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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我依然熱愛自助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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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這件事已經過去兩年多了,在這兩年中,我無時無刻不被那夢魘般的景象糾纏着,揮
之不去,一閉眼就會閃現在我的腦海中,攪得我神經瀕於崩潰。我沒有想到的是一次
突發奇想的活動竟然改變了我的一生和我身邊的一切。事情是這樣的……
我叫月冷星寒,在我身邊,有一群和我一樣年輕,充滿了活力的朋友,大家都是通過
網絡相識的,由於有着很多的共同愛好,關係很快就密切了。我們其中的一項共同的
愛好就是旅行,這是一種有別於普通旅行的活動,所有參與者都要背負一切在野外生
存中必須的物品,遠離人跡所及之處,進行精神與體能的自我挑戰。我們樂此不疲,
成功的組織實行了幾次小型的活動。在這種情況下,我突發奇想,準備組織一次大型
的、比以往都要艱難的活動——穿越雲南境內的怒江峽谷。這個想法被朋友們一致贊
同。經過半年多的準備工作,我們出發了。
我們計劃從北京乘機到昆明,再從昆明乘車到丙中洛,由丙中洛起徒步,翻越高黎貢
山,到達獨龍江。但在昆明乘車往丙中洛徒中,有人建議因為時間充裕,先改道麗
江,游完古城再進行這次徒步活動。這項建議理所當然被採納,也正是這項建議將我
們推向了危險的邊緣。
到達麗江時天色已晚,我們在小橋流水的古城用完晚餐,在古城中閒逛。同行的四位
女孩子被古城中出售的色彩斑斕的民族服裝以及銀飾所吸引,蝴蝶穿花般進出於各具
特色的小店中,唯獨阿寶與她們不同,她只在那些擺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民族用品或
是圖騰物件的小店前駐足,而且一看就是很長時間,我們不得不多次停住腳步等她,
就在最後一次等她的時候,她欣喜若狂的從一家小店中沖了出來,手中搖着一捲髮黃
的紙製品,跑到我們身邊說:“看啊看啊,好東西!”我瞥了一眼她手上那捲紙說:“什
麼東西?把你美的,十七世紀海盜藏寶圖?可我記得那玩藝一般都畫在羊皮上啊。”阿
寶白了我一眼。對我身邊的紅色說:“這是一卷東巴文字,當中詳細記載了納西族人很
久以前的
生活狀況和其它的一些事情。老鄉賣得很貴,可是我跟他說我看得懂,他居然就送給
我了。哈哈。”我詫異的問道;“你怎麼會看得懂東巴文字?”阿寶的男友馬力接口道:
“她爸爸就是民俗學者,而且是專門研究東巴文化的。”我們邊走邊聊着,很快就回到
了住宿地,為了第二天的活動,大家早早就休息了,一宿無話。
(二)
第二天,我們坐了將近一天的車,到達了我們的穿越始發地——丙中洛。當時天色已
晚,我們由於及度的興奮,不顧當地老鄉的勸說,一頭扎進了森林中,沿着當地人所
說的馬幫小道開始了我們正式的穿越活動。剛走了兩個多小時,天就完全黑了,我們
不得不在一處開闊地紮營。我與混吃在距營地五十米的下風口挖好一個廁所,其他人
也已將營地紮好,我們在營地中心點起一堆篝火,吃完飯,大家圍坐在篝火邊聊天。
聊着聊着有人提議講鬼故事,於是大家搜腸刮肚把以往聽說的種種可怕的事一一講了
出來,嚇得幾個女孩子臉色都變了。我忽然發現坐在魅影邊上的阿寶跟本沒有聽我們
說話,在聚精會神的看她那本東巴文,我就說:“阿寶,別看了,和我們一起講鬼故事
吧。”大家也
都叫她別看了,她聽到我們說話,就說:“我剛好看到一些關於納西族的神靈的事,我
