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沒坐過火車，得了紅眼病，老早就給在北京的外甥打招呼定火車票。

乘北京至海口特快去湖南，拖着大箱包，在硬臥車廂過道里人們紛紛起立對我行注
目禮，旅客們喳喳地為箱子的尺寸讚嘆。

這時才發現硬臥都變成半封閉式，往常過道里的行李架沒有了，和過去的軟臥一樣
行李架內置了。探頭往裡往上一望沒了空間，床鋪下又塞不進，一時傻了眼。幸得
同間的幾位幫忙給我騰出放箱包的地方，幾位7手8腳地將大箱包舉起過頭慢慢挪了
進去。完事時我是大汗淋漓，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如今的火車比過去快捷舒適，每個小間都配有電視。車廂兩頭有信息熒光屏，到站
時間和火車的時速隨時顯示。車速在110-140公里之間，感覺比自己駕車跑高速快
得多。

從小到大火車上賣的飯對我來說總是好吃得很，連我女兒也被傳染了這愛好，上車
就吵着要盒飯，小小年紀時一份大人的盒飯她能吃得精光。這次回國去了不少地
方，火車上只要遇上推盒飯車的過來我就要買一份，價錢10元到20元，還是那麽好
吃，就覺得美國人民是白富了一場。

另外，火車廁所里的情況遠比有些回國遊記里所描述的好，附有強力沖水裝置，當
然是蹲式。其實在火車上你設個坐式反倒不好，誰敢去坐？到時還得改回蹲，蹲在
坐式馬桶上重心太高，火車一轉彎，您就下去了。到時跌個鼻青眼腫不說，還會弄
髒一身，嘿嘿，所以西方的坐式馬桶不可盲目照搬。

不過，廁所的體制還得改。那天凌晨4點多，內急，我進到廁所里，四處一瞧鼻子
一嗅感覺還不錯，挺乾淨。稍微做了一下肢體的warm-up （體育的專門術語）就是
活動活動膝關節做做準備活動，以防完事後站立不起來，畢竟9年沒做過深蹲位
了。我這人做什麽事都事先考慮得很周到。

終於，在那久違的蹲式位置上擺好了架式，就在那大壩要開閘的瞬間突然意識到不
妙：手紙在哪裡？

我的天！大叫一聲不好後迅速起立，肚子裡的東西強憋了回去。好險！不然後果不
堪設想。。。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此次回國什麽都想到了就是忘了國內手紙得自備。沒辦法，我
系好褲子返回臥鋪間搜尋旅客自帶的衛生紙，結果甭說衛生紙居然連報紙也沒找
到。眾人都在熟睡，過細過長時間的搜索會導致誤會，我只好爬回鋪上。NO
CHOICE，只能強忍着。棝中味道是一言難盡。

兩個多小時後車終於停下，長沙到了。我急奔下車買了卷手紙然後竄回車上加入了
廁所門前排隊的行列。那個時刻，我的腰也彎了腿也彎了，儘管知道有損形象但就
是站立不直，不知諸位讀者有無相同情況下這樣的體會。

從此以後我的旅行袋裡再不缺成包裝的衛生紙，人到哪紙到哪，一直伴隨我返回美
國。

我的一改不了的習慣是上午9點就準時坐在公司里那舒適的馬桶上做例行公事，雖
然回到美國半年了，但望着旁邊那從來沒發生過缺貨的手紙卷，我心裡就想，奈奈
的等哪天在中國上廁所不必為手紙操心的時候，中國就是真正地富起來了。

待續

04/03/2008
回國隨筆 (2) (3) Yi Tie C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