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粉八方肆虐 神醫妙手回春(人物)
喬峻 (美國費城)
前些天,在人民日報海外版上看到了一位旅居日本的朋友,因為飽受花粉肆虐之害,投書報紙訴苦的文章。捧讀之際,止不住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倒不是那位朋友的文章寫得格外感人,實在是由於“同病相憐”———當時本人也正慘遭花粉之害。
本人來美國十餘年,才想着要對美國的植被覆蓋、綠化普及發幾句讚美之詞,就開始對花粉產生了過敏反應。一到春暖花開的季節,別人迫不及待地走出房門,去享受萬物復甦的美好春光,而我卻避之猶恐不及。每天恨不得弄個塑料袋子把自己包起來,與外界隔絕。無奈何有口之需,便難得閉門作“隱士”的瀟灑。而每日只要一出房門,便立時涕淚橫流,噴嚏打成一串。最痛苦的,還莫過於由過敏引起的哮喘,不得不每天數次依賴含有激素的咽喉噴霧劑“苟延殘喘”,有兩次還給送進了急診病房。
為減少這痛苦,真不知求了多少醫,吞了多少藥,花了多少“銀子”———雖說是有醫療保險,可有好多治療方法是不在保險擔負範圍之內的呀。咱只求早點解除病痛,對經濟上的損失,便儘量作出一副“在所不惜”的豪邁姿態。可惜,破了財,卻沒能免災。眼睛依然紅腫瘙癢,鼻涕眼淚照樣奔流不息,噴嚏仍舊打得合不攏嘴,喘起來還是上氣不接下氣。讓人無論如何豪邁不起來。
大約是這極度痛苦感動了上帝。有好心人告訴我說,在紐約中國城行醫的林榕生醫生可以用針灸治療花粉過敏症,而且說得神乎其神。我雖然將信將疑,可還是覺得不妨一試。
初見林醫生,心裡不免有幾分失望:全不是我想象中的老中醫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的模樣。瞧他不過四十幾歲,沒一點兒引人肅然起敬的名醫架子。了解病情的時候也是說說笑笑,並沒有好多醫生的那種深沉、莊重之態。
林醫生一邊為病人扎針,一邊以通俗易懂的大白話講解過敏和針灸治療過敏的道理。從西醫的免疫機體理論,談到中醫的陰陽平衡學說。讓我們這外行人聽着,倒也覺得是那麼回事。不過,類似的理論,也聽別的醫生講過,而且比他講得“高深”得多。只可惜都沒過了實踐這一關。因此,也只是一如既往地嗯嗯啊啊地“聽” 着,以示禮貌。林醫生問清了我的症狀,在我背上扎了4針,又在兩個臂彎處各紮上了一針,便忙着去診治、照顧別的病人去了。二十多分鐘之後,護士來為我取下了6根針。治療就算結束了。我心裡暗想,乖乖,又白跑了百十英里路,白在身上戳了幾個眼兒。果然,當天晚上,我還得照樣猛吸一陣我的噴霧劑才能躺下來睡覺。心裡倒並不埋怨醫生———人家也盡了心、盡到力了。
說也怪,第二天,我的噴霧劑使用,不知怎的便由三次減到了兩次。第三天又減少到一次。後來乾脆就不需要了!涕淚噴嚏也在不知不覺中銷聲匿跡。神了!於是,我趁熱打鐵,又去紐約請林醫生扎了一次。這一次,再聽林醫生“閒談”,才明白原來他在輕鬆的談笑中間,就抓住了你病痛的要害,比方說,過敏反應最強烈的部位和表現。而他手下的銀針就在進針的那一瞬間,在走向和深度上作了細微的調整,從而手到病除。經過這兩次二十多分鐘的針灸治療之後,我得以着實地惡補了一回“失去的春天”。經歷了幾個春季惱人的“與世隔絕”,一旦置身“百草競春華”的大自然勝境,禁不住“芳心向春盡,所得是沾衣”。不過,這一次的沾衣之淚,是真心實意的感動。祖國的醫學,真的是神奇。掌握了這神奇醫術的林榕生醫生,堪稱神醫。難怪不少人,包括許多非華裔病人,從外州乘飛機來林醫生診所問病求醫哩。要是天下有更多的林醫生,為遭受花粉或其它病痛侵害的人們解除痛苦,世上每一個人不是就都可以盡情享受春天的美好麼!
《人民日報海外版》 (2001年06月06日第五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