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趕往雅典國際機場踏上歸途。機場門口一帶，還算寬敞明亮整潔。往裡面多走點，就看見柱子油漆剝落，牆上有污跡，等等，燈光也暗了下來。到航空公司櫃檯前辦登機牌，工作人員是一金髮中年希臘女性。她英文不錯，不慌不忙，慢條斯理，臉上略帶生硬的笑容，對我們的問題是一問一答，答是儘量簡單，絕不主動提供任何信息。其辦票速度甚慢，讓我們懷疑是不是計算機系統出了問題。當然也不敢亂問。等待良久登機牌終於印出。我們問她到德國慕尼黑轉機的座位問題，她說已搞定，沒有任何問題。離開櫃檯時大女兒說據她觀察我們這位女士是諸多工作人員中速度最快的。

到了候機室，景觀更是不一般：天花板有水漬，座椅蒙皮破損若干，一派第三世界景象。雅典好歹也是大城市，歐洲國家首都，2004年剛辦過奧運會。機場搞成這個樣子，真是不可思議。我們議論道：聽說德國是不錯的地方，慕尼黑機場，應該不會比我中國美國超級大國的差。只是不知德國人是不是像笑話里說的，“要進化一萬年以後才會笑”。

到慕尼黑機場，只覺眼前一亮。那建築物式樣並無特殊之處，裡面也無豪華裝飾，可是其內部裝修，從燈具指示牌到地面牆面天花板，一律用料講究，做工精細，沒有一樣東西給人破舊的感覺。又到處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一個大吸煙室，裡面不鏽鋼腳架的長條桌上，亮閃閃的煙灰缸排成一溜直線。這個水平，估計接待我天朝廳局級人物也說得過去了。問題是裡面沒人。估計沒人好意思在如此乾淨的地方抽煙。機場工作人員一律服裝整齊，精神飽滿。一萬年以後才應該出現的笑容，竟讓我們提前見到了。相比之下，安檢處的美國人，大腹便便，形象差了不少。到了候機室，向櫃檯後工作人員領登機牌，她在電腦上查了查，問我們“你們知道嗎？你們四人座位不在一起啊。要不要改一改？”希臘人竟將我們座位弄錯，真是太過份了。趕緊說要改。該工作人員打電話找來一位年輕的女士幫我們改座位。我們就跟她去另一個櫃檯。一邊走，年輕的女士告訴我們改座位涉及的人較多，要多花點時間，但一定能在登機前弄好，請我們放心。到了櫃檯，她猛敲鍵盤一陣，又在電話上“嘰哩咕嚕”一陣，然後就跟我們聊天，態度十分親切自然。我們等待期間毫無焦急煩躁之感。登機牌終於印出。“很抱歉讓你們久等。謝謝你們的耐心合作。祝你們旅途愉快”。這些最常見的客套話，語氣里卻充滿誠懇。

二千多年前，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認為“歐洲人缺乏智慧，無創造發明能力，多土匪強盜”。後來的古羅馬人把日爾曼人視為又髒又土的鄉巴佬。今日之世界，希臘人卻看起來很像鄉巴佬，德國人倒是很文明和諧的樣子。“二千年河東，二千年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