
  比賽終於開始了。石田九段素有精於計算、判斷準確的盛名,尤其善於收官。賽前我就估計到他會打一場持久戰,因此我使用了戰鬥力強的“對角星”布局,希望能儘快進入戰鬥。
  
  第7手走大斜定式挑戰,是我預謀已久的。因為我過去打石田的譜時發現他很喜歡實地,由於他功夫全面,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寧肯稍損一點,也不輕易和對手一舉決勝負。不出我所料,他果然選擇了避戰的下法,而這正是我所期待的。黑11、13連壓,是陳祖德首先下出來的,我在此基礎上又進行過研究,這次正好用上了。石田顯然感到有些意外,幾次從棋盒裡拿起棋子又放回去,他衡量再三,還是不願意立即形成激戰,就退讓了一步。這一退讓,頓時讓我一氣呵成走到第39手,黑棋不但得到角上實利,而且形成了一塊龐大的陣地,一舉獲得了主動權。
  
  此後我越戰越勇,靈思妙感接踵而來,下出了一連串的精妙之着。石田九段不愧為當代高手,始終緊緊咬住不放,幾次兇狠的反撲都給了我極大的威脅。直到走出第121手,我才出了一口氣,這局棋已必勝無疑了。
  
  當裁判長神情嚴肅地宣布黑勝7目時,整個大廳頓時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在新聞記者的閃光燈下,我和石田芳夫本因坊同時站起身來,隔着棋桌握手致意。我察覺出石田先生眼中一閃即逝的懊喪,同時也注意到在大廳里觀戰的日本棋手臉上所表現出來的驚訝和迷惑:堂堂日本的“本因坊”怎麼可以輸給一個毫不起眼的中國人呢?而此時卻是我永生難以忘懷的一刻。
  
  正是這局棋,強烈地震撼了日本圍棋界,使他們真正意識到“聶旋風”已經刮到日本本土了。(待續)

  感謝網友方方轉貼自新民體育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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