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傳國玉璽

作者： 八峰

第六節

第二天，五月十日，周源、定國與羅文波等人吃過早飯，葉子鑫便趕來招待所接上了眾人，一起驅車來到了石門賓館——石門縣第一家也是最高檔的涉外賓館。在賓館保衛幹事幫助下，便衣警察們很快找到了曾經接待過港客彭金萬的前台服務員吳艷萍與樓層服務員黃玉香。

周源先向二人詢問了港客彭金萬在賓館住宿期間的活動與行蹤、接觸過的人物、以及隨身攜帶的物品。兩人的回答與縣局刑偵隊提供的訊問記錄內容差不多，也即彭金萬是五月四日中午一點半左右入住賓館，五月五日晚八點十分左右離開，租了賓館車隊的一輛車子返回長沙；在住店期間，他曾於五月四日下午在賓館二樓餐廳吃的晚飯；五月五日在賓館吃過早餐後便離開外出，直到下午三點才回來，當天的晚飯也是在賓館餐廳用餐；他隨身攜帶的是一隻咖啡色的可背挎的手提旅行包。

“這個人來石門做什麼呢？五月四日晚上和五月五日的白天他都去過哪裡？”羅文波翻看着賓館登記簿上留下的信息問道。

“不知道，我們也不好問客人這樣的問題嘛。”年紀較大的樓層服務員黃玉香答道。

“哦，我們的意思，就是你們有沒有聽到這個港客自己提起過、或者說過這方面的事情——比如，他來石門幹什麼？旅遊嗎？”周源補充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彭先生白天去了哪裡，不過，他好像不是來旅遊的，”留着烏黑長髮、年輕漂亮的前台服務員吳艷萍說道：“彭先生入住那天下午，我正好在前台值班，幫他辦理了入住登記手續；他主動問我是哪裡人，什麼時候到石門賓館工作的，還跟我說，他以前就來過石門旅遊，去過夾山寺，還住過我們賓館。”

“哦？他為什麼會主動告訴你這些呢？”羅文波眼睛盯住女孩問道。

“我也不知道，”吳艷萍的臉蛋兒上浮起了紅暈，她蹙了下眉頭說道：“我不喜歡他看着我色眯眯的那個樣子和跟我說話的口氣，所以當時就跟他說我已經在這兒工作了好幾年了，他馬上說‘是嗎？那我以前來怎麼都沒有見過你呢？’，我反問他‘你什麼時候來過的呀？’，他說‘兩三年以前啦，到你們石門來旅遊，去看了夾山寺嘛’，我就順口問他‘那你這次來做什麼呢？’他當時就含糊其辭，說是看看有沒有什麼投資發展的機會。”

“嗯，那這個彭先生住在石門賓館期間，有沒有什麼人來賓館裡找過他、跟他見過面呢？”周源又問。

“好像沒有。”吳艷萍和黃玉香想了想都搖頭答道。

“嗯，你們這個住宿客戶費用記錄里顯示，這個港客五月四日和五月五日的下午都是在賓館餐廳吃的晚飯，你能帶我們去一下賓館的餐廳嗎？”

“好的，餐廳在二樓，我帶你們去。”吳艷萍說完，帶領幾個便衣警察上樓梯來到了二樓的賓館餐廳，找到了正在監督早餐服務的領班服務員。

周源說明了來意，又拿出了一張彭金萬的照片遞給他辨認。

“嗯，我記得是有這個客人，”領班服務員看了一眼照片立刻點頭確認道：“他來吃飯那天晚上應該就是五月四號晚上、我正好當班；他第二天早餐也是在我們餐廳吃的，五月五號晚上我輪休、沒有來上班，就不清楚他來吃飯的情況了。”

“那這個彭先生在五月四號晚餐和次日早餐的過程中，是獨自一人在這兒享用呢？還是跟什麼人在一起吃過飯？”周源問道。

“嗯，五號的早餐就是他自己，頭一天的晚餐嘛，”領班服務員想了想，“四號那天晚上他是自己先進來的，大概六點半鐘的樣子；要了一張靠後窗的雙人台，我給他送上了茶水和飲料；問他要不要馬上點菜？他說要等一會兒；過了五六分鐘吧，又進來了一位先生，到他那個台子坐下後，彭先生才招手讓我過去點菜；嗯，他還要了紅葡萄酒和煙灰缸。”

“哦？你仔細回憶一下：這個後面進來與彭先生一起吃晚飯的男子是個什麼樣子？他有什麼特徵，譬如像他的身高與年紀、體型胖瘦、穿戴打扮、行為舉止、還有說話的口音？”周源眉毛一揚、連忙追問道。

“嗯，”服務領班沉吟了一下，“那個人是中等個子，小平頭，皮膚有點黑，不胖也不瘦，三十幾歲吧，穿戴嘛、像個幹部打扮——穿了件白底藍格子的長袖襯衣，藏青色的褲子，腳上穿的是皮鞋，戴了塊手錶。。。 嗯，他還抽煙；說的是普通話，但是帶本地口音，我覺得他就是石門本地人。”