翻譯給你們聽吧?”大家都同意了,她開始講述起來:“古老的納西族崇拜一種叫做閃
靈的東西,據說閃靈可以幻化成各種樣子,但是它不管幻化成什麼樣子,它的舌頭都
是沒法變的,它的舌頭就象毒舌的信子一樣。每當閃靈出現時,都會有災禍和神秘的
事情發生。但是它又俱備一定的法術,所以據傳說,納西族的巫師有時會做法請閃靈
上身。但是做法時必須有兩個巫師共同完成,因為閃靈一旦上身,自己是不會走的,
必須由另一個巫師做驅趕的法術。”
說完阿寶就又低頭看她的紙捲去了。我們大家面面相覷,隔了一下,爆發出一陣大
笑,山蠅說:“小姐,您講的這是什麼麼呀?一點也不可怕。我們在講鬼的故事呢。”
“就是就是”其他人也附和道。阿寶抬起頭:“不可怕嗎?那好吧,我給你們來個可怕
的。”說完,把那捲紙翻到後面說:“這裡也記載了招喚閃靈的方法,要不要試試?”我
們這些年輕人向來都是無神論者,怎麼會被這種無稽之談嚇到?就一齊:“那就試試
吧”阿寶說:“好啊,那你們可坐好了。”說完,就一本正經的念了起來。她念的全是東
巴文,我們一點也聽不懂,先開始覺得這些怪異的音階很好笑,可是過了一會就被當
中的韻律所抓住,再加上阿寶一本正經的樣子,有一種無形的詭異氣氛在我們中間彌
漫開來。膽子較小的林子開口道:“阿寶,別念了吧?”可是,阿寶就好象沒有聽見一
樣,繼續從她嘴裡蹦出那些怪異的音符。就在這時,阿寶突然
雙目圓睜,臉上出現猙獰的表情,一下撲向了她身邊的魅影,嚇得魅影尖叫了起來,
我們幾個男的一下站了起來。這時,阿寶“格格”笑着從魅影身上起來坐正,說:“嚇到
了吧?看你們還敢讓我講鬼故事?”我們長出了一口氣,又都坐了下來,唯獨被嚇慘了
的魅影依然臉色蒼白,死阿寶壞阿寶的一通亂罵。這時,菜花想去解手,站了起來,
可能是剛剛那件事的陰影還存在,她叫男友農夫陪她走過去。就在他們往廁所走的時
候,我們的隊友也是隨團攝像斌子用攝像機對着他們說道:“我決定了,拍一部記實恐
怖片出來,鐵定勝過《女巫布萊爾》,從今天起,每天在我鏡頭內消失一個人,今天
就是農夫吧。”農夫回嘴到:“再廢話先叫你消失。”就和菜話往廁所方向走去。剩下來
的人也
不敢講鬼故事了,就講起笑話來。過了五分鐘,就聽廁所那邊由遠而近的傳來菜花的
叫罵:“死農夫!!!你也不等我就跑回來!想死啊?”我們扭頭望去,只見菜花氣勢
洶洶的衝過來,我們對她說:“農夫在等你呀,沒回來啊。”菜花“啊?”的一聲:“那他
去哪兒啦?廁所那邊也沒有他啊。”正說着,就聽斌子大叫一聲:“啊~~~~~鬼
呀!!!”我們大家一齊扭頭;“你有病呀?這節骨眼上你還來惡做劇?”可是,斌子沒
有理會我們的叫罵,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攝像機,腦門上一層冷汗,我第一個
沖了過去,這時,我看到了在他手中的攝像機正在播菜花和農夫去廁所那一幕,影像
已經定格,我驀的看到,在菜花和農夫的背影后面,分明的出現了第三個影子……
(三)
我們圍攏到斌子周圍,把定格的影像往前倒了一段,從吃完晚飯開始放起,片中一切
正常,剛剛放到阿寶念咒語那段,不知怎麼搞的,影像開始一跳一跳的,跟本沒法
看,等再度清晰時,也就是阿寶念完咒語了。這時,林子的男友鏟子說:“再倒回去用
慢放看看。”我們又倒到跳動的那一段開始慢放,因為慢放影像跳動的緩慢了,這時,
紅色突然說:“定格。”斌子趕緊將畫面定下來。我們看到的是:在阿寶的頭頂上有一
團影子。我們看了半天也無法確定那是什麼東西,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篝火的煙
霧。再放到菜花和農夫去廁所那段,我們驚恐的發現:農夫從畫面上消失了,只有菜
花一個人的背影往廁所方向去了。我們誰也說不出話來,雖然大家穿的很多,可是一
股涼意從每個人的心底冒了上來。我轉過頭懷着一線希望問阿寶:“你剛才念的那些咒
