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大黃鱔的痛苦促使我拜毛桃子為師,雖然他只比我大一歲。在那不算小的池塘的每個角落裡,人們到處可以發現我亦步亦趨的身影。
在我能夠獨立撒米做窩,根據水深調節浮子距離之後,我經常能釣到些小鯽魚了。它們實在太小,從不夠做一頓湯的。可我不認為這妨礙我滿師。但是,毛桃子不這麼想。他只是指者水面上的一群小魚給我看。我說那不是蝌蚪嘛。他說不是,是剛孵出來的小黑魚。他隨手在草地上逮了一隻青蛙,穿在魚鈎上,還故意把鈎尖露出來,讓我覺得匪夷所思。這也跟他平時教我的不相符啊。
一蹦一跳的青蛙把小黑魚們嚇的四處亂竄。毛桃子把可憐的青蛙提起來,等小黑魚重又聚到一起時再丟下去。我剛要顯示我的愚蠢,毛桃子示意我噤聲。就在這個時候,一條巨大無比的彪悍黑魚猛地跳出來,死死咬住青蛙,當然還有鋒利的魚鈎。魚杆斷了,魚線卻沒有。毛桃子把斷杆交給我,他自己毫不猶豫地跳下河去。天哪,這魚的勁太大啦。我被它一步步地拖下水。毛桃子跟它在水裡扭打着,翻滾着。最後,他把兩隻手分別插進它的兩腮,這才算把它制服!我們都累得氣喘哈哈。回去一稱,十六斤!
從此,我對毛桃子五體投地。他的這種手法,我直到到了美國才有深刻體會(此是後話,暫且不提)。不僅是經驗的問題,他能說跳就跳進三月冰冷刺骨的河水,這種絕決果敢,我永遠無法企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