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蛇鏈

作者： 八峰

第四十二節

午後一點半，周源等人再次來到了江北縣公安局，在後院一間辦公室里見到了暫時被安置在這裡的何秀琴。他們拿出了幾張在陳家祠堂陳老太婆壽宴上偷偷拍攝的照片讓女孩辨認。

“你仔細看看這些照片上的男人——裡面有沒有那個負責把你們從貴州石阡縣押送偷運到四川江津縣這邊來的‘華哥’？”偵探問道。

“沒有，”女孩兒看着照片搖了搖頭：“照片上這些男的裡面沒有他。”

“哦——”李雲生有些失望地嘆了一聲。

“不過——這個人看着有些面熟，”何秀琴拿起了其中的一張照片、蹙起柳眉來指着其中的一個男人說道。

“是嗎？哪一個人？”警察們眼睛都頓時一亮。

“就是這個男的，”女孩子手指點處、是照片裡一個端着酒杯側身站在白慧琳和羅文信的身旁、面帶笑容的中年男子，“嗯，他好像就是從貴州送我們過來、開卡車的那個司機，華哥就是跟他一起坐在駕駛樓裡頭的。”

“哦，你是說，你們被人用卡車從貴州偷運到四川來的路上、這個男人就是開卡車的那個司機？那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周源連忙問道。

“對，他就是那個開車的司機；”女孩肯定地點點頭：“我不曉得他的名字，但有兩次聽到了華哥喊他啥子‘肖哥’——可能是姓肖吧？”

“你們被送到江津縣的白沙鎮後、改為坐船走了水路到雙福鎮——那這個姓肖的卡車司機呢？他有沒有跟你們一起到五林村去？”李雲生問道。

“沒有，”何秀琴搖搖頭：“我們在白沙鎮下車以後，趙老幺帶領我們去上船，那個司機就跟華哥握手告別、後來就開車走了；我也再沒有見過他。”

“嗯，那你覺得這個姓肖的司機是哪裡人呢——是你們貴州人還是四川人？”偵探最後問道。

“聽他說話的口音好像是四川這邊的，不太像我們貴州那邊的口音。”女孩想了下說道。

“還有——你們當時坐的那輛卡車有什麼特徵嗎？是什麼車型的？是解放牌的還是東風的？車身上有沒有印着什麼字樣或標記？”偵探沉吟了一下又問。

“我不曉得是啥子車型？那個車門上面倒是印得有字，不過我沒太注意，也記不太清楚了；”女孩兒紅着臉搖搖頭。

“別着急，你再好好想一想——那車門上印的是什麼字？說不全也沒關係、記起來多少就說多少。”偵探連忙鼓勵道。

“嗯——”女孩兒咬了下嘴唇認真地回憶起來，“頭兩個字應該是‘飛翔’，後面的嘛——好像是啥子貿易公司？唉呀，我真的記不起來了！”

“是飛翔貿易公司嗎？”偵探追問道。

“嗯，但是好像中間還夾了幾個其它的字——哎呀、我真的記不起來了。。。 ”女孩子搖搖頭、臉頰上飛起一片紅暈。

“沒關係；我這裡有一些卡車的照片，”周源打開一個本夾子、攤開了幾張照片：“你仔細看看、好好回憶一下，告訴我你們當時乘坐的卡車是哪一種車型？”

“嗯。。。 應該就是這一種吧，樣子和油漆的顏色都差不多；不過就是那輛卡車上面還有車蓬，用那種綠色的厚帆布遮擋的。。。 ”何秀琴看了一下、伸手指着其中的一張照片說道；幾個警察順着她手指看去——照片上是一輛東風EQ140型的卡車。

“太好了！你再看看這張照片——你見過照片裡這個男人嗎？”周源又拿出了一張在陳家祠堂里偷拍到的‘王哥’王重興端着酒杯躬腰向陳老太太敬酒的照片。

“哦，見過的，他是王先生，到夜總會裡來過的，是羅老闆的朋友！”何秀琴只瞥了一眼就辨認出了照片上的男子。

“除了在藍鳳凰夜總會裡，你還在其他什麼地方見到過這個王先生嗎？譬如說在雙福鎮的五林村、你們晚上被人帶出去被人選看的時候？”偵探提示道。

“嗯，我上回跟你們說過的——在五林村的時候，有天晚上趙老幺帶我們出去、讓幾個老闆挑選查看，其中好像就有這個姓王的，雖然晚上光線暗，但我覺得他應該就是照片上的這個男人！”女孩兒有些猶豫地說道。

