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川黔連環案

作者： 八峰

第四節

幾分鐘後，周源、定國和匡雲松一起走進了刑偵隊的一間審訊室里、在一張條桌後面坐定。龍超和一個身材高大的刑警隨後帶進來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他個頭矮小、身材瘦削、皮膚白淨，留着時髦的長髮。進屋後年輕的男子像一頭受驚的野獸，充滿血絲的眼睛裡閃動着驚懼與恐慌。他在椅子上坐下後局促不安地邈了一眼坐在對麵條桌後的幾個警察，兩隻手來回搓動、右腿還神經質地顛抖晃動起來。

“李玉成，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來嗎？”匡雲松冷冷地問道。

“啊？我，我不曉得。。。”年輕男子低下了頭、迴避着警察的目光。

“你不知道？哼——”匡雲松冷笑了一下：“你跟在鴻福旅社工作的女孩秦小英談戀愛有半年了吧？算是她的男朋友吧？”

“哦，是的嘛。。。”李玉成肩頭微微一震、含糊其辭地答道。

“秦小英昨天晚上在鎮南河邊那座石橋下六角亭旁邊的草地上被人強暴後殺死了、拋屍在河邊——你難道不知道嗎？”

“啊，我，我知道。。。 ”李玉成低頭應道、臉上浮現出了痛苦的神情。

“你知道？可你卻好像並不感到驚奇？為什麼？你是不是心懷鬼胎啊？”刑警隊長提高了說話的聲調。

“不、我沒有殺她！”年輕男子突然抬頭冒出了一句、然後又迅即低下了頭，嘴唇蠕動起來：“我，我不曉得。。。”

“你不曉得什麼？啊？說實話吧——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過鎮南河邊的那個六角亭、見到了秦小英，她要跟你正式分手，你們之間便又爆發了爭吵，於是你撲上去掐死了她？然後——”

“沒有！沒有！我沒有殺她！也沒有傷害她！”李玉成聲嘶力竭地打斷了刑偵隊長、發瘋似的叫喊起來。

“那到底發生了什麼！？”匡雲松毫不放鬆地追問道。

“我不曉得是咋個回事！我、我昨天是約了小英晚上八點鐘在那個地方見面，但是等我趕到那兒的時候，她已經倒在草地上、被人給害死了。。。”年輕男子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眼淚也奪眶而出。

“李玉成，你不要激動，好好想一想，把你昨天晚上去河邊六角亭跟秦小英見面的過程、特別是你當時所看到和聽到的都詳細告訴我們。”周源語氣溫和地說了一句。

“嗯，”年輕的小伙子點點頭、擦了一把眼淚：“昨天中午，我雖然跟小英兩個賭氣吵了一架，但後來還是跟她約好了晚上八點到河邊的六角涼亭見面、想冷靜地談談如何來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可是晚飯以後，因為我家裡父母親的羈絆——他們跟我吵、要我不要再跟小英來往了，結果使我晚到了差不多三十分鐘，等我趕到涼亭的時候已經過了八點半；我發現小英不在涼亭裡面，但借着橋頭的燈光我隱隱約約地看到離涼亭不遠靠近河邊的草地上好像是躺了一個人，我就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發現就是秦小英！她倒臥在草地上，頭髮蓬亂，身上的衣衫也被扯破撕爛了，鼻子和嘴裡已經沒有半點氣息，我見她已經死去、心裡頓時就嚇壞了，看看周圍沒人就馬上慌忙逃離了現場，直接跑回了鎮上家裡——”

“你為什麼不馬上報警呢？”匡雲松打斷了的話問道。

“我、我是沒有報警。。。”李玉成痛苦地低下了頭：“一來我心裡當時着實慌亂得很；二來也怕報警以後跟警察說不清楚、反而牽連了自己。”

“秦小英身上的首飾、像她戴着的耳環、項鍊和手鐲什麼的，還有她那個隨身背挎的紅色小包，是不是被你拿走了？”匡雲松問道。

“沒有，”李玉成搖搖頭、回答得十分乾脆：“我當時心裡非常慌亂、害怕得不行，哪裡還有心思去拿死人身上的東西？何況那些東西本來就是我送給她的。”

“案發當天中午，有人親眼看見你在鴻福旅社裡跟秦小英大吵了一架，還動了手？為什麼？你們是為什麼事情爆發了那麼激烈的爭吵？”周源又插嘴問道。

“唉，”李玉成嘆了口氣：“我們兩個好上以後，兩邊的家裡、就是父母親嘛，都反對這件事，我母親還當眾羞辱了小英，她很生氣，見面的時候就跟我發生了爭吵；其實我也挺冤枉的，夾在小英和我父母之間，兩頭都受氣；不過吵架歸吵架，我們並沒有動手！當時小英要我離開、我不願意走，她就推搡了我一下。”

“你昨晚離開河邊秦小英被害的現場時，是從哪條路跑回到鎮上你家裡的？”

“我就是先跑上河南岸的橋頭、然後過了橋順着來路跑回了鎮上的。”

“李玉成，你剛才說的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在我們核實查證清楚以前，必須對你實施刑事拘留、暫時關押在公安局裡；另外，我們還需要提取你的指紋和血液樣本、以做相關的鑑定分析。”匡雲松冷冷地說道，對站在一旁的龍超使了個眼色。

審訊完畢，幾個人又回到了刑偵科的辦公室。

“怎麼樣？你們覺得這個李玉成是不是咱們要找的兇手？”匡雲松一邊給周源和定國倒茶一邊問道。

“聽李玉成的話倒是沒有什麼破綻，但他畢竟在那個時間裡出現在了秦小英被害的現場——這個嫌疑依然很大。”定國說道。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匡雲松點點頭，“而且他應該是殺人有動機的。”

“雖然李玉成在那個時間裡出現在了謀殺現場、也未必就是殺死秦小英的兇手。”周源啜了一口茶水說道，顯然他並不同意定國與匡雲松的看法。

“哦？何以見得——”刑偵隊長皺起了眉頭。

正在這時，值班室民警進來了：“匡隊，趙局讓你馬上去一下；另外，派去開佛鎮李玉成家裡的搜查小組剛剛也返回了縣局——他們讓我轉告您：搜查沒有什麼收穫，幾個人搜遍了李家裡里外外的各處，特別是那個李玉成的房間，並沒有發現受害人秦小英被劫走的耳環、項鍊、手鐲和隨身的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