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芳夢佳人》 情愛小說連載 (26) |
| 送交者: 若雲 2020年05月18日06:00:46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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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夢佳人》 情愛小說連載 (26)
作者 若雲
馬上要回國掃墓了,為慎重起見,這幾天鍾芳深思熟慮之後,和小娟睡在一起。她故意問小娟: “你除了哭,從來沒跟阿姨說,你的看法。”小娟一時沒跟上: “什麼看法?”鍾芳詳細地舉例解釋: “比如爸爸收留媽媽姥姥以後,又逃荒分離,再後來又通過政府找回很多失落的東西,又把你找到等。”小娟眼睛又紅了: “我不敢再聽,一聽,就想哭。”鍾芳顯得十分耐心: “我說的,不是難過。我說的是,你怎麼去看你爸媽的悲歡離合,終成悲喜劇。”小娟開始清理思路: “如果我爸,不離開我媽,我媽會死嗎?”鍾芳發現開始入題: “你說呢?”小娟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覺又淚水如注。阿姨把她摟在懷裡說: “好了,不談了。”突然,小娟在她懷裡,自言自語: “不過·····”鍾芳趕緊問: “不過什麼?”小娟邊說邊梳理自己的想法: “也許我媽做得對,懷了我,怎麼跳海游泳?爸要救媽,在海里掙扎,可能爸爸,媽媽,和我都葬送在大海里,姥姥一人肯定活不下去。爸爸一人逃生也許還有生路,媽留下照顧姥姥,也許還有一線希望。如果生我時,不大出血,也許·····”禁不住又抱頭大哭。芳姨把她半抱半拖到陽台上來,看看大海。是海灣,風平浪盡,跟外面的驚濤駭浪不一樣。小娟又不自覺地回到主題: “是呀,當初爸爸昏迷在荒島上,不是那二個老鄉,救到廟裡,也許又·····”過了不知多久,身上感到清涼。芳姨牽着她,回房間。今天,她真像小孩一樣,捲縮在芳姨懷裡。突然,她坐起來,哭着說: “都是我不好,害了一家人。媽就是因生我大出血死的,不是餓死的;如果沒有我,媽跟爸跳海,可能活;跟姥姥也可能活,他們見爸之前,不是母女討飯,也還活着?就是我壞·····”鍾芳儘量把她的思路引向人生的情理之中: “傻孩子,這不是你的錯。在這裡,你們全家四人都是對的。哪有女人不懷孕,不生孩子的。難產出血的也不少,有的是孩子去世了,母親活下來了;有的因難產,母子或母女同時走了;也有很多,母兒都活下來。所以,這是命中注定的,不是誰錯誰對。你說對嗎?你不必自責,你姥姥為什麼叫女婿和女兒走,不就是因為能活一個算一個嗎!總比四人一起餓死好呀!你媽也對,路上爬山跳海,弄得不好三條命也沒了,姥姥一人又怎麼活下去!”小娟: “這樣看來,我們一家都命苦,不是嗎?”她問自己,又像問阿姨。芳姨繼續耐心引導她: “是,也不是!現在,你爸死裡逃生,一無所有,自己創業成功;你不僅活下來,還考到麗國。比起無數家庭,全家餓死病死在家鄉;比你爺爺奶奶,他們餓死在路上,連屍骨都沒找到;至少你和你爸的命是算好的。如果爺爺奶奶,姥姥媽媽地下有知,我肯定他們不會後悔當初的選擇,肯定在地下也感到十分欣慰。全家六人,兩人活下來了,難道跟死去的四人的努力沒有關係媽?他們在與命運的抗爭中,無私地失去自己,卻撐救了兩個親人,你說對嗎?”小娟低着頭,不說話,但情緒在轉暖,思路也走向正常: “是呀,沒有爺爺奶奶,就沒有我爸;沒有姥姥,就沒有我媽;沒有爸爸媽媽他們,哪會有我呢。”鍾芳想方設法,儘量把她引向更高層次的倫理道德上來: “是呀,對父母必須要感恩一輩子,才是一個有道德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才是個正常人。換句話說,有利於社會的人,或有利於他人和家庭的人!”