語,都是你瞎編的吧?”阿寶緩緩衝我搖搖頭,說:“和上面寫的一字不差。”話音剛
落,一陣風吹了過去,把那堆篝火吹得搖搖擺擺,而樹梢竟然發出了一陣嗖嗖聲,一
陣只有在北方的冬天狂風裡樹枝才會發出的聲音,一陣風過去後,四周靜得可怕,只
有篝火不時發出“啪啪”聲,火光照耀範圍以外的地方一片漆黑,在這噬人的黑暗中似
乎隱藏着一種神秘的危險,把我們一步步帶向深淵。這一夜誰也沒有再離開營地半
步,誰也沒有去睡,大家擠在一個帳篷里,沒有人說話,都呆呆的望着帳外那忽明忽
暗的篝火,只有菜花低低的吮泣聲。
天剛蒙蒙亮,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呼救聲,我們男的不約而同衝出帳外,
循聲跑去,可是當我們跑到那聲音所在地時,卻什麼也沒發現,只有一隻旅遊鞋丟在
地上,那是農夫的鞋,在旁邊的草地上,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跡。我們當即決定:取消
這次活動,原路返回,尋找農夫並報警。我們草草吃過早飯就拔營出發了,按地圖標
出的路線原路返回。我們邊走邊呼喚着農夫的名字,但是聽不到一點回應。就這樣走
走找找,走了約兩個小時,紅色突然停住腳步問我:“昨天咱們是幾點鐘開始往裡走
的?”我說:“大約下午四點半吧。”“那幾點扎的營?”她接着問我,我說:“是六點半
整。”她說:“那咱們也走了兩個小時了,該走出去了啊?”我安慰她說:“你別那麼緊
張,
也許咱們今天走得慢,一會就走出去了呢。”說完,接着往前走,但是我剛走了十幾步
就一下子呆在原地了,不光是我,我們全體呆在原地了。原來,我們又回到了昨晚的
宿營地!女孩子們一下就癱坐在了地上。而我們男的一個個後腦發涼,全身血液好象
凝固了一般。呆了片刻,葷吃問我:“你記的路沒錯嗎?”我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點
頭,他說:“那就再走!我他媽就不信了!”我們摻起坐在地上的女孩們,又開始往外
走。我們無論往哪個方向走,走兩個小時後最終都是回到了我們昨晚的宿營地。所有
的人不論從精神上還是從體力上都已受不了了,而且,天也慢慢要黑了。無奈,我們
今天還要在此安營了。我和恐慌就去砍柴,剛剛砍了一會,恐慌突然扔掉手中的斧
子,大喊一
聲:“我受不了啦!”就往密林深出跑去。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得措手不及,當我
拔腿追去時,他已跑遠了。我不敢再獨自一人去找他,就把砍好的柴的帶回營地,拿
上弩箭和刀具,約葷吃一同去找。我們徒勞而返,當我們剛走進帳篷時,魅影紅腫着
眼睛朝我沖了過來,在我身上拳打腳踢:“你為什麼不拉住他?為什麼不拉住
他???”我低聲說:“我沒來得及。”“什麼來不及?懦夫!膽小鬼!不用你們管!我
自己去找他!”說完,奪過葷吃手中的砍刀,衝出了帳篷。我一把想要拽住她,卻只抓
住了一股空氣。
我們全部衝出了帳篷外,此時,帳外一片漆黑,魅影已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我們刻
不容緩地在營地上燃起一堆火,簡單武裝了一下,就集體出發去找魅影。我們在黑暗
中無目標的搜索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大家筋疲力盡之際,我的手機突然響
了起來。我一看,來電顯示是魅影,我剛要接,突然想到,我的電話本來沒有信號
啊,而且,它是關着的,怎麼會……我猶豫不決的接通電話,把它慢慢放到耳旁,話筒
里傳來魅影的聲音:“我找到他了,在河邊,在河邊!”我一聽,大聲說:“你別掛斷,
我們這就來!”
