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小小時候很乖，不哭不鬧，愛笑。

大一些，也很不錯，圓嘟嘟，撇着雙小腿兒，到處走。有一次把自己鎖到 car site 里（閒置在家裡的），高呼 “媽媽，救你”，那時候你我不分。
很小就會用量詞，電視裡演海底世界，看到帶魚，會說“這魚是一條一條的”，看到燕魚，會說“這魚是一片一片的”。很可愛。
後來送回國，在國內住了一年多。每每打電話回去，都是很活潑的樣子。
學業完成，接她回來。一路上觀察，基本上還行，沒有感到特別陌生。只有一點，好像她對什莫都不是很滿足，新玩具，新衣服，新奇一下子，很快就過去了。
到了家，新房子，很大很寬敞，和國內的（當時的）比，自然是好很多。給她買了很多的 stuff animal，她很高興，但也只是一下下而已，讓我隱隱的有些鬱悶。

接回來不久，就開始 kindergarten。一口流利標準的中文，一句英文不會。老師很好，對她格外照顧，她也上了英文強化班。我們住的區當時沒有幾家中國人，學校里都是陌生的面孔，金髮碧眼，只有一個越南小姑娘。丫頭就盯着人家玩，人家對她好，她就開心一天，人家冷落了她，她就悶一晚上。我盡全力配合老師幫助她，中午和她一起吃飯，下午早些接她，常常問老師她是否跟得上，是不是高興在學校。老師都說很不錯，就是上課有些愛開小差，叫“day dreaming”。該是聽不懂的緣故吧。

對我來說，這一年是最難過的。因為不光是丫頭，她還有個弟弟呢，小她三歲，那時我剛剛開始工作。丫頭進kindergarten，兒子進幼兒園，同樣，一句聽不懂，兒子的選擇是乾脆不說話，以致幼兒園的老師認為他不會講話，直到有一天來了一位台灣小姑娘。兒子和她手牽手玩了一天，也講了一天的話，令老師大跌眼鏡。我去接兒子，老師激動得和我講了半天。我淡然一笑，心說：兒子早就呱唧呱唧了，只是他知道你聽不懂，不說而已。很快兒子就趕上了，因為兩歲左右的孩子，有些也才剛剛學舌。兒子個性開朗隨和，很快就成天了小核心。

丫頭難一些，但也就是大半年的時間，她的語言能力很強，差不多一年級時，就完全沒問題了。記得一年級時有個命題作文，叫“autumn is here” （秋天來了）。小丫頭寫道：
秋天來了，葉子落了，樹枝黃了，秋天來了。
就四句話，但很工整，畫面感很強，尤其她最後再說一句“秋天來了”，很點題。老師不相信是她寫的，但又不得不相信是她寫的，因為當堂命題，當堂完成，她的同桌也沒有她寫的好，應該不是抄的。我也有些吃驚。看到丫頭在學校一天天適應，一天天長大，自然也很開心。慢慢地，我發現她愛塗鴉，到處塗，書上，作業紙上，有個空地方就有她的畫，要莫就是她的名字，每個字母都是一幅畫。試圖改變這個，但效果甚微。她的學習一般般，沒有太大的興趣，尤其是算術 - 時間和分數(分 pizza 餅子），折騰了好一陣子。

六歲了，買了架鋼琴。我很喜愛音樂，想着孩子也會喜愛。開始還行，後來就有些趕鴨子上架了。不是她彈得不好不能彈，而是我，還有老師沒有啟發孩子對音樂的情感，一味的灌和訓。這一訓，就是8年。她彈得很好，技術還有樂感，都是出色的。記得當時彈“somewhere out the rainbow”，老師欣慰地說：這就算是她的 desert 了。再後來，彈巴哈的鋼琴曲，教她的中國老師說：這莫大的孩子巴哈彈成如此程度，不錯了。隨後沒多久換到一個美國老師那裡，老師要她彈一支曲子以了解她的程度，她彈了巴哈。老師立刻給她厚厚的一本莫扎特。。。她到高中就不要彈了，但時不時會坐下來，隨意彈一通，也沒譜子，但聽着像是compose好的曲子，自娛自樂。

八歲的時候，聽朋友介紹，於是送她學跳舞，其實已經很晚了。她沒有多大的興趣，抱怨說她是班上最高的孩子。我勸她堅持一下，體會體會是不是喜歡。堅持了兩年，說：不喜歡，tights （跳舞的緊身褲，有些像長筒襪）穿上太癢了。加上她跳舞的時間在我下班之前，很不方便送她，也就作罷了。

十歲時，弟弟報名踢足球，也給她報了名，結果只去了一次，報名費和行頭大概是 $150, 夠貴的。

誰也沒有注意到，或是了解到她喜歡的是畫畫。


小時候



剛剛從國內接回來



表演後留影


小時候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