小娟茫然地問: “什麼低級趣味?”鍾芳高興地告訴她: “就是有一種人,一會怨娘,一會罵爸,一會說鄰居壞,一會兒砸房子,一會打人。但是,他或她,從來不罵自己!自己倒霉了,都是父母的錯,或別人的錯。從來不想,自己錯在哪裡,這就是低級趣味的人。”小娟的思路亂跳: “阿姨,我真想認你當媽。”鍾芳笑了: “傻孩子,芳姨還沒有結婚呢。”小娟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這跟結婚沒有關係。”鍾芳終於答應了: “行,叫我芳姨。見到你不久,我就已下決心,我一輩子都會像你親媽一樣,照顧你,保護你,相信我嗎?”小娟: “相信,相信。”芳姨見她睡着,輕輕把她的頭移在枕頭上,把手從自己胸口移到床上,把腳放平。芳姨和憐憐一樣,是天生的多情善良女性。這麼年輕,就提前意識到,萬一由於激動,在見面時,小娟可能無意中傷害方岩。她最怕在墳前,一時糊塗,小娟指責爸離開媽,導致媽的悲劇,這會叫方岩悲痛欲絕。所以,這幾天一直在引正她的思維,讓她對家庭遭遇有一種正確,冷靜的看法,看樣子今天已有一些效果。
至今,年齡不小了,鍾芳一直沒有太多考慮自己的事。滿腦子都是憐姐,都是涉及到的二個家庭的瑣事細事。第二天,小娟上課回來,一起吃飯。芳姨問小娟: “馬上就要回國,給你媽媽,姥姥,爺爺,奶奶掃墓,你有什麼想法?”小娟是想到什麼問什麼: “沒有找到爺爺奶奶的屍骨,怎麼有墓?”鍾芳提醒她: “你忘了,是衣冠墓。”小娟尷尬地笑了: “想起來了,什麼時候去?”鍾芳: “很快,等你爸電話。你馬上要見到爸爸了,高興嗎?見面第一句話該說什麼?”小娟天真地抓抓頭: “當然高興,爸是我在世上唯一親人。”鍾芳真是煞費苦心地想提高小娟的思想: “不,你還有小娜,小剛。不過,你說的也沒有錯,有血緣關係的只有你爸一個。爺爺,奶奶,媽媽,和姥姥都和你有血緣關係,可惜都不在了,只剩下你爸。”小娟還是涉世太淺,天真地問: “阿姨,你知道的真多,第一句話我該說什麼?”芳姨又情不自禁把她摟在懷裡,笑着,看着她的眼睛: “是我問你,你怎麼又問我?其實他是你親爸,你隨便有一點表示就夠了。”小娟: “那一點,是什麼?”鍾芳不厭其煩地引導她: “當然是孝順呀,要尊敬,要照顧爸爸。一舉一動要讓他高興,而不是生氣。我知道,你爸奮鬥得很苦,找你們三人,找得也很苦。為了尋找你,我爸也在幫你爸,直到找到你為止。”小娟不僅天真,更是可愛: “你爸,那應該是我的第二個爺爺,他在哪兒?我能見到他嗎?”她連珠炮似的問芳姨,她吻了一下她的臉龐說: “好乖乖,等這次回來後,我再跟你談我爸的事,行嗎?”小娟真的很乖,把頭埋在她胸前: “行,行,什麼時候都行?”小娟遇上鍾芳後,好像又回到了童年。鍾芳似乎補償了些,小娟從未有過的暖暖母愛。
阿姨帶小娟在縣城住了一夜,由政府派人開車,把她們直接送到墓地。她牽着小娟說: “前面是媽的墳,站在墳前的是你爸·····”還沒聽完,小娟已嚎啕大哭沖向爸爸,抱着爸爸的腳,跪在媽媽姥姥的墳前。等了好一會,方岩扶起小娟,十九年了,第一次見到女兒。方岩儘量控制,然兒,眼淚還是無聲地不斷往下流。小娟拿出紙巾,給爸爸擦眼淚,好像永遠無法擦乾淨似的。稍鎮靜下來,方岩對女兒說: “我們有很多事要做,”這時,方岩單膝跪下,小娟爬跪在地上,接過爸爸給她燃着的香,連拜三次,插在墳前小香爐上。然後,她又跪下來說: “姥姥,媽媽,不孝女兒·····”怎麼控制,也說不下去,又放聲大哭起來。連遠處照料他們的村民,也隨着她傷心落淚。方岩扶起女兒,慢慢地走向爺爺奶奶墳前,也準備好了一切。小娟跟着爸爸,燒香跪拜三次。這時,好像預先約好似的,有四個村民分別收拾墳墓,一位叔叔開來一輛車。這時小娟才想起芳姨,她東張西望找她。爸告訴她,鍾芳已回縣城,她在那裡等你一起回麗國。她看看爸爸: “爸,你好老啊。是不是太苦了,我回來幫你·····”說着,又淚流滿面。方岩幫女兒擦去眼淚,聽到女兒這句話,叫他激動萬分,他強忍不流露出來。