河,只有一條,我白天還在那裡補充過我們的用水。我們急急忙忙向河邊跑去。跑到
河邊卻什麼也沒看到,甚至連一絲手電光也沒有。不對啊,我想,魅影怎麼也該帶着
手電才對啊?而且,她知道我們馬上就來,應該打開手電給我們個信號啊。於是,我
對着電話問她:“我們現在就在河邊了,你在哪兒?快說呀!”電話那端傳來魅影的聲
音:“你們往前走十步,再向左轉,一棵大樹下。”我們依照她說的做,可是依然沒有
看到他們。我又向電話里問道:“怎麼我們還是看不到你們?你到底在哪?”這是,話
筒里魅影的聲音突然變得又小又慢了:“你們轉過身來就看到了。”我驀的轉身,將手
中的電筒照過去,駭人的一幕出現在我們眼前,只見恐慌和魅影兩個人靠着一棵大樹
坐着,恐慌的頭上嵌着那把他砍柴的斧子,而魅影的頭上嵌着的是那把她從葷吃手中
搶走的砍刀,血,從兩個人的頭上“汩汩”的流下來,而他們的眼睛卻直視着前方,使
整個畫面看上去猙獰可怖。魅影的手中還握着一部手機,屏幕還在亮着,顯示着三個
字:通話中……
(四)
隨行的女孩不約而同的吐了起來,邊吐邊蹲了下去,吐了一會開始哭了起來。我的腿
也抖得厲害,幾乎站不穩。斌子仍然在拍攝,可是他的手也抖得厲害。葷吃對我說:
“快……快打電話……報……警。”我舉起手中的電話按下110三個鍵,“嘟……”“嘟…
…”響了兩
聲,電話通了。我剛要說話,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聲音,是個女聲,但是聲音模糊,
我大聲“餵”了兩聲,那個聲音漸漸清晰了,赫然是阿寶在念東巴咒語的聲音,而且聲
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是不斷的重複着一個音節,漸漸……漸漸……弱了下去,接着
電話里就是“嘟嘟”的忙音了。我頭皮發麻,身上發冷,我轉過身去問阿寶,那個在電
話中不斷重複的音節是什麼意思?阿寶猶豫再三,嘴裡吐出一個不甚清楚的字:
“死……”
我們幾乎是手腳並用才回到了營地。到了營地,鑽進帳蓬,我們拉緊拉鏈,抖成一
團。這時刷子好象想起什麼來,問阿寶:“你不是說,還有一種咒語能驅趕閃靈嗎?”
