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華嚴三聖圖

作者： 八峰

第十七節

當晚七點，南寧市公安局的小會議室里燈光明亮，局長劉飛主持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一張巨大的橢圓形的桌子兩邊分別坐着公安局政委於漢梁、副局長紀勇、刑偵大隊隊長盧志國，特邀專家周源和文定國，以及重案組副組長安建華。

劉飛主持會議，他首先感謝了周源參與調查以來所做的貢獻、同時也明確了偵探在調查工作中的身份：“我今天給四川省公安廳打了電話，向張環廳長匯報了你在這邊協助我們查案的情況，正式向他提出了讓你和文編輯幫助我們調查此案的請求；張廳長當時就表示了同意；我也讓市公安局辦公室就此事正式行文致四川省公安廳刑偵局——手續上的問題已經解決，你和文編輯就放心參與調查、和我們刑偵處的盧隊長一起辦案吧！”

接着，周源扼要向與會的市局主要領導匯報了案情調查的最新進展：“根據對八月九日晚在柳園路嘉義巷62號宅子裡被焚燒死者屍體的檢驗，此人在被燒死前曾遭受毒打、還被注射了大劑量的噻胺酮溶液，也就是說他是先被深度麻醉、失去了意識之後才在那場火災中被焚致死的；另外，法醫通過X光檢測發現死者兩肋之下有幾處新鮮的骨折——肋骨折斷；而且死者左小腿上曾經有過粉碎性骨折舊傷並接受過手術復位，法醫從其左小腿骨骼內找到了打入的髓內釘、以及用螺絲釘固定的接骨鋼板。 根據今天下午收到的陸軍第十三軍政治部保衛處回電確認：趙志軍在部隊服役期間，並無任何腿傷或者殘疾，包括一九七九年參加對越自衛反擊戰期間；他一九八二年退役轉業後就分配到市民政局政保科工作，我們從市民政局也查到了他歷次體檢的情況——此人從未有過任何造成左腿受傷骨折的事故、他的左小腿沒有任何骨折或殘疾的記錄；因此，”

偵探停頓了一下，目光掃了一眼對面幾位危襟正坐的市局領導：“現在可以肯定——八月九日晚在柳園路嘉義巷62號老宅內被火燒死的人並不是趙志軍，而是另外一個左小腿有粉碎性骨折舊傷、死前又曾被人打斷了數根肋骨的男人。”

“什麼！？”房間裡像是響了一聲驚雷，幾位市公安局領導完全被周源的話給震驚了。

“你是說——那個被燒死的人不是趙志軍？而是個替死鬼？那這個倒霉的傢伙又是誰呢？是什麼人在背後別有用心、安排了這麼一出李代桃僵呢？”劉飛瞪大了眼睛急忙問道。

“劉局長，這個我們還正在調查，目前只是掌握了死者身體上的一些特徵，譬如左小腿上的粉碎性骨折舊傷，其身份尚未能確定。”周源坦白地答道。

“如果被燒死的人不是那個趙志軍，那真正的趙志軍去了哪裡？會不會畏罪潛逃了？你們有沒有追查這方面的行動？”公安局政委於漢梁跟着問道。

“我們調查了趙志軍的家鄉和他在南寧可能的去處，而且在南寧市和自治區範圍內發布了通緝協查令；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他的蹤跡；不過我同意於政委剛才的意見——我認為趙志軍因為吸毒和謀殺吳琴、事情敗露後畏罪潛逃；他在其同夥的幫助下偽造了自焚現場、然後在某個我們目前還不知道的地方隱藏了起來。鑑於趙志軍涉嫌吸毒、又有謀殺吳琴的重大嫌疑，我認為是時候將所謂的‘趙志軍自焚案’與吳琴謀殺案合併調查。”周源說道。

“可是，你們還沒有查清楚被燒死者的身份，也不知道趙志軍的下落，現在就斷定是趙志軍夥同他人偽造自焚事件有點為時過早吧？我覺得此案與吳琴被殺兩案之間的關係究竟是如何關聯的還不太清楚；依我看，暫時還是不要併案調查。”紀勇說道。

“紀局長，”周源語氣堅定：“不管‘自焚案’中的死者是誰，他肯定不是趙志軍，這一點是肯定的。趙志軍雖然下落不明，但在找到他搞清楚真相之前，此人就是這兩起案件中的關鍵人物和具有重大嫌疑者，只有併案調查才能集中我們有限的力量和資源、聚焦相關線索，更快地實現突破。”

“嗯，我同意周處長的意見，”劉飛點點頭：“鑑於目前情況、將吳琴被殺案和自焚案合併調查是更為有效的辦法！周處長、盧隊長，說說吧——你們下一步有什麼具體打算？”

“當務之急就是確定被燒死者的身份，以及他與趙志軍之間的關係——他為什麼會成為替死鬼？同時，儘快對已經潛逃的嫌疑人趙志軍展開全面調查，從基本背景延伸到他的社會關係、包括親朋好友和平時來往密切之人；追蹤其毒品和不明收入來源是一個重要的方向。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們還需要追查趙志軍近半年來的電話和相關通訊記錄，在全自治區乃至全國範圍內發出通緝協查令。”周源不假思索地說道。

“這個被燒死的人到底是誰？你們現在有具體的懷疑目標了嗎？準備如何去進行調查呢？”紀勇問道。

“懷疑目標暫時還沒有，不過，死者身上有一些非常特殊的特徵為我們提供了進一步調查的方向，我們會追蹤下去的。”周源坦然答道，一旁的助手安建華不由得瞥了他一眼、想起了偵探在吉普車上提醒他的那些話。

會後，劉飛把周源和盧志國留了下來、見四下無人才低聲問道：“我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那個趙志軍是不是事先知道了公安局要抓捕他的消息？然後才與同夥一起殺人偽造了自焚現場、然後逃得無影無蹤？對此你們有什麼看法呢？”

“我想應該是這樣的，”周源點點頭、看着面露焦慮的市公安局長說道：“但我感到更為蹊蹺的是——他怎麼會知道得那麼快？竟然還有時間大膽從容地夥同他人策劃實施了李代桃僵的謀殺計劃和偽造自焚現場的罪行？”

“唉，當初要是聽從你了的意見——直接抓人、不上報市政法委等候批准就好了。。。 ”劉飛搖搖頭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