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幾天,武貴便找到了住處,在一家中國學生的房子中租一間房子,因為學校只對結婚的研究生提供比較便宜又離學校近的房子,那家中國夫婦都在攻讀計算機碩士,其實男的已經獲的了博士學位,但因為找不到工作,就和老婆一樣,又開始讀計算機碩士,因為近幾年來,一個叫IT的新型行業非常火熱,所以,那些一時找不到工作,或是國內學的是文科的中國學生,還有印度、俄國等外國人,都去學習計算機。男的叫李長江,女的叫曹紅艷,都是從山東來的。和武貴講好,這個月底搬進去。
另外就是關於趙青,他回來後就打聽趙青的消息,可夏潔告訴他說,趙青的論文已經做完了,雖然計劃今年上半年才答辯畢業,但他已經在阿肯色州立大學找到了一個博士後工作,上班去了。不過一定能和他再見面,因為他還沒有答辯呢。
學校還沒有開學上課,武貴就想試着去找份工作,看有沒有機會,可轉了一圈,發現在這個城市就只有三四家比較大一點的中餐館,其它的都是一些小小的只做外賣,都說目前不要人,但當聽說他在紐約打過一年的餐館後,就讓他把電話號碼留下,說需要人時便與他聯繫。就像在中國聽說是從北京來的,一定很厲害一樣,在美國,如果說你在紐約工作過,就覺得你的工作經驗一定不錯!
這個星期,武貴又戴上了耳機,一遍又一遍地聽着那些煩人的對話,每次聽着聽着就睡着了,過一會兒醒來後,還得接着聽,沒辦法。試着聽美國電視新聞,可總是趕不上,聽不全面,還不停地換到別的娛樂台,覺得度日如年,這才意識到,要想拾起已經擱置了五六年的學習習慣,還真的有點難,還不如打工容易。
馬上就要開學了,武貴逐漸地把自己的學習所用的東西搬到他的學習室。這天他剛一進門,就看見一個中國女孩子在裡面正在整理東西。由於側對着他,武貴看到的是一個苗條的身材,留着像男孩子一樣的短髮,上穿一件寬大的乳白色的毛衣,下面是蘭的發白的牛仔褲,腳上是一雙白色的愛的達死運動鞋,看上去是一個很會打扮並且很注重時尚的女性。白淨的臉蛋,尖尖的下巴,薄薄的嘴唇,長長的眼睫毛。武貴一猜就知道是新來的柳賽雅,果然和她的名字一樣,是那樣的優美且與眾不同。
“Hi!”武貴向她她打了個招呼。
女孩子一扭頭,看見有人進來,而且給自己打招呼,也連忙回了一聲:
“Hi!”
武貴這次可以清楚地看到了眼前這位女性的容貌:女孩子大約二十五六歲,兩隻眼睛並不是很大,是典型的丹鳳眼,與那彎彎的眉毛在一起,加上鴨蛋型的臉,紅紅的嘴唇,細長的鼻子,真是一個古典美人。武貴心想,如果她穿上古裝,一定是西施、貂嬋一類的美女。
“你是柳賽雅,對吧?”武貴接着問。
“對呀!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賽雅有點驚訝。
“我也是剛入學的新生,我是從咱們系上新生名單上知道的。”
“噢,是這樣。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George,姓武。”
柳賽雅打量了一下他,大約一米七六的個子,三十開外,方臉但皮膚較黑,五官端正,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夾克外衣,腿上是一條藍色的牛仔褲,一雙白色運動鞋,雖然算不上一個‘帥哥’,可也是一個像貌堂堂、身材魁梧的漢子。
“看上去你不是剛從中國出來的?”賽雅說。
“何以見得?”
“說不上來,總覺得氣質打扮上與國內的男人有些不同!”
“好眼力!我來美國已經一年了!你什麼時候來的?”武貴有些得意。
“我昨天才註冊的。今天來把我的一些學習用具和書帶來,順便想看看學校,熟悉一下環境!”
“我也是!”
