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在5月8日下午，兒子的SEMI-FINAL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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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兩天老拖公司里的事脫不了身，我獨自帶着孩子們前去比賽。女隊和男隊的賽場間隔大約10邁，我穿梭在兩地之間，不想錯過他們的任何一場比賽。當時兒子的比賽剛結束，我正要趕去女兒那邊，她已經在場上熱身了。再趕回來時肇事者已經離開，找到對方教練，教練說小拖一下場就跟他匯報了情況，他們會認真對待這次事件。我又在檢錄處拍了比賽進程表，上面有那兩個傢伙的姓名。回到家已經11：00多，連夜給給對方校長發E，當時的心情下，E寫得很氣憤。

小拖12歲時被教練看中進入了高中網球隊，當時我是有顧慮的，無論年齡還是球技，他都還顯稚嫩，我擔心他會在隊裡落單甚至受欺負。可是教練說他是天生的運動員，他的速度，“仿佛腳下有輪子”。好在一年中他個頭猛竄了半尺多，球技也長進不少，很快就和大家縮短了距離，被選拔為6名VASITY隊員之一代表學校東征西殺，今年他和另一名高三的隊友聯合雙打，賽季成績13勝4負，也算不錯，沒想到打入STATE的喜悅竟然和侮辱攪和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打開郵箱，校長回E了：I am embarrassed and saddened by this lack of respect, racism and poor sportsmanship displayed by one of my students toward someone else。。。I will be investigating the situation and get back to you regarding the discipline of one of these youth. Please accept my apology to you and your youth on behalf of WHHS and our tennis program.

看看回E時間是早晨6：32，心裡多少有些安慰。當天我們趕到賽場時，校方人員找到我們，說已經同那個男孩談過了，儘管他極力否認，可他們絕對相信TONY。他一再道歉。我強調，受傷害最大的是我兒子，要道歉去跟他道。

晚上回到家，回校長的E時口氣緩和了很多：我們很欣慰貴校能及時採取行動調查處理這件事。對於這樣的行為是一定要受到責罰的，如果他不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以後還會一而再再而三。但責罰不是目的，我們希望他能夠承認錯誤，邁出改正錯誤的第一步。。。。這是5月9日。

直到5月17日，我們沒再聽到任何消息，校長不是說了要調查嗎？這個案子很複雜嗎？還是要不了了之？我再次發信詢問：“尊敬的校長，我們想知道你的調查工作進行得怎樣了？如果你需要證人，我們可以提供當時正在場外觀看的觀眾的姓名。”。本來我還寫了“如果你需要線索，當時你方場上隊員一個有5 o'clock stubble，一個很白淨，您要調查的是。。。。”，想了想還是把線索刪掉了，不要干擾人家破案。

這一次，校長几乎立刻就回了E：I have disciplined the young man responsible and a letter will be forthcoming concerning the incident. I apologize for not following up with you. Again, WHHS also apologizes for the inappropriate comments and the embarrassment it caused your son.

其實這也就是我們想要的了，那個男孩給小拖的道歉信。還能怎樣呢？歧視是社會問題，留給社會學家們去解決吧，我能做的只是保護好自己的孩子。這種事到處都有，遲早會遇到，我甚至暗自慶幸兒子遇到的時機再好不過，在他有能力把對方徹底擊敗的球場上，應該是有助於他的自強和自信心的。

5月24日，兒子的初中畢業典禮上被授予很多榮譽證書，音樂的，體育的，連着3年全A的，全場一遍一遍為他鼓掌，認識不認識的人都能看出我們是他的父母親，孩子帶給我們很多滿足，欣喜的同時又忍不住歉疚，嘆息自己羽翼有限，總有觸及不到的地方。。。那張無影無蹤的道歉信讓我覺得愧對兒子。

5月31日我再發信給校長：已經又過了兩周，您說的道歉信還遲遲未到，我沒有料到從WHHS到這裡的路途會那麼長，到底是兩地的交通問題還是你我的溝通問題？我們一直在尋求你的幫助能儘快解決這宗歧視事件，好讓錯誤得到糾正，讓我的兒子再次踏上賽場時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次日，校長回E：I have dealt with this situation and I am not at liberty to inform you of the private discipline this young man received. He has written a letter, that will be sent to the Athletic Director in your home school district and a letter will be forwarded to you through this means. Again, we apologize for the incident, but it's over and I only hope we can all move on in positive manner.

又是一個“a letter will be sent”，我開始懷疑這封信是否真的存在。另外，什麼叫“I am not at liberty to inform you”？難道一個人犯了罪，比如說殺了人，法院只需要通知被害人家屬，“咳，告你一聲啊，我們懲治壞蛋了，至於怎麼懲治的，批評教育了1下？踢了2腳？罰了3塊？對不起，I am not at liberty to inform you，這是罪犯的隱私”。當然這個例子有點兒極端，可是道理一定要放到極端才能說明它的本質，不是嗎？

我是冬菊，秋菊是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