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鶴鼎蓮方壺

作者： 八峰

第二十三節

飯後、便衣警察們兵分兩路：楊毅和顧長河前往市公安局第五局二處、去找何曉軍要求查看他們早先從段志高住所和辦公室搜查帶走的證物；而周源和定國則與章興貴一起再次來到段志高在兆興大廈里的公司辦公室；他們找到了公司秘書、那個姓蘇的女孩。

“你們怎麼又來了？搜也搜過了，問也問過了，什麼解釋都不給——你們還要幹什麼呢？”女秘書豎起柳眉、圓睜杏眼瞪着幾個警察，目光里充滿了敵意。

“蘇小姐，對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我感到非常遺憾，”周源語氣溫和地說道：“不過你們段經理確實涉入了一樁重大的文物走私案件；但你不用緊張，我們來找你也只是想跟你再核實一下幾個相關的問題；你最後一次見到段經理是什麼時候？”

“我跟先前那撥兒來這兒搜查的警察已經說過了——”女孩子皺眉答道：“是昨天上午，段經理說可能要出差去一趟廣州，那邊有了一筆新的業務，他還讓我下午不要再來上班了；我問他要不要我訂票，他說不用、他自己已經買好了車票。”

“嗯，我們看過了段志高的檔案，他不是北京本地人，從小是在河南長大的，大學也是在那邊念的；他在北京這邊有什麼親戚或着非常要好的朋友嗎？”偵探又問。

“好像沒有，”女孩子搖搖頭：“他在北京好像沒什麼親戚；朋友嘛——段經理的朋友是不少，可大多數都是生意上的關係，非常要好的朋友幾乎沒有，至少我不知道。”

“他十年以前離了婚、之後一直都是單身，你知道他近來有沒有交什么女朋友呢？”定國插嘴問道。

“沒有——從來沒聽他說起過，我也從來沒見到他跟哪個女的談情說愛什麼的。”女孩子說着笑了起來。

“段經理平時的身體怎麼樣？他有沒有什麼體弱貧血氣虛的毛病？平時他吃些什麼中藥嗎？”周源又換了個話題問道。

“體弱貧血？”女孩子驚訝地瞥了偵探一眼：“沒有啊，段經理的身體好着呢，大廈里有幾次停電、他爬七樓比我還爬得快呢！平常連感冒都很少，從來沒見他吃過什麼藥，更別說吃中藥了。”

“哦？你幫我看看這張發票——是段經理兩周前從同仁堂西單分店購買的一批中藥，數量還不少；你知道這件事嗎？”偵探把一張發票遞給了女秘書。

“嗯，我知道；”女孩瞅了一眼發票便點點頭：“那天中午他從西單回來、手裡就拎着一大包東西，跟我說是從同仁堂買來的中藥；當天下午他就去附近街上的郵局把那些藥給寄走了，說是幫一個親戚買的；您等一下，”

女孩子從自己桌子的抽屜里拿出來一個賬簿打開，翻到了其中的一頁：“您看，這就是段經理到郵局去寄發那包藥品的收據，他讓我把郵費打入了公司的業務聯絡經費科目里進行報銷；這張郵局開具的收據就是留底。”

“謝謝你！”周源連忙接過賬簿查看起來，在那張郵局開出的收據上他看到了郵局的名稱和地址；“蘇小姐，真的非常感謝你——這張收據我們暫時借用一下、結案之後再還給你。”偵探拿起那張收據朝門外走去。出門後他對定國和章興貴說道：“走，咱們馬上去東直門郵政分局營業部。”

十五分鐘後，幾個便衣警察出現在了東直門郵政分局的營業廳里，他們找來了值班經理董耀文。周源亮出證件後說明了來意：“董經理，我們前來是要查詢兩周前、也就是八月二十四日那天，在你們郵局營業廳辦理的一項包裹郵寄業務；這是你們開給寄送包裹之人段志高的收據；我們需要知道的是：那個包裹被寄到了哪裡？收件人是誰？姓名以及收件人的地址信息。”

