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參加了一場葬禮。俺徒弟,年僅四十有餘,便撇下嬌妻幼兒,撒手而去。該死的肺癌,折磨他好幾年了,這次沒能挺住。
徒弟出身於中國安徽一困苦農戶。依靠自己努力,考上合肥的中國科技大。拿到物理博士後,來美國做低薪的博士後。先後在加州大學,華盛頓大學,德州萊斯大學混過,但一直沒找到固定的教職,日子過的清苦。生了一個女兒,先天弱智,幾歲後夭折。再生一兒子,倒是十分聰明。但很不幸,尚未成年,便失去了父親。
收留做俺徒弟,處境才大為好轉。買房,旅遊,送兒子上私校,日子過得紅火。但好景不長,被確診為肺癌。據說是來美後處境不佳,心情長期不好所致。最終,這麼年輕,便走了。
徒弟妻是全職太太。徒弟走了,留下孤兒寡母,日子如何過?葬禮上,有很多人捐贈,俺也開了一張挺大的支票。我等只是小民,能力有限。大的愛心,心有餘而力不足。烏克蘭啥的,武漢啥的,離我們太遠,管不過來。在網上喊喊愛心口號,倒也容易,但沒屁用。這種沒屁用只是作秀的愛心,我們右派不屑為之。我們右派很實際,只在自己夠的着的周圍,去獻愛心。
俺開出的支票,遲遲沒有拿去兌現。俺打電話去提醒,徒弟妻回答說,這麼多錢,她不能收。俺說,這不是給你的,是給你兒子將來上大學的,但徒弟妻還是堅拒不收。俺就不再堅持了。人家不要,俺也不勉強。“寡婦門前是非多”,太過殷勤,引起誤會,弄來一頂“癩蛤蟆“的帽子,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