刷子說出了我們誰也不敢說出,誰也不願相信的事,那就是我們無意中已把閃靈召喚
出來了。可是,刷子的這番話倒也提醒了我們。驅靈還須召靈人。我們一齊向阿寶望
去。阿寶點了點頭說:“我試試吧。”可是,當我們打亮手電,準備為阿寶照亮時,我
們又一次被無法解釋的事情嚇住了:阿寶的那捲東巴文字後邊幾頁不見了。我們圍住
阿寶,都讓她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本來就沒有那幾頁,或是放在包里時掉在包里了。
阿寶使勁搖搖頭說;“不會的不會的!我沒有記錯!驅趕閃靈的咒語就印在最後這幾頁
上面,現在沒了,不見了!”我們仿佛一下被人抽掉了骨架,一個個都癱在那,誰也不
願再說什麼了,但誰也睡不着,依舊是一個無眠的夜。
天,終於又亮了。林中傳來了鳥叫聲,使得這個世界恢復了一絲生氣。我們每個人的
眼睛都失神的布滿了血絲。“走!”不知是誰咬着牙迸出一個字。我們都動了起來。打
好背包,我們出發了,誰也沒問是要往哪邊走,去往何地,只是一群人漫無目的地往
一個方向走。這樣走了兩個多小時,我們驚奇的發現我們居然沒有再回到那個該死的
宿營地。這個發現或多或少地在我們當中產生了一些正面的作用。我拿出地圖檢測了
一下我們的行進路線,正是往高黎貢山——我們的計划行進路線前進。而車就在那邊等
着我們,雖然還有幾天的路程,但起碼給了我們這群絕望中的人一絲希望。大家開使
稍微活躍了一點,走得也就更起勁了。但是由於兩天來發生的事情,以及兩夜沒有好
好休息,大家體力都有些不支。走到將近中午,我們一致決定紮營,好好休息一天,
明天繼續趕路。吃過午飯,我靠在一棵樹下,昏昏睡去,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和葷
吃去砍柴,我砍着砍着,斧子頭突然脫落了,我彎下腰去撿的功夫,忽然聽到頭頂一
聲呼哨,等我抬起頭來看時,只見葷吃被一棵小樹的枝杈迎面插入腦中,整個身體僵
直在了那裡。原來,他在砍柴時砍斷了一條老藤,而這條老藤將一株小數纏繞得彎曲
了過去,當他不小心砍斷那條老藤時,那株小樹彈了回來。而我因為低頭去撿那斧子
頭躲過了這場橫禍。我驚恐的大喊起來,就在這時,我被躺在我身邊的鏟子搖醒,問
我:“你怎麼了?”我還沒有從夢境中完全恢復過來。只是呆呆的看着鏟子。等我恢復
了一點意識後象發瘋了一樣蹦起來,衝着大家喊道:“葷吃呢?誰看到葷吃了?”葷吃
迷迷乎乎從一頂帳篷里探出頭來,問我:“有事嗎?”這時,我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下午很快就過去了。又快到晚上了,我說要去砍點柴,葷吃說:“我和你去吧。”我幾
乎是粗暴地拒絕了他,搞得大家都詫異的望着我,我很快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對葷吃
說;“哦,對不起,我是說你還是在這裡挖廁所吧,我和刷子去砍柴就行了。”說完,
我拿起斧子和刷子走入了林中。勞動確實能夠緩解一些心理上的不適感。我們砍了一
會,正當我揮起斧子砍向一個樹樁時,我的斧子頭忽然脫落,我彎下腰去撿的一剎
那,腦中閃過了一些什麼,我本能地喊了一聲:“危險!”伴隨着我的喊聲的是那樹枝
的呼哨聲,等我抬起頭來時,我夢中的景象變成了現實……
(五)
我踉踉蹌蹌跑回營地,把大家喊了過去。斌子照例進行拍攝,我站在斌子身後看着拍
攝屏幕,斌子拍完刷子的慘狀接着拍地上的血跡,他剛把鏡頭對準血跡,我就發現屏
幕下面漾起了一層血紅色,就仿佛斌子把鏡頭浸在血里拍攝一樣。斌子也發現了這一
點,開始哆哆縮縮往後退,邊退邊死盯着手上攝影機的屏幕,這時,那先開始還是淺
淺一層的血色開始向上漲,邊漲邊翻滾着。就好象有誰在把燒開了的血液倒入一個容
