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歌星之死

作者： 八峰

第四節

第二個接受訊問的是蘇健的行政助理兼秘書王曉英、一位三十歲左右、舉止間透出來一股幹練利索的氣質的女人。她告訴警察，蘇健的演唱安排在晚會的最後壓軸，演出結束謝幕後，她和老闆、張揚、葉振華等人一起回到後台蘇健專用的化妝室里，進門後發現姚姍姍在化妝室里，她趴在化妝檯桌前一動也不動，蘇健上前扶着她的肩膀叫了兩聲、卻發現姚姍姍已經沒有了氣息；他又驚又怕、立刻與張揚和她商量了一下，然後便讓她報警，她馬上找到了正在後台執勤的兩個治安民警報告了在蘇健化妝室里發生的可怕事情。

“王助理，你能告訴我們——蘇先生化妝檯上的那瓶威士忌酒是誰替他買的？又是誰把酒帶進這個化妝間裡、替蘇先生打開了瓶塞、準備了酒杯的？”周源問道。

“哦，蘇老闆很喜歡這種威士忌酒，每次上台演出前都要喝上兩口，成了他的習慣；酒是我安排人通過華豐國際貿易公司成都分公司從香港或廣州購入的；平常是由蘇老闆的哥哥、也就是他的後勤助理葉振華負責保管，每次演出時，也都是由葉振華負責把酒和杯子帶到演出現場、替老闆打開瓶塞、放在他專用化妝間裡的化妝檯上。”

“你剛才說，這個葉振華是蘇健的哥哥？”定國有些好奇地問道。

“是的，”王曉英點點頭：“他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那蘇健今天晚上在離開化妝室上台演出之前，他喝過那瓶打開了的威士忌酒嗎？”周源問道。

“嗯，他是喝了一兩口，是他自己從酒瓶里倒進酒杯里喝的。我、還有張揚，我們兩個都看到了的。”王曉英回憶着點點頭。

“九點二十分左右你跟蘇健一起從化妝室里出來之後、又去了哪裡？做了什麼？跟誰在一起？什麼時候回到化妝室里的？”周源繼續問道。

“嗯，蘇老闆上台後，我就一直待在舞台旁邊演職人員工作區里，好多人都看到我的；直到十點過七八分演出結束、老闆謝幕下台，我才又跟他一起回到化妝室里的，發現了姚小姐也在化妝室里、已經死去了；當時應該是十點過十分左右。”

第三個被警察訊問的人是蘇健的經紀人兼業務策劃經理張揚。他身材高大、留着精心梳理的分頭，穿着一套剪裁合體的米色西裝，白色襯衣上打着一條紅色的條紋領帶，腳上的皮鞋擦得油光鋥亮，豐滿的臉龐上戴着一副金絲邊的眼鏡。

“請坐吧，張揚先生，”周源做了個手勢：“我們聽說——你不光是蘇健先生的經紀人、還是他演藝公司的創始人之一？你們之間的關係一直都不錯吧？”

“嗯，是的，”張揚點點頭，語氣中帶着幾分自豪：“我跟蘇健還是初中和高中的同學，又一起下了鄉、一起返城，一起組建了成都、也是四川的第一支搖滾樂隊。”

“今天晚上九點二十分、你跟蘇健從化妝室出來以後又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

“哦，蘇健上台演出以後，我在台下先待了一會兒，然後又去上了個廁所，晚會結束前五分鐘又回到了台前，然後等蘇健表演結束、謝幕下台後才又跟他一起回到了化妝室里。”

“你說在台下先待了一會兒，具體是在什麼地方？譬如說在那個房間？”偵探追問道。

“哦，就是台下那個演職人員工作區吧？擺了幾排空椅子的地方。”

“蘇健九點二十分離開化妝室之前、你和他一直都待在那個房間裡嗎？你們都做了些什麼？談話嗎？別誤會——我只是好奇，歌星在上台表演之前，會跟你這個經紀人談論些什麼呢？”周源笑了笑問道。

“是的，我們一直在化妝室里討論着下半年巡演項目的策劃和公司里成本核算方面的一些事情——原本是應該下午進行討論的，但因為蘇健陪姚姍姍去了武侯祠和錦里，所以才挪到了晚上有空的那會兒。”

“這段時間裡你看到過蘇健喝酒了嗎？就是放在化妝檯上的那瓶威士忌酒？”

“嗯，上台之前他喝了一口——這是他的習慣，說是要預熱一下，他表演完了下台以後更是要喝幾口的。”張揚點頭笑着確認道。

“你知道蘇健與姚姍姍的關係嗎？他們倆是什麼時候相互認識、開始交往的？”偵探換了個話題問道。

“我只知道一點點，應該是蘇健今年春節後去南方巡演時在廣州認識的姚姍姍，從那以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就越來越密切了。”張揚想了想答道。

“哦，那在此之前或者與此同時，蘇健跟其他的女人有來往嗎？我是說——像女朋友或者情人一類的？”

“沒有，”張揚十分肯定地搖頭否定道：“蘇健兩年多以前就跟他原來的女朋友分手了；這兩年來演藝公司的業務發展很快，他也非常之忙，根本沒有時間來談戀愛。”

第四個進屋接受訊問的是蘇健手下負責後勤的助理葉振華，一個身材矮小精瘦、皮膚黝黑、蓄着粗短平頭的中年男子。他臉膛黑紅、穿了一件深棕色的夾克服，腳上穿着一雙膠底的解放鞋，一副憨厚的模樣。進門之後，葉振華顯得十分拘謹、眼睛裡閃動着不安與疑惑的目光。

“請坐吧，葉助理，”呂建平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請告訴我們：今晚九點二十以前你在哪裡？做了些什麼？跟誰在一起？”

“嗯，九點二十以前我把後台和公共化妝室那邊的工作安排好之後，就按照老闆的要求來到了他的化妝室裡面——這是他的規矩，上台之前我們幾個助理都要在那兒聽候他的吩咐，以免他臨時有什麼緊急的指示。”

“嗯，在那之後呢？我是說九點二十分以後？”周源繼續問道。

“哦，九點二十跟老闆一起出來送他上台之後，我就回到了後台這邊、開始準備晚會結束後收拾清場的工作。”

“蘇健化妝檯桌上的那瓶格蘭威特牌子的威士忌酒是你帶來放在那裡的吧？”

“是的，他有這個習慣，每次上台演出前都要喝上兩口，我們就得提前給他準備好一瓶放在他的化妝檯上。”

“那瓶酒是你替他打開的瓶塞嗎？是什麼時候打開的？還有，喝酒的那兩個酒杯也是你帶去的吧？”

“是的，是我替老闆打開的瓶塞，時間嘛——就是跟他還有王助理他們進了化妝室以後，差不多九點鐘那個時候，那兩個酒杯也是我讓人準備好了事先帶到化妝室里的。”後勤助理點點頭道。

“那麼從九點二十到十點十分這段時間裡，你沒有再進入過蘇老闆的化妝室嗎？”

“沒有。”葉振華搖搖頭垂下眼帘、回答得十分乾脆。

“葉助理，你和蘇健、也就是你的老闆，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吧？”周源改變了話題問道。

“嗯，是的，”矮小精瘦的後勤助理點點頭、咧開嘴憨厚地笑了：“唉，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我這個沒出息的大哥全要依靠蘇健這個小弟來照顧；不過老闆就是老闆，他交代給我的這麼點小事都沒有辦好，還盡給他找來些麻煩。”

說完，葉振華低下了頭，黑紅的臉上浮現出了內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