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華嚴三聖圖

作者： 八峰

第二十五節

第二天，八月十一日。早飯後，周源、定國、安建華和精通會計業務的經偵民警江亞萍一起再次來到了綠城大廈、乘電梯直達七樓的宏發公司。

幾個人先到公司銷售科找到了楊海斌，周源直截了當地問道：“楊經理，我們要的那份名單你整理出來了嗎？”

“哦，都整理出來了，不過，”楊海斌小聲答道、猶豫着瞥了一眼門口：“不過，我們公司曹副總經理今天早上來了，她是負責銷售科蔡經理經手那些業務的公司領導；她說凡是涉及到公司來往客戶與供應商的信息都是公司的商業機密，不能夠隨便對外提供，所以，所以她就把那份名單拿走了。。。”

“哦？可是我們昨天就說好了——這是你們依法提供給警方查案所用的資料啊，為什麼今天又變卦了呢？”周源眉頭一皺。

“這樣吧，我帶你們去見見我們的曹副總，看看她同不同意把那份名單交給你們——實在對不起，這事得她說了算，我們也做不了主。”楊海斌說着走出了辦公室，領着周源等人順着走廊來到一間寬大的辦公室里。

“曹副總經理，這幾位是市公安局的同志，呃，他們昨天也來過，需要咱們提供一份原來蔡經理所負責的來往客戶的名單。”楊海斌躬着腰畢恭畢敬地向一個正站在落地窗前拉開窗簾向外查看的中年女人說道。

“哦？”女人轉過身來、瞥了一眼面前的幾個便衣警察、用尖細的聲音問道：“你們是市公安局的？不知道你們究竟在調查什麼案子？為什麼非要我們公司提供這樣一份清單呢？”

周源迅速打量了一下站立在落地窗邊的女人。她大概有四十歲左右，穿着一套淺綠色的西式裙裝，脖頸前胸戴着一條鑲嵌了紅色寶石的項鍊，手腕上帶着一塊小巧精緻的瑞士坤表，腳上穿着一雙乳白色的高跟鞋，染過的長髮在腦後盤成了一個發鬏，兩道精心塗描的娥眉之下閃動着一雙杏眼、射出來傲慢的目光。

“曹副總，剛才我已經跟楊經理解釋過了——這個名單是警方依法索要的，是由你們公司提供給市公安局查案所需的資料；除此之外、我們今天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檢查一下蔡元慶這一年來經手的相關業務的記錄與賬目，希望得到曹副總的理解和支持。”偵探客氣地解釋道。

“哦？你們為什麼要調查蔡經理經手的業務呢？要知道——這些業務不僅涉及到我們公司的許多商業機密，還涉及到許多客戶的資料；你們的調查也影響到了我們公司的正常運營，請問你們這樣做是得到了市委領導的批准嗎？”曹麗清語氣咄咄逼人。

“曹副總，蔡元慶是你們公司的銷售經理，他於幾日前莫名其妙地失蹤、後來又被人謀殺，警方介入調查是理所當然，不需要任何領導批准。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這個蔡元慶有與不法分子勾結、利用銷售業務掩護其從事走私販私的重大嫌疑，他的死也與此事有關，所以我們必須調查他所經手的所有業務與賬目；希望你作為公司領導能夠理解並配合我們的執法行動。”周源敲山震虎、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

“哦？這些情況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曹麗清語氣頓時軟了下來，她做了個友好的手勢：“各位請坐吧，其實，我們也願意配合你們的調查，找出謀害老蔡的兇手，給死者一個交代——海斌，你先回去吧，我先跟公安同志談一談，那份名單我一會兒就交給他們；”

衣着時尚、打扮精緻的女副總經理衝着楊海斌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寫字檯後、坐進了一張寬大的皮轉椅里，她點燃了一支細細的雪茄煙，把煙灰向寫字檯桌面上的一個墨綠色的水晶煙缸里輕輕撣了一下，眼睛盯着周源問道：“說吧——除了那份名單，你們還需要查一些什麼業務和賬目呢？”

“謝謝曹副總，您不介意吧？”周源在寫字檯側面靠窗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掏出一支香煙點燃，猛吸了一口吐出一縷藍色的煙霧：“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主要是蔡元慶所經手的相關業務與客戶的往來賬目——至少是最近半年以來的。”

“嗯，好吧，”曹麗清拿起了寫字檯上電話機的聽筒：“陳會計，你把與銷售科蔡經理這半年來所負責之業務相關的帳目整理一下、馬上送到我辦公室來。”

幾分鐘後，一個三十多歲戴着眼鏡的短髮女子拿着兩本帳簿走了進來：“曹總，這是您要的銷售科老蔡近半年來所經手的業務記錄以及往來客戶之間的帳目。”

“哦，你放在這裡吧——是這幾位公安局的同志索要的。”

“謝謝你，曹副總，核查完之後，我們會把這些帳冊送還回來的。”偵探瞥了一眼女會計放在桌子上的兩本賬冊，不動聲色地站起身來，把手中的香煙在寫字檯上那個橢圓形的水晶煙缸里掐滅。

走到門口、偵探又轉過身來、面帶歉意：“差點都忘了，曹副總——你最後一次見到蔡元慶是什麼時候？”

“最後一次？嗯，應該是八月七號吧？就是他出差回來以後上班的那一天、他找我匯報了出差的情況。”

離開綠城大廈，鑽進吉普車裡，安建華舒出了一口氣來：“這個曹副總，好厲害呀，不過總算是交出了賬本。”

“她給我們的賬本不像是蔡元慶原來的賬冊，很可能有問題——回去以後你先讓江亞萍看看吧。”偵探說着把身體靠在了車後座的椅背上、閉上眼睛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