器中一樣,最後,充斥屏幕的是一片血紅色,一滴一滴的血液從斌子手中的攝影機屏
幕上滴下來。斌子大叫一聲,扔下攝影機轉身就跑。在他的影響下我們剩下的人也跟
着跑,我們一口氣跑回了營地。當晚,斌子就發起了高燒。
斌子的高燒在後半夜退掉了,但是他覺得他有些拉肚子,我對他說:“可能是因為驚嚇
過度引起了腸胃痙孿,你要是想去我陪你去,我正好也想去。”斌子虛弱地點點頭,於
是我把他扶起來我們打着手電朝廁所走去。斌子在裡面蹲了十分鐘才出來,而我在外
面就象等了十年那麼久,我叫斌子在外面等我,我剛進到廁所,就聞到一股撲鼻的血
腥味,我用手電往臨時挖出用做廁所的土坑內一照,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土坑裡赫然
是一堆腸子肚子等人體器官。我“哇”的一聲吐了出來,我退出廁所,回頭看到斌子蹲
在地上,我顫顫驚驚問他:“你……沒事……吧?”他沒有出聲,我用手去拍他的肩膀,我
手指剛一觸到他的身體,他就向前撲倒在地,在我手電照射之下,斌子的褲子後面,
一片血跡。
天又亮了,每次天黑天亮,我們的人數都在減少。看着斌子的背包扔在那,我們誰也
說不出什麼來,收好帳篷,我們再次上路,疲憊地在林中穿行,步履蹣跚卻不肯停
下,努力想甩掉這一直跟着我們的惡夢。可是誰又知道當夜晚降臨迎接我們的又將是
什麼呢?
再次紮下營,我們清點了一下人數,男士還有我、葷吃、馬力、鏟子、山蠅,女孩子
有紅色、阿寶、林子、菜花。人雖然有九個,但我們每個人都覺得那麼無助。
我打完晚上用的水,回到帳篷里,忽然在我的背包旁發現了斌子的攝像機,我問葷
吃:“是你撿回來的?”葷吃搖了搖頭說:“我以為是你拿回來的呢。”我們兩個說完就
面面相覷,兩個身高力壯的男人卻都被那個靜靜躺在那兒的攝像機嚇得不知所措。隔
了一會兒,我抽出身上的刀,抖着手用刀尖去撥弄那個攝像機,攝像機被我翻了兩個
滾,忽然屏幕彈開,開始播放起來,我和葷吃同時竄出帳篷。半晌,我把頭探進帳
篷,看到攝像機還在那,也還在播放,我炸着膽子走進去,拿起攝像機,看了起來,
播放的那段居然是我和斌子上廁所那段,就好象有人跟着我們進行拍攝一樣。那段播
完,後面的畫面可以說又凌亂又恐怖,是一個接一個不相關的定格,但是卻是我們剩
下的這群人的影
像,而且,都是死去的樣子……我再也不敢看下去了,把攝像機拿到帳篷外丟得遠遠
的,回到帳篷中,我對其他人喃喃道:“誰也跑不了……誰也跑不了……”
但是,這一夜卻平安的度過了,再沒出什麼事情。大家心中都暗自慶幸,並祈禱惡夢
就此完結。吃過早飯,我們準備出發,葷吃在檢查他的電筒,我背對着葷吃收拾我的
背包,就聽葷吃在我後面念叨:“怎麼昨天剛換的電池就不亮了?再不亮?再不亮我吃
了你!”我邊低頭系包邊對他說:“我這裡還有電池呢,你那個是大電筒,要用一號電
池吧?”半天,沒人回應,我一回頭,葷吃眼睛突出,嘴巴張得大大的,他說要吃掉的
電筒就塞在他的嘴裡,一尺長的電筒只有燈頭露在嘴外,其餘的部份從他後腦穿出,
血,染紅了他的上半身……
(六)
天啊!原來惡夢並沒有結束,不旦沒有結束,反而變本加厲地出現了。在這樣一個陽
光明媚的早晨,把我的朋友從我身邊奪走了。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們的隊員一個接
一個的離我們而去了,走的都是那麼的離奇而恐怖。在距我們此行的目的地還有半天
的路程時,整個隊伍只剩下我和阿寶兩個人了。雖然只有半天的路程了,但是夜晚的
來臨使我們再不敢貿然前行,我們還是紮下營來。吃過晚飯,我和阿寶在帳篷里對視
枯坐,阿寶的眼睛紅腫,因為馬力的離她而去整個人看上去極其萎頓。我正想說點安
