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中國,可有一塊鄉土叫故鄉(上) |
送交者: 范學德2 2024年11月15日15:59:28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
中國,可有一塊鄉土叫故鄉 范學德 1. 晚上和早晨 直到今天我還是把鳳城當成故鄉,但它並不是我的出生地。不過,自從我一歲多,我家就搬到了鳳城。如今,雖然父母都不在了,二哥和弟弟也都走了,但於我,只有回到鳳城,才是回到了家鄉。在中國,這是我最熟悉的地方。 住到侄女婷婷的家裡。我喜歡吃的山菜早就準備好了,還是蘸着大醬吃,卻再也聽不到二哥說,那不就是草嗎?也聽不到媽媽的話,從小長到大,就是吃不夠啊。 晚上,婷婷陪我到大壩上走走,很長的路,有路燈。這邊,那邊,有人舞,大媽,大叔,影子在彩燈下變形,有些怪異。倒是大橋穩定,橋上橋下,燈火斑斕。 第二天早上,沿着相反方向走,白河水與我同流,同一個方向,向東。太陽,就在東方的團山後升起,初在山南,繼之山北,小臉兒,紅了又白,白了又紅,還半遮面。 不變的是河道裏白鷺鷥的潔白,身子潔白,飛起來時,連影子也潔白。風兒,想必也乾淨了許多。 啪啪的聲影驚動了我,出啥事了。原來是一群大媽大叔玩甩鞭子,又舞起紅色彩帶。“紅旗捲起農奴戟,黑手高懸霸主鞭”,這兩句毛詩不知道順着哪個腦縫冒出來了。笑了,舞者們估計也背誦過。 沿着沙丘上了坡頂,看大壩旁起了高樓,看大壩旁小趴趴房還在,看鳳凰山依舊屹立,巍巍然,壯哉。
2. 老家 老家在吳園子胡同9號,位於劉家大院內,屋後就是二小隊的菜地,我高中畢業後還鄉,成了社員。大院後來被拆了,蓋大市場。這次回來看,大市場歇菜了。 媽媽後來搬到胡同東邊大哥原來的房子裡,與二哥二嫂同住。我同媽媽最後一次告別,就在這個老屋裡。 天陰,一個人走進胡同里,兩邊都是房子,我怎麼看,也看不到當年的大片菜地。別說熟人,連個人也看不到。扎進眼神里的只有垃圾堆,土路,碎石,脫落的院牆,陰暗的窗戶。牆角的野草,猥瑣,門前高樹,葉子綠在半空。 老家早已經不住人了。院門緊鎖,牽牛花爬上院牆,開紫色的花。二樓的窗戶破了好幾扇,屋頂上長出四五株小樹,身子纖細,葉子稀疏,連鳥兒也不肯落在上面歌唱。 這一片的房子早就要拆遷了,但沒有錢。 特別想看看我當年種過的生產隊的大地,沿着老綢廠的大牆走,昔日的地邊,也蓋上了矮矮的小房子,擋住了視線,連蔬菜的影子也看不到,這一側大牆後面,綢廠也倒閉了許多年。 路盡頭拐角,一個兩層樓的建築,中間竟有一個十字架,窗戶下貼着一排紅色的大字:“為中國祝福,為人民祈禱”,側面的樓梯上掛個牌子:“城東教會”。 我以前從未見到。
3. 見董剛 想見見中學的同班同學,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電話,聯繫,一個同學得病了,癌症,正在醫院檢查。另一個,男生,也在醫院裡。還有一位,在麻將桌上,說是下午三點才結束。問到董剛,說在一中後面的老房子,樓房。我憑着記憶,走到那一塊,問甲,問乙,都不知道有這麼個人。丙說,就在一樓的那個角上。敲前門,無人應。再敲後面的窗戶。聽到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問話聲:“誰啊?” 走進一個黯淡的房間,董剛坐在床邊,他大驚:“范學德,是你啊!” 我笑了:“原版。” 他說:“沒想到你這樣身份的人來看我。” 我說:“身份?罪人一枚。我們永遠是中學同學。” 好朋友。 他也病了,半身不遂,獨自生活。我們聊了一會兒。鼓勵他要接受光,在光下行走。 他行動不便,好久沒出門走了。 我們走走吧。我和他一同散步,很慢。繞着一中走了一大圈。當年我們在這裡讀書。但現在進去看看都不成,得驗身分證,門衛說,要備案,局裡要檢查。 算了,還是和老同學慢慢走走,多走幾步路。他走不動了,扶着也走不動,叫來三輪車,載到他家門口。 為他祈禱,祝福,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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