可是,連女兒都知道,她的手在顫動。小娟什麼也沒說,雙手握着爸爸手,揉來揉去。汽車到鎮招待所,爸說: “他們專門為我們裝修了二間房,你住右邊一間,爸住邊上一間。連今天,合起來只呆三天。主要是認識鄉親,看看出生地的周圍環境。第三天,鍾芳會來接你,直接到機場回麗國。”小娟望着爸爸,好想看不夠似的,她問: “那你呢?你到哪兒?”方岩: “爸就在這裡住,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辦。”小娟: “什麼事?住多少時間?我長大了,為什麼不讓我跟着一起辦?”方岩撫摸她的頭說: “我看出來,你長大了。但是,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學習。不僅要讀好書,是書本知識;還要跟鍾芳學社會知識。小剛還小,小娜不爭氣,爸爸耗盡心血的公司,就靠你了,明白嗎?”看爸爸如此嚴肅,小娟趕忙回答: “女兒一定記住爸爸的話,儘量能幫幫小弟,小妹。”方岩親切地看着女兒說: “現在你不要分心,在麗國,一切聽鍾芳阿姨的安排,她幾乎每天都跟我聯繫。”
三天時間,方岩帶女兒看了村民。村民們看到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方岩,又見欣長美麗的小娟,無不驚嘆不已,尊敬有加。到哪裡,都有政府工作人員陪同。當年作為證婚人的叔叔,去世了,父女還專門到他墓前,靜默致哀。又到亂葬崗去看了看,已無過去痕跡,全是新建的水泥住宅。第三天上午,方岩帶小娟再次祭拜了爺爺,奶奶,姥姥,和媽媽。鍾芳來接小娟到機場,和爸爸告別時,小娟又哭得像淚人一樣。 方岩要找這位農民,她從姥姥手上接去嬰兒,就再也沒有消息了。是她還是別的一位恩人,送小娟到李輝叔叔家,也搞不清。一周很快過去了,方岩十分遺憾地交代當地政府,繼續幫忙找到她,或她們,所花費用由方岩自己付。政府很熱情,答應他,一有消息,就會告訴他。雖然沒有找到,但心頭的內疚感,似乎減輕了一些。他回到南洋後,又忙於公司的工作。
.不知為什麼,最近幾家都在關心李輝和小娟的關係。方岩要鍾芳關心,李輝媽也打電話說這事,這把鍾芳卷在漩渦中心。從掃墓回來不久,突然小娟躺在鍾芳腳上說: “阿姨,我想起來了,鍾總是我爸的岳父,也是你的義父,我的二媽,是你的姐姐。你有二個爸爸,我有二個媽媽,你的都在,我都沒了。”突然,美麗的大眼睛,又冒出眼淚來。芳姨白嫩的手,輕輕抹去小娟的淚,叉開話題問: “你喜歡李輝嗎?”小娟毫不猶豫地說: “當然。”他奇怪地望着芳姨問:“你不相信?”鍾芳不理解她的奇怪舉動,又問: “你愛他嗎?”小娟睜大眼睛,看看阿姨: “那還用說,當然愛他!”後又好像在回憶什麼似的,臉上露出甜蜜的微笑: “他二次回來,第一次好可憐,被姐姐管得可憐兮兮的,反抗也沒有用,像只小羊羔。第二次姐沒來,他就自由了,大家都說,我是·····”她摸着的芳姨的手,看着她的臉:“你猜他們說什麼?” “死丫頭,我怎麼猜得出?”小娟用力說: “是他的跟屁蟲·····”然後,自我陶醉地笑得眼淚汪汪的。一會,又好像不好意思地擦着眼睛說:“阿姨,談別的,不談這個。”鍾芳還是抓住中心,問她: “上次,大家要你們倆人跳舞,你為什麼光笑不跳舞。”她看看芳姨,突然坐起來,茫然地望着鍾芳: “他是我哥,怎麼跳呀?男女跳舞····是····不知道···一看他一本正經伸手,我就忍不住要笑····不知道,···可能是,妹妹跟哥哥跳舞,···不知道,我不習慣,會笑得直不起腰來。”她躺在鍾芳腿上。突然,她的思維又亂跳起來,莫名其妙地問: “你愛我爸嗎?我爸老了,但很帥。”鍾芳看她怪想連篇,就準備收場: “小娟,阿姨很難一下說得清這問題,以後我再和你慢慢談。行嗎?” 《芳夢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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