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人生 八：歲月情懷，多個朋友多條路 （下）

作者  若雲

“你們先去檢查，明天下午四點到我外科辦公室。注意，不是這裡，是二樓我的辦公室。”他們很高興地走了。第二天四點准，她們來了。看了化驗單和檢查報告，筆者完全知道他的病，很糟糕的是目前國內還無法治療。為了不傷她們的心，暫時不談病情，先問問他們的工作環境和家庭成員疾病史。

丈夫叫陳知淵，五官端正，身高一米八幾；妻子叫方麗娟，殷長清秀。二人都在熊貓電視機廠工作，男的搞採購，女的當秘書，真是天生的一對。告別時，我對她們說：

“你們先回去，我準備叫幾位醫生一起討論一下，我們叫‘會診’；然後，我再告訴您們會診結果。”其實很明確，女方一切正常，男的生理解剖也無異常，男方有病，診斷明確。筆者想在外科實驗室，親自用高倍顯微鏡再仔細檢查三次，便可確定如何治療，到哪裡去治療。

眾所周知，於1978年，英國科學家路易斯·布朗（Louise Joy Brown）使世界首例試管嬰兒（Test tube baby）成功誕生；之後，在美國佛吉尼亞洲 (Virginia) 的諾福克市(Nrfolk) 建立研究所和醫院，將試管嬰兒臨床技術推向全世界。從此，體外受精（In-Vitro Fertilization，IVF-ET or artificial fertilization）和胚胎移植(Embryo Transfer)，隨着時間的延伸和技術的更新，目前已形成三種不同層次的試管嬰兒臨床新技術：

一是在顯微鏡操作系統下，把單個成熟或未完全成熟精子注射入單個卵母細胞內的ICSI技術 (Intracytoplasmic sperm injection，國人叫單精卵胞漿內注射），主要用於男性少精、嚴重少精或功能障礙造成的不育症；

二是胚胎植入前遺傳學診斷篩查技術，叫PGD (Preimplantation Genetic Diagnosis)或PGS(Preimplantation Genetic Screening)。就是在胚胎移植前，對每個第五或六天的胚胎，取一些囊胚，進行染色體或基因的檢查篩查，將篩查後的正常胚胎移植到子宮內發育成健康嬰兒；

三是卵胞漿置換術(Germinal Vesicle Transfer， GVT)，即用年輕卵子胞漿置換老化卵子胞漿後，放入病人卵子的細胞核（DNA遺傳物質），形成新卵子，用ICSI技術讓新卵子受精，然後將它移植到子宮內。

回過頭來說病人，經反覆檢查數次，他的病不是Azoospermia， 而是極為嚴重的少精症（Severe oligozoospermia ），因為每毫升精液中的精子數少於 1,500 萬為少精症，而他的精液，在顯微鏡的40倍大視野下只能發現一二個正常精子，必須藉助於上述ICSI技術。遺憾的是，當時連試管嬰兒的最基本技術IVF-ET，在國內都沒有完全開展。不過，筆者已經知道很快要出國，搞清楚了哪兒可以治療他的病，會及時告訴他們；希望她們能耐心等待，幾年之後，完全可以有她們自己生的親生兒女。

從此以後，我們成了比較好的朋友，她們見我們家還沒有電視機，就主動要幫我們買一台。筆者十分感謝他們的關心，但目前不宜買電視機，房子太小，實在沒有地方放。筆者臨時住房一共才三間，一間是廚房，只夠做飯燒菜；外面是小客廳，放一張吃飯桌子，晚上要在飯桌旁放女兒睡的小摺疊床，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空間；另一間是臥室，放了一張雙人床，睡三人；臥室靠窗戶放了一架縫紉機，算是本人的辦公桌。後來，我兒子還告訴幼兒園老師說，爸爸在縫紉機上讀書寫字。

記得那時，買電視機還要票，即使拿到電視機票，也不一定能買到熊貓牌，因為它是當地名牌，產品希缺。不過很幸運，當我搬到新居後，不到一個月，她們就幫我買了一台可能是24寸熊貓電視機。又一次證明，多個朋友多條路是千真萬確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