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乒乓球的劉國梁幾天前帶隊來休斯敦了,參加世界乒乓球錦標賽。看到網上有個照片,兩人抬着一隻巨大的乒乓球拍子,上有好幾個簽名。
我趕緊扒拉扒拉翻出來我的拍子,咱也有劉國梁簽名的乒乓球拍。簽名的拍子沒有膠面,只是一片木頭的生拍。運動員會在比賽開始前,貼上合適自己的新膠面,比如正膠反膠。膠面需要經過對方驗證,賽前交還給你,你只能用這個經過驗證的膠面。新的膠面阻力大,出球威力也大。不像我的,一幅拍子用幾年,膠面都老化角質了。
這拍子是我一位同學,請劉國梁簽了名,然後寄給我的 。我這位同學挺厲害,認識各路人馬。有一年回國她安排我見了馮鞏,一起吃飯。本來也請了宋祖英,宋當時離鳥巢演唱會還剩三天,閉門修煉就沒有來。但是捎話過來特別客氣。馮鞏也很隨和,和台上一模一樣。挨個兒跟我們合影。我和馮鞏合影時,兒子負責拍照,他當時在清華大學做交換學生。他說,“馮叔叔,您摟着我媽,”馮鞏就從後面摟着我的腰,照片前面並看不出來。兒子就走過來,親密地摟着我示範一下,然後說,“叔叔,您這樣摟”。大家都笑翻了,說這裡不是美國。馮鞏也樂呵呵地跟着大家笑。
我們的專業跟體育界文藝界一點不挨邊兒,但是我這同學愣是說,下回回國可以安排和劉國梁一起吃飯。哈哈,好期待。但是吃飯的時候一定不能聊乒乓球,因為我那兩把刷子壓根兒上不了台面。
說到乒乓球,我絕對是業餘愛好者。出國前工作的研究院裡,有一位從省隊下來的,退役後在我們院檔案室工作。院內比賽時,她肯定第一,我除了她無敵手,包括男生。組隊出去打比賽時,我們倆配合。雙打時,她把手放在台子下面給我信號,大拇指向上翹一下,就是發上旋球,我就準備抽。向下翹一下,就是下旋球,我必須搓一板子過渡,她可以準備起板。因為她發球姿勢一樣,出來的球上旋下旋不一樣,一般人看不出來。她還教了我很多小戰術,怎麼對付遠台長球,慢球。因為我是近台快攻,沒有很多耐心磨。我的拍子是雙面正膠反膠不同的膠,反手翻板抽球時也能唬住人。正手主要是弧圈球為主。
出國後,打球機會太少。主要是對手難逢,沒有合適水平的人和你練球,水平直線下降,球感很不好。弧圈球必須精準地拉到位才上案,不然就栽網了。打過幾次比賽,都是男女混戰,和男生打主要得拼體力。後來我的頸椎出問題後,就基本掛靴了。因為一打就失控,忍不住要起板抽球。胳膊不行了,一板子打過去,一夜回到解放前。好幾天疼得晚上睡不着覺,一加侖水都拎不動,得雙手抱着。打個球代價也太大了,不划算。
只剩下看球了,一有比賽,我就趴在電視機前,大喊大叫,又急又氣,根本坐不住,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但是也好,急了罵人蠢的時候,電視機里的人反正聽不見。
乒乓球是離我越來越遠了,只能在文章里回憶曾經的輝煌。朋友說,我一打球,立馬不是我了。一上場兩眼放光,惡狠狠地緊盯着對方,重心下沉半蹲着,人家還沒發球,我已經忙得前後左右調整,隨時準備跳起來打了。可惜的是,我居然沒有任何這樣德性的照片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