董耀文連忙領着幾個警察走進了後台、在一個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根據收據上的郵件編號很快找到了八月二十四日寄出的包裹郵寄存根附聯，上面留下的填寫字跡正是段志高的筆跡，包裹的收件人名叫陳麗萍，收件人地址是天津市海河區立新街石條巷152號。

“太好了！總算找到了這個女人的下落！”定國高興地拍了下巴掌。

“周處長、文編輯；我有點兒糊塗——咱們找的這個女人她到底是誰呀？她跟咱們的案子有什麼關係嗎？”章興貴目光疑惑、看着面露喜色的周源和定國問道。

“小章，你還記得咱們在段志高家裡找到的那半張照片嗎？我當時說，那照片原來是段志高和一個女人的合影；而且那個女人多半是他的情人——接收這個包裹的陳麗萍很可能就是那個在照片裡與段志高一起合影的女人；找到了她、我們很可能也就找到了段志高。”偵探解釋道。

“可是那個段志高不是說潛逃去了廣州嗎？”助手不解地問道。

“嗯，我估計那是段志高放出來的一個煙幕彈，聲東擊西；表面上跟秘書說他去了廣州，但其實很可能是潛逃去了天津，因為那裡有他最為信賴而又不為人知的關係——就是這個女人；而且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密切，段志高兩周以前還給她寄了一大包中成藥。”偵探解釋道。

“那咱們現在咋辦？馬上追去天津嗎？”章興貴激動了起來。

“不用急，先回分局去跟楊隊長他們碰頭之後再說；不過從現在起、有關這個陳麗萍和段志高可能潛往天津的信息必須高度保密，暫時不要向偵辦組以外的任何人提起！”周源拍了拍助手的肩膀、一頭鑽進了吉普車裡。

回到分局刑偵隊，周源和定國看見辦公室里坐着一位不速之客——朝陽區公安分局治安大隊副隊長薛桐歆，他正與楊毅抽煙聊天。見周源進來、楊毅立刻對他說道：“我介紹一下：這位薛隊長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在朝陽分局的那個哥們兒；他帶來了你所期望的消息：他們的人打聽到了那個香港人鄭洪欣丟失的黑色皮包的下落。”

“哦？那真是太好了！”偵探高興地上前與薛桐歆握了握手：“你們找到那個皮包了嗎？是被什麼人偷走了？”

“哦，皮包倒還沒有找到，但是通過我們治安大隊反扒小組的線人，打聽到了有關那個皮包下落的消息；”薛桐歆說着斂起了笑容：“你們可能不知道，北京雖然是首都、天子腳下的地方，可照樣也存在着錯綜複雜的地下犯罪組織——說白了就是黑社會。朝陽區這一片最大的地下犯罪組織就是以祝宏斌為龍頭大哥的朝陽幫。鄭洪欣在亮馬橋附近那個東河集貿市場下車以後進入買飲料喝的那個雜貨店就是這個幫派團伙的窩點之一；應該是那家店裡的賊偷兒下手盜走了鄭洪欣的皮包；昨天夜裡、我們那個線人聽那片兒朝陽幫的哥們兒說，他們前天剛順了一件值錢的皮包準備在今晚孝敬給老大祝宏斌；我想可能跟你們要找的那個皮包有關係、這才趕緊的過來了。”

“值錢的皮包？你們那線人知道皮包里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嗎？”偵探眉頭一皺。

“他打聽了，可他那哥們兒卻不敢透露——只說裡面有很特殊的東西、平常人不敢要的東西、值大錢。”

“嗯，謝謝你，薛隊長；這絕對是個重要的情報！請你稍等一下——”周源轉過頭來對楊毅說道：“楊隊，你馬上聯繫一下郭建平和王仲華兩位，請他們立刻秘密地到宣武分局來一趟，另外也請路局長過來一下，咱們需要儘快商量一個萬全之策，設法在今晚從賊人那裡把皮包安全地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