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山城連環案

作者： 八峰

第十三節

返回沙坪垻分局時，時間已是中午，李雲生正在和負責監視磁器口鎮張飛涼粉店隔壁雜貨店的刑警苗仲華交談，見周源進來便連忙招呼他坐下：“哎，周兄，你來聽聽這個情況：上午十一點左右，他們監控組發現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從雜貨店裡出來，形貌特徵基本符合嫌疑目標之一的女性；她步行到鎮子西邊一家叫‘山城雲霧’的茶館裡跟另一個年齡大概十七八歲的女孩兒見了面，還給了那女孩兒一個信封——嗯，仲華，你再跟周處長說說！”

“好的，”負責監控的刑警黑瘦結實，他點點頭舔了一下乾燥的嘴唇說道：“我跟蹤那個年紀大的女人去了那家茶樓，她們兩人的關係看上去非常親密，年紀大的女人管那個女孩兒叫‘惠兒’、女孩子則稱她為‘珍姐’；兩個人說了半天話，都是些婆婆媽媽的家長里短；像那個珍姐問女孩‘陳媽最近身體好不好？她睡覺還失眠嗎？’，那女孩子回答說‘奶奶還好，就是你好久沒回去了，奶奶想你得很。。。’ 最後那個珍姐還叫人買來了牛肉麵給那個女孩子吃，兩個人分手的時候，珍姐拿出一個信封交給了那個惠兒，說‘這點錢你拿回去好好照顧奶奶，也給你自己買點衣服’。”

“嗯，那後來呢？”偵探問道。

“後來，她們兩人離開茶館後就分手了——我只能跟蹤一個，所以只好放棄了那個女孩兒，繼續跟蹤那個年紀大的女人，結果她就直接返回了雜貨店裡，再也沒有出來。”跟蹤的便衣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

“唉呀！你這個人吶——你分不開身，可以叫個人來跟蹤啊！這下子咱們上哪兒去找那個叫做惠兒的女孩兒？你當時身上沒有帶步講機嗎？”李雲生有些惱火地問道。

“帶了，”苗仲華臉紅着嘴唇囁嚅道：“可是那步講機信號不好有些失靈，而那個珍姐的行動又快，我怕連她也跟丟了，所以，所以就沒有呼叫。。。 ”

“那你看到那個叫做惠兒的女孩離開茶樓以後去了哪裡？她朝哪個方向走了？”周源連忙追問道。

“我、我沒有，”黑瘦的便衣民警垂下了眼帘，語氣沮喪：“我沒注意那個惠兒去了哪裡，不過她在分手的時候跟那個珍姐說啥子‘來得及，我趕下一班車，十二點一刻的。。。’所以我猜想，她大概是去坐了公交車——”

“你拍下了她們的照片嗎？”周源打斷了苗仲華問道。

“嗯，乘她們說話不注意的時候我偷拍了兩張，都在這裡，剛才還給李隊長看了。”苗仲華連忙點點頭拿出了幾張照片。

“嗯，這樣吧——雲生，你留在分局坐鎮，我跟苗仲華再去磁器口追查一下。”周源對李雲生說道，然後抓起照片轉身和苗仲華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吃了午飯再去吧！”李雲生急忙叫道。

“不用了，事不宜遲！下午回來再碰頭。”話音未落、偵探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外。

半小時後，一輛吉普車停在了磁器口鎮東南街口的公共汽車站門口，兩個便衣警察下車後朝售票處和值班室匆匆走去。

“周處，經過這磁器口的公交車線路有近二十條，每天恐怕有上百趟的班次——咱們怎麼查呀？”看着車站大門口不斷進出的車輛和人群，苗仲華有些擔心地問道。

“當然是追查十二點一刻從磁器口站發出的車次！”周源一邊說一邊推開了車站值班室的門扇。

在車站值班站長和調度員的幫助下，兩個便衣警察很快查到：十二點一刻由磁器口鎮車站發車的有三班公交車，一班去往渝中區上清寺方向，一班是去往西郊璧山區的，還有一班則是去往九龍坡區的楊家坪。

“謝謝，不過我們需要儘快找到這三趟班車的司機和乘務人員；請你們幫助！”周源又提出了要求。

“好，你們等一下，我去幫你們呼叫一下。”車站調度走進了隔壁的一個房間，幾分鐘後他拿着一個本子進來說道：“去上清寺方向和去璧山區的司機和售票員剛好都跑完了一趟循環、正在車站休息吃飯，跑九龍坡的那個司機家裡頭有急事跟別人換班了——他已經下班回家了。”

在車站一間專門供司機和隨車售票員休息的房間裡，周源和苗仲華找到了兩個班車的司機和售票員，拿出了名為‘惠兒’的女孩的照片向他們打聽起來。

“沒有，沒有見過這個人——我們那趟車從這裡上車的沒得這個女娃兒！”跑上清寺方向的司機和售票員看了照片之後都搖頭否認。

“哎，我見過她咧！”去往璧山的班車售票員看了下照片之後立刻點頭說道：“我們十二點一刻那班車上有這樣的一個女娃兒！她就是在這兒上的車，老王——你也看到了噻？” 女售票員拿着照片扭頭又對班車的司機說道。

“是咧，”平頭大臉、脖子粗壯的男司機也點點頭：“我也看到過這個女娃兒咧。”

“太好了——你們還記得她是在哪裡下的車嗎？”偵探的眼睛頓時一亮。

“哦，記得——她是在璧山區的宏源鄉、就是在那個蘭林村的路口下的車！”女售票員大聲說道，司機也點頭附和。

回到吉普車上，苗仲華掏出手絹擦了擦臉上的汗珠、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哎，總算是找到人了！不過，周處，我還是不太明白——咱們幹嘛要追查這個小女孩的下落啊？您懷疑她有啥問題嗎？”

“那倒不是，不過，我們還不知道她和那個珍姐、也就是疑似‘花姐’的女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周源靠在車椅背上、拿出一支香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走吧，現在咱們先去吃點東西填飽肚子，然後，我還有一個特殊的任務要交代給你。”

“特殊任務？什麼任務呀？”年輕的警察激動起來、一邊發動汽車一邊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偵探問道。

“當然是去找到這個叫惠兒的小女孩，”周源吐出一股煙霧，瞥了一眼助手：“咱們現在只知道這個女孩是在璧山區宏源鄉的蘭林村下了車——並不等於說已經找到了這個人！你得去找到她，弄清楚她個人和家庭的背景，特別是她跟咱們的嫌疑人之間是個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