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回国是九年前的事，朋友亲戚中有私家车的是个别人，这次就不同了（2007年
秋）。

那天小姨开着她的国产别克去车站接我。小姨从来都是位温和胆小的人，现在也敢驾车
了，嘿嘿，姨别三日刮目相看。

我下意识地抄起安全带，小姨笑了说戴那个干什麽，不用，然后径直向车站广场出口开
去。

在北京就已见识了那浩浩荡荡的汽车大军，没想到在C州这样的小城里汽车的密度也是
如此之大。不同的是还有那穿行在大小汽车之间的摩托车和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小姨在出口处不作停留毫不迟疑地就拐进主车道里，却逆道而行慢慢蹭着寻找机会塞进
右行线中去。只听见喇叭声四起弄得我如惊弓之鸟，我说小姨啊你怎麽不遵守交通规则？小
姨说她其实是很守规矩的驾驰员，说不这样的话半步都挪动不得。

以后的日子里，我逐渐习惯了在这小城里无视交通规则的驾车风格。车不让行人，车车
之间就更不用说了。另外，逆行抢道，次道不让主道的比比皆是。

小姨开车还经常行走在两车道之间，晃过来晃过去，这要在美国不定就有多事之徒打手
机报告给警察说有醉鬼在路上。

那天我随意地问小姨那路面上的菱形交通标记是什麽意思，她说不知道。我问她怎么学
的驾车她说上的驾校， 随即补充一句说从未上过课，钱交上去证就发下来了。难怪她这麽
生猛。

奇妙的是这么乱的交通状况在我逗留的那段时间里就没见过一次交通事故。回回眼看着
很危险时，却都在最后的时刻就在数寸到数尺的游离之间两部车相互就这么贴着过去了。车
来车往，行人穿插于车流之中，这景象貌似无序其实有序得很。我为之叹服，世上驾车最厉
害的唯我国人不可，世上最勇敢最冷静的街上行人也非国人莫属。

数天后小舅子和他朋友送我去广州，走的是京珠高速公路。途中我数次提醒车超速了，
驾车人说这算不了个什么，说他的一哥们经常开 车于C州和深圳之间，标准时间是3个小时
多点。他虽属飙车族但他从此不敢坐他这哥们的车上高速公路。我心算了一下，那 哥们的
时速至少170-180公里（约合110迈儿）以上，如此的疯狂难道就没人管？

真的没有人管，一路上没见到一辆巡逻警车。不过，后来在大城市的有些路段我见到监
视违章车辆的摄像机。但胆大妄为的驾车人有将车牌号码遮住的还有干脆取掉的，一路上见
到不少这样的车，非常的嚣张。

去广州的行程里我没有半点倦意。不是担心车速，而是那超车时的险境让你不敢掉以轻
心。高速路上的超载大卡车车速慢，却还霸占着左右 两条道。不耐烦的小车只能见缝插针
般地左窜右窜。文中所附的照片是本人所乘坐的车超越一辆大油罐车时所摄。注意了：车是
从高速路右边的狭窄的紧急泊车道上 挤过去的。我提意见说哪有这样超车的，但他们说大
家都是这么做的。我发现大家也的确都是这么做的，于是只好闭嘴。

回美国前再落C州，那晚小姨带我去市郊赴某饭庄，回程时小姨说你在中国还没开过车，你就开回去吧。小姨和小舅子都曾经问过我要否自己驾车游，他们都知道我是规矩驾驶
员（没出过一次驾车事故，最后一张罚单也是11年前的事），但我都回绝了他们的好意，交
通猛于虎啊我可没那个胆。不过，这次的野味饭局让我来了劲头，我接过钥匙就上了车。
适逢下着小雨，我一路奔去很快就引得小姨惊呼，一再要我减速。我说这就怪了，不快啊。她说车速都70多公里了，我说70算什麽不就才40英里多点嘛？美国的小堂里就是这个限速然后脚下再略略施力。

“太快了，限速是35公里。。。”

我一点都不觉得快，但平时不守交通规则的小姨却一路惊呼不断。

“减速，前面黄灯了！”小姨紧张地提醒我。

我猛踩一脚油门 ，冲！

自此小姨再没敢给我驾车的机会，嘿嘿。

3/21/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