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華嚴三聖圖

作者： 八峰

第十九節

八月十日上午，市局刑偵隊刑警章合友開車把周源和定國從市政府招待所接上送到了市局大院。兩人走進刑偵大隊的辦公室，見到安建華剛剛放下了手裡的電話，周源連忙上前問道：“怎麼樣？有那個蔡元慶的消息了嗎？”

“還沒有，”年輕的助手搖搖頭、有些失望地說道：“我已經通過玉林市公安局去查了蔡元慶的母親家裡，老人說自從上個月中旬以來就沒有見到過他。”

“嗯，此人從工作單位和家裡失蹤已經超過了四十八小時、老家也未見其人，可以認定其為失蹤、向全市和廣西境內各地正式發出尋人啟事。”周源建議道。

“我馬上去辦，對了——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經調出了蔡元慶的檔案材料，還從檢驗科把法醫從燒死者左小腿里取出來的那些東西也給您拿來了。”安建華說着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個檔案袋和一包用塑料布包裹起來的東西。

“太好了！我先看一下，中午咱們還得出去一趟！”周源滿意地笑了，伸手接過檔案袋和塑料包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中午，周源背着一隻挎包和定國、安建華一起驅車來到南寧市人民醫院。在門診部大樓三樓一側，他們找到了醫院骨科辦公室，受到了骨科主任張懷林醫生的接待。

“張主任，我們在最近調查的一個案子裡發現被害人的左小腿曾經有粉碎性骨折舊傷、之後又經過了手術復位；法醫還從他左小腿里取出了這些東西；請您看看、幫助辨認一下——我們想知道：這個受害人是不是在咱們這個醫院或者南寧市的某家醫院裡做的骨折後復位手術？如果是的話，我們需要確定當初接受手術的病人身份。”周源開門見山說明了來意，又把驗屍報告和從被焚者左小腿斷裂的肱骨里取出的髓內釘與接骨鋼板等物件放在了桌面上。

“嗯，你們請稍坐，讓我看看，”兩鬢斑白的骨科主任從胸前口袋裡掏出了眼鏡戴上、仔細查看起警察們帶來的資料和幾件證物，幾分鐘後他抬起頭來頷首應道：“沒錯，這個手術應該就是在我們醫院骨科做的——從你們提供的X光片、照片和法醫鑑定資料來看，這是一個重度粉碎性骨折的復位手術；在整個南寧目前只有我們醫院的骨科擁有承做這種手術所需的技術與設備；而且、這個手術應該是在四年以前做的。”

“哦？您怎麼能夠如此準確地肯定手術是四年以前做的？”偵探投過來探詢的目光。

“你看，”骨科主任拿起接骨鋼板、用手中的圓珠筆輕輕指點：“你看到接骨板這一端上面用鋼印刻出的一排字母和數字了吧？它們是我們醫院為每一起類似手術中植入病人體內的接骨板所預先確定的編號；這個編號系統在一九八二年就改變了，採用了與國際標準更為接軌的新的編號系統。你們拿來的這塊接骨鋼板上的編號還是按照舊的編號系統刻印的，所以這個手術也應該是在一九八二年以前做的。”

“太好了！”便衣警察的眼睛裡冒出了希望的光芒，“那可不可以通過這個編號進一步追查到病人的相關信息？”

“應該可以，我們科里的重症檔案室通常會保留着五年以內的手術舊檔。”骨科主任點點頭、招手叫來了一個值班的護士，讓她幫助警察們翻查保存在骨科檔案室里的手術舊檔資料。

不到二十分鐘，護士便從一份一九八一年十月的一起粉碎性骨折復位手術檔案中有了重要發現——該手術植入骨骼時的接骨板編號記錄與警察們帶來的接骨鋼板上所刻印的編號完全一樣，而當時接受這個手術的病人姓名叫做蔡元慶。

“終於確定了！嘿嘿，還真的是這個蔡元慶！”安建華興奮得拍了一下巴掌。

“是的，現在終於可以確定——幾天前在柳園路嘉義巷62號老宅里被焚燒致死的男子就是我們倆在火車上曾經遇到過的、從八月八日開始就失蹤了的那個銷售經理蔡元慶。”周源把手裡的舊檔資料遞給了定國、臉色凝重地說道。

“真是不可思議——這個蔡元慶跟趙志軍又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成了趙志軍的替死鬼呢？”定國也雙眉緊蹙。

回到市公安局、周源顧不得吃午飯，拉着剛出完外勤回來的盧志國一起向市公安局主要領導劉飛、紀勇進行了匯報，告知已查清八月八日晚在柳園路嘉義巷62號老宅里被焚致死者的身份為南寧市宏發貿易公司的銷售經理蔡元慶，再次強調了併案調查的重要性，要求立刻全面展開對被焚者蔡元慶的調查。在偵探陳述的事實面前，兩位局長都意識到吳琴被殺案與趙志軍偽造自焚、謀殺蔡元慶一案之間存在着尚未徹底揭穿的重大關聯，當即都同意了周源提出的併案偵查要求和針對蔡元慶展開的調查行動。

隨後，在刑偵隊的辦公室里，周源、定國、盧志國與安建華等人一邊吃着食堂送來的盒飯一邊商量，確定了下一步的幾個調查方向：追查與蔡元慶接觸密切、特別是在八月八日與之有過接觸的相關人員，包括打過的電話與呼機；搜查蔡元慶住所及其在單位的相關物品；同時、秘密展開對南寧市宏發國際貿易公司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