“哦，那你知道他的姓名嗎？那個彭先生是怎麼稱呼他的？他們倆的關係看上去怎麼樣？像是熟人嗎？”周源繼續追問。

“嗯，那個人的姓名我不知道，但是那個彭先生好像叫他什麼‘雷站長’；兩個人見面就握了手，好像是很熟悉的樣子。”服務員認真地回憶道。

“那在他們吃飯的過程中，你有沒有聽到他們談話時說了些什麼？”羅文波追問道。

“這個，沒有，”服務員搖了搖頭笑着說道：“我們也就是給客人上菜或者添加茶水飲料時過去一下，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

這時，身材矮胖的餐廳經理走了過來，周源又把彭金萬的照片遞給他、向他問起了同樣的問題。

“哦，我也見過這個客人的；四號那天我印象不深，但是第二天、五月五號晚上六點鐘吧，他在我們餐廳207號包間裡頭跟人一起吃晚飯，就是我帶引他到那個包間去的。”餐廳經理看了一眼照片點點頭道。

“哦？他在那個包間裡是跟什麼人在一起吃飯呢？”

“啊——這個我就不曉得了，請他吃飯的是個男的，好像是我們縣裡頭那個部門的啥子局長吧？我也沒有多問。”

“哦？那你是怎麼知道那個人是個局長呢？”周源追問道。

“哦，這個客人一進包間的門就跟那個男的握手，當時好像叫他啥子局長，我在旁邊聽到的，馬上我就離開了。”

“那你還記得那個人的相貌和身材吧？”

“嗯，記得——他中等個子，四十歲左右，長得蠻壯實的，白白胖胖的，留的分頭，大眼睛；說的普通話、帶着石門口音。”

“好，請你去把那天晚上負責207包間的服務員找來，我們要了解一下詳細的情況。”偵探要求道。

幾分鐘後，餐廳經理帶着一個年輕的女服務員來了。她從照片上立刻辨認出五月五日晚上在207包間吃飯的兩個男人中有一個就是港客彭金萬，但是她也不知道和彭一起吃飯的那個中年男子是誰，兩人說話的時候很神秘，一直都把包間的門緊閉着，她也只是在點菜上菜、添加茶水和結賬時才敲門進去過幾次，並沒有聽到兩個人具體談了些什麼。

“等一下，你剛才說，吃飯的賬是那個中年男子結的，他是怎麼支付的？有沒有簽字的發票存底？能找出來讓我們看看嗎？”周源追問道。

“沒有——那個客人是用現金結的賬，帳單我們有留底、但給客人的就是發票、就是通常提供給單位報銷用的那種，上面只有金額和我們賓館餐廳的蓋章，沒有單位和客人姓名簽字。”

離開餐廳以後，警察們在賓館保衛幹事的協助下，找到了賓館車隊的劉師傅，對他再次進行了訊問。

“唉呀，還有啥子好說的嘛？我都跟你們說了幾遍了，”出租車司機顯示出明顯的不耐煩，但他還是把五月六日晚上開車送彭金萬去長沙，在卜家村附近的林夾公路上車子出了問題拋錨的事件敘述了一遍。

離開石門賓館，時間已近中午，幾個人返回了縣公安局刑偵隊。葉子鑫讓民警從食堂里打來了幾盒飯菜、送到刑偵隊的辦公室，又給周源、定國和羅文波沖泡了熱茶。

“唉，這個港客彭金萬也是夠倒霉的——到石門來看了個朋友，回去的路上就被人劫財殺害了，屍體運回了長沙又被人割去了頭顱，嘿嘿，這案子越來越複雜了！”羅文波點燃了一支香煙調侃着說道。

“是啊，如果能找到跟他一起在石門賓館吃過飯的那兩個人，或許就能了解彭金萬此次來石門的目的，以及為什麼會有人要割下他屍體的頭顱了。”周源啜了一口茶水說道。

“兩個人？你是說五月四號和五月五號下午在石門賓館餐廳和彭金萬一起吃過晚飯的那兩個男人嗎？”羅文波問道。

“是的，從領班服務員和餐廳經理的描述中，可以斷定那兩天晚上和彭金萬一起吃過飯的分別是兩個不同的男人，一個是在大廳里和他一起吃飯的男子、可能姓雷，年輕一些、身材較瘦；而另一個則是在207包間請他吃飯的年紀較大的白胖男子，可能是個什麼官員。”

“可是除了幾個服務員的描述，我們沒有其他任何線索，到哪兒去找這兩個男的？”羅文波難免沮喪地說道。

“嗯，現在看來，要解開這個謎，就指望馮隊長他們早日發現那個殺害港客的兇手了。”定國也感慨起來。

幾個人正邊吃邊聊、葉子鑫突然推門進來、一臉興奮地說道：“抓到了！抓到了！馮隊長剛剛打來電話——他們抓到殺害港客的兇手了！就在卜家村！還找到了港客被劫走的物品；他要咱們馬上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