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侃小費及其他

在大陸，若去館子裡消費去，不用給服務人員小費，這是實事。

然而，並不能說明大陸人就不尊重消費者，以筆者之見，還是相當一部分國人是極尊重那些一時做了服務行業的同胞們的。至少，你去看新聞，若有自覺能人強者的去做了辱損服務人員的事端，報紙電視，多是曝光了。為什麼報紙電視台要曝光？我是做過媒體的，業內行話是，這事件定頗具新聞性。為何會具有新聞性？就是相對的強者一方欺負了弱者一方。筆者向來也是這態度，即遇到爭執打鬥時，一時不明是非前，我採取的立場是站在弱勢那一邊。所以，在國內，真的是很少出現，一群人去飯館吃飯而去為難服務員的事件。當然，此類事件固然有，但以中國人的處事方法看，與那一時的弱者過不去，是很讓國人看不上眼的行為！

中國人有一個特點，是嘴上惡，心裡善。

特別是浸茹中國文明深久的人，大家皆是有了一個共識是，提防那些花言巧語的。

鄙人曾做《侯門家訓》，其中有一條，便是告誡孩子，行走世間“聞美言不須悅”“花言巧語不敵一事相助”。中國人處事講性情，性情大於學問，這人便可愛；若一個學問很好的人，呆板正統，也就不大招人喜歡。比如，孔子在被學生子路誤解處，就會叫：“天呀，天呀”；曾國蕃每到飯時，常與屬下將領講些笑話的。所以，在中國，一些不明底里的人，見到那些行為舉止大大咧咧的人，會忤為“不文明”！其實，他是大錯。這些人才是骨子內的文明人。為什麼？他們的心是善良的，嘴頭子是狠些，但骨子內是將你當自家人待的。我鄉下就有句俗話：“客客氣氣是路人”嘛！所以，在國內，你去看一群人是否尊重人，是不能聽他說話的，要看他實際的行動！

而，在美國似乎就不是這樣。

美國人遇見了“morning”“bye”一臉笑容的，似乎是很禮貌，因為表現得極親熱與熟絡，其實，根本就是路上。不信麼？當你稍有些冒犯，美國人轉臉子就給你較真；稍有些對不住他，投訴你是輕的，上法庭告你去，也是常有的事。美國人還不大講誠信，美國人的誠信在哪裡？是在法律框架內，不得不做出的樣子，其骨子內，沒有監督攝相頭時，他的車明明是撞着你，卻就是死不承認，反要忤你是撞了他的！一定要等法官來判，這，就是美國人。

有時，我就想，大家都在評論美國式自由，是多麼多麼地好。好在哪裡？好在有錢人那裡。有錢人辦公司，你去打工，老闆就是太上皇，絕對的權威。你不聽他的，炒你沒一點商量。這一點，在中國是不可能，在國內，你與領導不相與了，大不了他給你小鞋穿，開除了你，拿掉你飯碗，大概是他那位領導不能做到的。又有人說美國的民主好，好在哪裡？大凡擺設而已。美國是世界上比較擅於轉嫁矛盾的一個狡猾的國家。此話怎講？想這世界上，民眾受盡了專權的凌辱與欺負之時，美國人有效地將這一矛盾點轉移了，即，大家都希望權利公平，好，導演們就推出了競選制，其實在那裡玩選舉的人，基本上全是大資家的玩偶，選出的總統，是這些大財主的管家而已。大財團們，大資本家們，在他那一畝三分地兒，還是皇帝！政府各級公務員，只是他們的服務生而已。有錢人是導演，政客是演員而已，民眾則是由他們影響着帶動着感染着去過那或悲或喜的日子罷。

與中國大陸比，是不同的兩個極端。

只不過，大陸的是權大爺好，這裡是錢大爺好，二位爺好，老百姓依然是去度那些早被圈定的命運罷。從這一層意義上來講，制度是否真的無好壞之分，只用完善與否之別呢？那，這需要大力者去介定了，鄙人一介書生談這麼宏大的問題想必是隔靴搔癢，不自量力了。

還是接着談些人性與人情，比較靠譜。

是的，鄙人日愈覺得中國是一個以“人情”為基準的國家，而美國的種種社會構造似乎皆是以“人性”的預知來設定的。美國將人性定為“自私”的，社會制度的框架也是以人性自私為前提為建構的，因為，在美國久了，遠不大自私的人，也是將人生發揮到道德之外去。這裡的道德，是不能自稱為道德的，頂多是對法律的敬畏，還有一部分是對神的膜拜。而中國，就不一樣，中國是人情國家，法律是小，人與人的相處，是要講感情的。

比如，在付小費上，尊重弱者，給服務員些小費，原在我的原意里，首先是對一個勞動者的尊重，是接受服務者應該付出的對服務者的酬勞，並不能帶有施捨與同情的心態，而是有一份尊重在裡邊，對別人為自己勞動的尊重。因為，在我個人的理解里，這個世上的人，都是一樣的尊貴，誰也不比誰會有多出一絲一點的可以炫耀與凌駕於別人之上的砝碼！因為，說白了，每一個人在這世上，你都將會成為一個被凌辱的對象，如果你凌辱同類的話。我個人向來不覺得我自己有能力與有資格去嘲弄那些因為一時命運不濟而淪落塵土的人。相反，我覺得世間的真情，真的就存在於那些低層民眾之間。然而，中國大陸現實的改進日益使我感受到人的傲慢與無知來。我本人也就日漸與國內那些所謂的自覺高人一等的知識分子們與大款大爺們很難相處！在我潛意識裡，若知識分子壞起來，他比獸還壞的！這部分人無勇無骨無定性，有的是狡猾鬼詐，幫閒氣十足，我真的十分討厭他們。所以，我才離開他們。中國知識界，在我的眼裡，一度大有一片聲色犬馬，萬馬齊喑之勢，我喘不氣來，因此，我就出逃了。

然而，在美國後，起開始，當我看到服務員得小費，很認為美國人尊重勞動者。

其實，已是不盡然的。這裡相當一部分人認為，付小費，是貴族紳士的一種表現方式，是給下人服務於他的小錢，根本就沒有尊重的意思。這一套，在中國大略是行不通的，現在你若是在中國大陸，若讓對方看到你的傲慢，人家是不侍候的。在這個層面上來講，在中國，小人物也是不是就特有尊嚴的意識呢，因為，這裡邊的大部分人還並沒將金錢看得多主貴與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