幾分鐘後、在江北縣局刑偵科的辦公室里，周源對李雲生說道：“何秀琴給我們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就是開卡車把她們從貴州運送到四川來的這個‘肖哥’；此人不僅認識那個從貴州販女孩過來的‘華哥’，而且還認識來鳳鎮的白慧琳、並一起出現在了來鳳鎮的陳家祠堂里給老太太祝壽；我懷疑這個肖哥是負責人蛇集團上游環節的一個關鍵人物，必須馬上對此人展開深入調查。”

“我同意；”李雲生點點頭、又馬上遺憾地說道：“不過可惜啊，咱們對上次出現在陳家祠堂里壽宴上相關人物的排查、就是沒有查到這個‘肖哥’的下落；除了這張照片外，咱們目前還沒有其它有關他的信息！”

“沒關係，”周源鼓勵着說道：“咱們現在已經知道此人姓肖，有了他的形貌和年齡特徵，也知道了他當時開的是一輛東風140卡車，車門上印有‘飛翔’和‘貿易公司’等字樣；馬上派人去交管局按照這些特徵排查，一定會有結果的！”

“好的，我馬上就去安排。”李雲生起身正待離去、關麒麟和李峰出現了辦公室的門口，兩人汗涔涔的臉上都帶着微笑。

“啊，麒麟、李峰，你們來得正好；”周源看着兩個助手的表情猜測起來：“笑得這麼開心——讓我猜猜看：你們抓到了華泰洗浴中心的老闆蕭榮賢？”

“正是，周處、李處，”關麒麟走到颱風扇前、擦抹了一下臉上的汗水：“我們早上八點就趕到了沙坪垻、堵了個正着，那個蕭榮賢正要外出就被我們攔下了；抓捕了他後，我們查封了洗浴中心，里里外外徹底搜查了一遍；在總經理辦公室里找到了一些聘用外地員工的資料、包括偽造的表格等等；在中心裡負責協助蕭榮賢管理人事的助理劉倩倩已經交代了受蕭的指使偽造登記表和相關材料幫助被拐賣女子辦理暫住證的事實；另外，我們也對所有員工重新進行了訊問，這一次他們都說出了實話——好幾個人都說當時確實看到和聽到了蕭榮賢、趙平和鄭二娃野蠻毆打朱麗娟致死的情景！我已經讓痕跡組重點檢查了打人的現場，提取到了一些疑似血跡的樣本，已經送到沙坪垻分局去檢驗了。”

“太好了，抓住了這個蕭榮賢，朱麗娟被殺一案的主謀就落網了；而且通過查處這個華泰洗浴中心、我們也擴大了對人蛇集團下游組織活動的調查了解。”周源高興地說道。

“我把蕭榮賢秘密帶回來了；人此刻就關在江北縣局的拘留所里——你們要不要現在就過去審問他？”關麒麟看着兩個頭兒問道。

“不着急，”偵探擺擺手又繼續關心地問道：“那你們去沙坪垻追查那個‘王哥’王重興有什麼收穫嗎？”

“哦，我帶人去了沙坪垻區的二郎鎮，找到了那家叫做‘文軒四海’的書畫店，可是那家小店已經是關門上鎖、人去店空；門上還貼着‘盤存歇業’的告示；”李峰面帶遺憾地說道：“幾個街坊告訴我們，從前天下午起他們就再沒見過那書畫店的老闆、就是咱們要找的那個王重興；我們隨後又趕去了他在二郎鎮上的家裡，也是沒有人在、門上掛着一把大鎖。住在他家隔壁的鄰居告訴我們，他們也是好幾天都沒有見到這個王重興出現過了。”

“嗯，看來這小子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提前溜走躲藏了起來；不過，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偵探沉吟着思忖起來。

“還有什麼可能？咱們現在怎麼辦？”李峰有些着急地問道。

“這樣吧——”周源沒有直接回答、對兩個助手說道：“你們馬上會同二郎街派出所和沙坪垻分局，調查這個王重興的社會關係、包括他的親戚朋友——特別是他有沒有什么女朋友？凡是他有可能投奔的去處都要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