慰她的話,突然,帳篷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我驚得一下跳了起來,我抽出刀撲到門
邊,將刀高舉起來,管它是什麼東西,只要進來我就會全力劈下去。這時,外面忽然
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月冷,是你們嗎?”我一聽,是農夫,我拉開帳篷門就沖了出
去。果然是他,我把他拉進帳篷里,問他:“你跑到哪去啦?”農夫說:“我那天不小心
掉到獵人挖的陷阱里去了,我還聽見菜花罵我,我一個人爬不上來,我使勁的喊你
們,可是你們誰也沒來救我,還是第二天那個獵人把我拉上來的。我就開使追你們,
可是怎麼追也追不上,總是能看到你們宿營的痕跡,就是追不上你們的人。要不是今
天我決定連夜趕路,恐怕就又追不上你們了。”由於能夠重見到我們的隊友,致使我都
忘了應該仔細推敲一下他說的話的可信度,當他問及其他人時,我斷斷續續把這幾天
來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後來,我讓他與我和阿寶一起在一間帳篷里休息,他執意
要再搭一個帳篷,我也就沒強迫
他。可是,當他去休息後,種種疑團湧上了我的腦海:那天夜裡那麼靜,他的呼救聲
我們不可能聽不見。這幾天他又沒有帳篷(他的背包被我們在後來幾天才遺棄的),
他住在哪了?剛才他聽說了那麼多恐怖的事情怎麼會沒有一絲害怕的樣子?聽到菜花
的事他怎麼也沒有一點悲哀的樣子?還有,他為什麼執意要一個人睡?想到這,我再
也待不住了,我要去搞清楚。當我走出帳篷,來到他的帳外,我忽然發現他的帳篷里
有一絲微弱的亮光,我決定先觀察一下再說。我偷偷從他的帳篷縫向里看去,我看見
農夫坐在帳篷里,兩腳夾住一支電筒,讓電筒的亮光照到他的頭上,他用兩隻手小心
翼翼的把自己的頭從頸上抱下來,放在手裡……看到這兒,我險些栽倒在地上。原來,
農夫早就是死人了。我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溜回帳篷,拉起昏昏欲睡的阿寶,連背包也顧不上收,就奔進了無邊的黑暗中。
我們在黑暗中奔跑了大半夜,終於,在天將亮之際到達了我們的目的地。至此,我才
長出了一口氣。人也昏了過去。當我醒來時,我們已在昆明市里了。我與阿寶湊出身
上全部的錢,買了兩張回北京的火車票,登上了返家的旅程。在火車上,我們都在回
憶這短短十幾天來發生的種種可怕的事情,想到那些永遠離我們而去的朋友,我們的
淚水流了下來。吃過晚飯,我和阿寶不約而同對對方說:“睡個好覺吧。”說完,我們
就各自躺在鋪上休息了。半夜,我被惡夢驚醒,火車恰好經過一個小站,我向對面鋪
上的阿寶望去,借着車窗外快速向後掠去、忽明忽暗的燈光,我看到阿寶的眼睛發出
綠幽幽的光,一條好象毒蛇信子一樣分叉的舌頭在她嘴裡一進一出,我的心一下子沉
到了底。列車
飛快的開過了小站,車內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北京,北郊佛山靈園的一塊墓碑:愛子月冷星寒之墓(死於X年X月X日一次列車出軌事
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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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點不可怕,顧弄玄虛罷了,對麼?*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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