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蛇鏈

作者： 八峰

第十一節

“那麼是什麼人到五林村你們家裡來接走那些被暫時藏匿在這裡的女孩子呢？”偵探繼續問道。

“沒有人會直接到我們家裡頭來接人；一般都是在老幺接到了上面的指示以後，把女娃兒按約定時間送到指定的地方、交給買家的人帶走；但是老幺也不認得來接女娃兒的那些人，也從來都不敢過問——”楊秀珍解釋道。

“哦？如果雙方互相都不認識，那憑什麼進行交接呢？難道有什麼信物憑證嗎？”周源眉頭一皺。

“嗯，老幺跟我說，剛開始的時候、每次交接的時候老闆都會派個人在現場督促，後來老闆的人也有時候不來了，交接的時候就憑着上面的一道令符——”

“令符？什麼樣的令符？”姚志武連忙問道。

“哦，就是一張紙條——上面有老闆印戳的符號和交接的代號。”

“你家裡還有這樣的令符嗎？”偵探追問道。

“沒有了，”楊秀珍搖搖頭，“我聽老幺說，每次交接的時候，買家的人來了以後，都要先把老闆簽發的令符交給我們，核對無誤後我們才會交人；事後還要把有交接方寫上了代號的令符再交還給老闆的代表；上面收回了令符以後才算是完成了任務、才會按任務量付給我們錢的。。。 ”

“你說的這個老闆到底是誰？或者說這個老闆的代表是誰？趙老幺和你的上線又是什麼人？指使你們從事這些犯罪活動的人到底是誰？”偵探單刀直入、直截了當地問道，目光緊盯着中年村婦的眼睛。

“哎呀，我不曉得——真的是不曉得！”楊秀珍絕望地搖頭叫了起來：“外面的事情都是老幺在跑，他也沒有見過大老闆，他只曉得老闆有個代表，但是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是哪一個？只是有幾回，我聽到他提起過一個叫做‘白姐’的女人，好像是上面派來的一個頭頭兒，每次有貨來、或者有其他事都是這個白姐打電話來通知他的；老幺每回接送了女娃兒以後也是把令符交給這個白姐；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人；老幺連每次去見她的地點都不敢告訴我！”

“嗯，我明白了；”周源沉吟着說道：“在這個拐賣婦女的犯罪組織里，趙老幺和你只是負責接收、藏匿和轉運被拐賣女孩的中間環節，你們家就是一個藏匿和轉運的窩點——負責把那些被其他人販子從外地拐賣販運來重慶的女孩子接到五林村、藏匿在你們家裡，幾天之後再根據這個白姐的安排、把這些女孩分別送到不同的地點，再由組織里的其他人或者說買家的代表把女孩們送到不同的買家那裡去——基本的過程是這個樣子的吧？”

“是咧。”楊秀珍點點頭。

“你先前提到那令符上有老闆印戳的符號與交接代號——那印戳的符號是什麼樣子？交接代號又是什麼形式——數字的還是文字的？”周源繼續問道。

“哦，那個印戳符號就是一個黑顏色的老虎的頭像；交接代號嘛，上面有數字也有一些我看不懂的符號；我不曉得是啥子意思——但是老幺曉得，可是他又不在了嘛。。。 ”楊秀珍說着又傷心地流出了眼淚。

“幫助你和趙老幺關押藏匿被拐賣女孩的另外兩個男子是誰？就是十五日夜晚跟你丈夫一起在鄧家橋村壁南河邊追打那個逃跑女孩黃玉英的兩個男子？包不包括今天下午到你家裡來的這個外甥？”偵探又問。

“不、不，沒有他，這個孩子是無辜的——我再咋個也不能害我自己妹妹的娃兒嘛！”楊秀珍着急地搖搖頭，“跟老幺一起做事的那兩個男的都是附近沙麻鎮的，都是老幺在外面認識的；一個叫姚三合，一個叫烏清泉；有事的時候他兩個就在我們這兒打下手；昨天晚上他們兩個跟老幺一起把幾個女娃兒轉移出去以後就再沒有回來，老幺也沒有跟我講過他們去了哪裡？”

“你剛才說這五個女孩子都從貴州拐騙過來的，那到底是從貴州的什麼地方？你有沒有問過或聽說過她們的家鄉是在貴州哪裡？”姚志武問道。

“這個——我不曉得；”楊秀珍低下了頭、浮腫而又蒼白的臉上出現了帶着罪惡感的愧疚神情：“我只問過幾個女娃兒的姓名和年齡，其他的很少過問；再說她們也只是在我家裡躲藏幾天就被送走了；所以一般也不關心她們家鄉的事情。。。而且上頭也不允許我們問這些事情。”

“好吧，現在我們將暫時查封你的家裡；你得跟我們回縣公安局去，晚上再仔細想想，把這些年來你們幫助人蛇集團藏匿轉運的外地女孩的情況認真寫下來，特別是這一次那幾個女孩兒的姓名和你所知道的相關信息！另外，你也要仔細回憶一下那個令符的樣子，給我們的警官詳細描述一下！”偵探最後對楊秀珍說道。

離開趙老幺家時，夕陽已經墜入了古鎮西邊的山巒，留下了一抹血紅的晚霞。忙碌了一整天的刑警們拖着疲憊的身軀、懷着滿足而又不安的心情結束了抓捕與搜查，準備收隊返回江津縣公安局。

“你讓陸漢英他們先押送楊秀珍和收集到的證物回去吧，咱們倆還得馬上趕去沙麻鎮——王天鴻剛才打來電話：他那邊已經得手、抓到了趙老幺的那兩個重要幫凶！”周源一面朝指揮車走去一面對姚志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