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破雷英雄

作者： 八峰

第二節

“對不起，上門打擾兩位的休息—— 我是胡偉，武漢市公安局的現任局長。”老者點了下頭、微笑着開口自我介紹，他聲音洪亮、略帶些山東口音。

周源和定國連忙站起：“原來是胡局長，有失遠迎！是我們失禮了—— 漢興沒有跟我們說是您要來夜訪！” 偵探說着朝一旁的黎漢興嗔怪地瞥了一眼。

“哦，你們不要怪他—— 是我叫他不要事先告訴你們的，” 胡偉一邊跟兩人握手一邊嘆氣解釋道：“唉，這件事情不好開口，又怕兩位事先心裡嘀咕，所以就讓他先不要聲張。”

胡偉在沙發上坐下後，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們兩位想必知道我們省公安廳和武漢市公安局今年剛剛結束的一樁大案吧？”

周源一邊給胡局長和黎漢興倒上熱茶一邊回答：“您說的是‘破雷’案件吧，我們在公安部最近的一期簡報里得知，武漢市公安局會同湖北省公安廳和武警支隊，有效地組織了追蹤和圍捕，在黃陂縣岱山村擊斃了潛逃半年之久、跨省流竄、槍殺多人的在逃重犯雷宗方，功勞巨大，應該恭喜您和武漢市公安局的同事們了。”

“是啊，因為此案的破獲、公安部不僅向全國發出了嘉獎通報，而且派劉副部長專程來漢，追認犧牲的英雄，召開慶功大會並親自為功臣頒獎；此事不僅老百姓拍手稱快，市局和武警支隊也有很多人因此立功，真是皆大歡喜，”胡局長停頓了一下、話鋒一轉、眼睛裡的光芒一下子暗淡起來：“可是誰都沒有想到，就在前天、也就是五月十二日夜裡，市公安局榮獲頒獎的第一個立功人員、刑偵處的掛職幹部張曉林竟然跳樓自殺了！”

“什麼？”定國與周源聽聞後都十分震驚、立刻放下了手裡的茶盅。

“是啊，真是令人難以置信！這個張曉林，在‘破雷’案件中表現極為出色，他思維冷靜，分析縝密，多次查獲到有效線索，為最終圍捕擊斃元兇立下了大功，我們市局本來將他放在刑偵處掛職就是為了今後提拔而做的進一步考查，這次立功之後，局黨委已經決定並上報市委和省廳，建議提拔他為刑偵處的副處長；可惜呀，這樣一個年輕有為的人才居然跳樓‘自殺’了？弄得個身敗名裂！”胡偉說着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惋惜難過的神情。

“哦，那麼請問胡局長，您的看法呢，我是說—— 您認為張曉林是自殺的嗎？”周源沉吟了一下問道。

“我當然有懷疑，也親自去了現場勘察，但目前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個人昨天夜裡從三樓的窗口跳下摔死，至今還沒有發現是被謀殺的跡象。”胡偉沮喪地說道。

一陣沉默之後，兩鬢斑白的市公安局長抬起頭看着周文二人，語氣誠懇而堅定地說道：“我雖然與兩位不熟悉，但你們張廳長張環是我的老戰友，你們兩位的大名我也聽說過；所以當聽到漢興說你倆要來武漢開會，我就動了這個心思；今夜前來，就是想請二位相助，幫助我們徹查張曉林‘自殺’的疑案，搞清楚事情真相，還功臣一個清白！”

“胡局長，除了直覺外，還有什麼使您認為張曉林‘自殺’一說值得懷疑？或者說有什麼事情會致使他被人謀殺呢？”周源繼續問道。

“嗯，你問得好！事發前日，張曉林曾經來過我辦公室，而我恰好去了省廳開會不在，他告訴辦公室的秘書說是有重要事情需要向我直接匯報，涉及到破雷案件中犧牲幹警的歸檔問題；”胡局長放下茶杯。

“犧牲幹警的歸檔問題？”周源和定國投過來疑惑的眼光。

“哦，是這樣的，凡是在這次重大緝捕行動中犧牲的公安和武警官兵，都需要對其犧牲經過做最後的核實鑑定，連同他們被追認的立功材料一起記入他們的檔案封存；這是個複雜難辦的事情、尤其需要細心和慎重，我當時就交給了張曉林來辦理。在辦理過程中，張曉林發現武警中隊長夏志國烈士的犧牲過程存在一些疑點，譬如缺乏目擊證據、犧牲時身體倒地位置和缺乏彈着點的核實等等、”胡局長啜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前天晚上我回到家裡，大概八點左右，張曉林又給我家裡打了一個電話，我問他核查情況怎麼樣，他簡單地告訴我說：他又去了一趟岱山村，親自勘察了夏志國中彈犧牲的現場，有了新的發現，找到了一些重要證據，準備次日上午到我辦公室來做詳細的匯報，可惜的是—— ”

公安局長的聲音沉痛起來：“這次通話竟然成了我們之間最後的一次！你們想想，這樣一個對工作充滿認真與責任心的同志怎麼會在第二天就跳樓自殺！？”

“胡局長，”周源看了定國一眼，語氣堅定地對胡偉說：“感謝您對我和定國的信任，我們倆一定竭盡全力、配合協助貴局的同事，把張曉林自殺疑案調查清楚。”

“好！太好了！謝謝兩位的支持！”胡偉高興地說道：“我讓黎漢興來負責並協助兩位共同調查張曉林自殺疑案，主要是因為他沒有參加破雷行動，可以避嫌，而且他也是我非常信任的一名優秀的偵查員；再說他去年就與二位有過很好的合作。至於你們四川省廳那邊，我明早親自給張廳長打個電話過去說明，也會讓局辦公室補發一個請求幫助的正式函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