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鶴鼎蓮方壺

作者： 八峰

第三十一節

八月十五日上午，朝外大街上中國鴻信國際貿易公司的總部大樓前停下了一輛BJ212吉普車，車上下來了楊毅、周源、定國和章興貴四人。他們走進一樓大廳、乘電梯直接來到了十二樓公司總裁田軍的辦公室。跟門口的秘書說明來意後，在會客室里等了十幾分鍾才被領進了寬敞明亮的總裁辦公室里。

好氣派的辦公室——偵探心中暗暗想到。他目光環視打量了一圈，看到進門的左首靠牆立着一排紅木書櫥，而前方是一張寬大的黑檀木寫字檯，明亮的落地窗前擺了一套深紅色的真皮沙發，寫字檯的左邊、書櫥和左邊靠近寫字檯的單人沙發之間擺放了一尊半人高的彌勒坐佛青瓷塑像，後面的角落裡是一盆枝幹挺拔綠郁蔥蔥的喬葉灌木。

“幾位請坐吧，有什麼事情請說，我後面還有個會呢。”梳着油光錚亮的背頭、打着一條鮮紅領帶、身材略有發福、戴着一副金絲邊框眼鏡的公司總裁田軍坐在寫字檯後面一把寬大的牛皮靠背轉椅上，對幾位走進來的警察做了個手勢。

“謝謝田總，是這樣的，我們前天依法逮捕了你們公司的幾個人、包括副總裁田立和鴻信公司駐京辦事處的主任崔孝成——”楊毅禮貌地說道。

“我知道，”田軍皺起眉頭不滿地打斷了刑偵隊長：“你們抓了我弟弟——希望你們有足夠的證據來支持那些你們提出來的那些指控；我可是會請北京最好的辯護律師為他辯護的！”

“田總經理，你見過這件東西嗎？這是一隻春秋戰國時期的青銅器、小號的鶴鼎蓮方壺，是從河南省新鄭縣一座古墓里被人盜挖出來的；屬於國寶級的珍貴文物。”周源拿出了幾張照片放在寫字檯上。

“沒見過，從來都沒見過這東西。”田軍瞥了一眼照片搖搖頭道。

“那個跟你弟弟田立見過面的香港人謝錦堂呢？你認不認識他？知不知道這個人？”偵探追問道。

“謝錦堂？不認識，沒聽說過；”田軍搖了搖頭、面無表情：“我認識不少的香港朋友，但這個謝錦堂好像沒有聽說過。”

“田總，這些照片上所拍攝的就是你弟弟田立派遣崔孝成、張俊和段志高於今年六月份去河南鄭州、通過當地文物販子郭定淮為貴公司非法收購的一件珍貴文物；東西運回北京以後，曾被秘密存放於宣武飯店916號房間裡、也就是你們公司的北京辦事處里；隨後田立等人請了北京大學的杜昭祥老師為青銅器做了鑑定、又把東西轉移到了龍潭湖西公園旁邊的二甲小院，讓有意購買這件文物的香港人謝錦堂驗看了東西；而參與這件事情的杜昭祥和郭定淮先後都被人殺死滅口——”周源繼續說道。

“我說過了，我不知道這些事情，跟我和鴻信公司也都沒有什麼關係！”田軍打斷了偵探，他漲紅了臉、聲音也提高了八度。

“可是，在調查過程中，有多位證人跟我們提起過——田總你不僅知道田立和崔孝成從河南新鄭非法收購了鶴鼎蓮方壺，而且也見過這件寶物、還親自交代說要找個真正懂行的專家來鑑定購回的寶物—— ”偵探毫不放鬆地追問道。 

“你不用再說了！”田軍再次打斷了周源：“有本事你們就拿出證據來，把我也抓起來吧；跟田立他們一塊兒定罪判刑！哼；”鴻信公司的總裁冷笑了一聲，“不過，你們好像到現在也沒有找到這件傳說中的小號鶴鼎蓮方壺吧——沒有這個東西，好像你們也無法結案，抓賊要抓賍嘛；沒有賍、你怎麼來給‘賊’定罪呢？對不對？”

“天日昭昭、作惡者必遭惡報，何況我們已經抓獲了關鍵人證、掌握了大量的證據；至於那件國寶文物，水落石出也是指日可待——”周源正色言道。

“行了行了，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去吧！跟我說這些沒用，我還有個很重要的電話要打，不送你們啦——”田軍不耐煩地看了看手錶，揮手下了逐客令。

幾個人走出了總裁辦公室，經過外面的一間候客室時，牆壁上鏡框裡的幾張照片吸引了周源，他不禁駐足查看了起來，又指着其中一幅照片轉臉向陪着他們出來的一個女秘書問道：“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攝的？”

女秘書看了下照片後解釋道：“哦，那是上個月田總在他辦公室里接待英國文化辦事處的客人時拍攝的。”

“嗯，這個老外的鬍子留得很神氣嘛！”周源假意讚賞道、目光卻一直緊盯着照片裡的景物與擺設。

“怎麼，這照片怎麼了？”楊毅也走過來盯着鏡框裡的照片低聲問道。

“哦，沒什麼；”偵探笑了笑、又扭頭看着女秘書用漫不經心的口吻問道：“你們田總一直都很喜歡彌勒佛像吧？”

“什麼？哦，您是說他辦公室里的那尊彌勒坐像吧？那是幾天前田總才買的；反正他特別喜歡這尊佛像，搬進來以後都不許別人碰一下的。”女秘書笑着解釋道。

“哦，我也很喜歡彌勒佛的——那尊彌勒佛的青瓷坐像是從什麼地方購買的？”

“嗯，好像是從琉璃廠大街上那家景德鎮瓷器店裡買回來的吧，挺沉的，搬上來時兩三個工人一起抬進來的，田總還親自指揮他們搬進辦公室去落座來着。”

“快走吧！都中午了。”楊毅低頭看了下手錶催促道，他不明白偵探為何突然對牆上的一張照片感起了興趣。

離開了鴻信公司總部大樓以後，楊毅急着要返回分局去向路雲午匯報，周源便讓章興貴開車送他回去了，自己則獨自打的去了和平門外的琉璃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