接下來就是一些互相問寒問暖的話,諸如國內那個大學畢業,怎麼找到這個學校,坐那個航班,如何從飛機場來這裡,怎麼找的房子等等,相互詢問了一番,兩人便一起到校園各處去看看。
過了兩個星期,所有非英語國家的新學生統一參加了學校的英語口語和聽力測試,但武貴沒有聽說有誰沒有通過測試。其實人人皆知,口語和聽力是很難用考試的形式來測量,除非有幾個專家坐在一起,像答辯一樣,才能綜合評定。武貴按照導師的意見和其他老生的經驗,第一學期選修了三門課程,雖然有點緊張,但要按時畢業,就的前緊後緩。關於那些學校之事,就不作一一陳述。
開學不久,一年一度的由中國政府資助的中國學生春節及迎接新生聯歡晚會照樣在學生活動中心舉行。這天晚上,幾乎所有的在校學生、學者以及部分已經工作的了華人都參加這個盛會,每次都有學校的負責人和大使館的領導來講話,表示祝賀。那些開場的形式一過,便是學生會主席的講話,接着就是文藝表演,今晚由文藝部長劉瑩主持。
“請大家安靜!我們的第一個節目是新生介紹。請所有今年新入學的同學走上前來!”
不一會兒,呼了嘩啦地站了一排,共有十七八個。
“哇噻!沒想到今天我們可以見到這麼多的新生來自我們祖國大陸,讓我們對他們表示熱烈的歡迎,並祝願他們在新的一年裡,生活幸福、學業有成!”接着就是一陣的熱烈鼓掌聲。劉瑩接着說:
“下來就請各位新生簡單地介紹一下自己,從這位女士開始!”
“我叫李蓉,從遼寧來,經濟系。”一個胖胖的女孩子開始介紹說。
“我是馬紹強,從安徽來,土壤化學系。”
“我叫程佩斯,山西人士,學習生物的。我聽見有人笑了,可能會問我怎麼也叫陳佩斯呢?我是禾口王之程,不是耳東陳,因為我們北方人鼻音重,en和eng分不清,所以程和陳就很難區別啦!”這段有趣的自我介紹引來了一陣笑聲和鼓掌。輪到武貴了,他就介紹說:
“我叫George,姓武,從北京來,環境工程系的。”
“我叫劉思根,河北人,食品科學系。”
“我叫柳賽雅,北京人,環境工程系。”
“我叫王若放,陝西人,動物科學系。”還有這麼繞口的名字,若放王,老外如何叫得出來,武貴心想。
“我叫楊威,四川人,生物科學系。”哈,還有叫陽萎的,也不比我的名字好到那裡去。
其他的學生也就逐一地介紹,什麼李向陽、王建軍、張公社等一類革命性的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六十年代文革其間生的。新生介紹結束後,學生會主席潘長江和劉瑩一起主持文藝聯歡:
“一年一度佳節到”
“每逢佳節倍思親”
“讓我們在這裡和遠在地球彼岸的親人們一起歡度我們傳統的節日!”
“現在請我們老相聲藝術家計算機系的高鵬給大家來一段單口相聲-《回國禮物》,大家掌聲歡迎!”
一個瘦高個、戴着眼睛的男子走上去,拿着話筒就開始了:
“我們中國人那,不論是走親訪友、串門都要仔細地考慮送主人什麼樣的禮物,更不用說是給領導行賄和回國探親,一定要選擇一些國內最時髦的洋貨,回國探親嘛,絕對不能送有‘中國製造’字眼的東西。八十年代回國,一定要送電器,從電子手錶到彩色電視機,都受歡迎。九十年代初,興起了補品,什麼人參、魚油、維生素、鈣片、生物營養素、腦白精,五花八門,接着就是化裝品。今年我預測最吃香的禮品將是‘蒼蠅粉’。”
“哈哈哈……”台上、台下一片的笑聲。
“為什麼?因為中國人相信吃什麼補什麼,你看蒼蠅的生活力有多強?吃了以蒼蠅為原料,經高科技加工合成的美華牌‘蒼蠅粉’,保證你四季不生病!要買快去生物系、轉基因工程課題組,找李鵬……”
武貴覺得一陣噁心:什麼相聲藝術家、蒼蠅粉,真臭,真噁心!快滾下去吧!
好不容等他下去了,第二個節目是由十幾個女人的大合唱,武貴還覺得不錯,就很勁地給鼓掌。
“有人告訴了我一個秘密,說在我們今天的新生中,有一位聲音可以跟毛寧相媲美的歌手,他就是George武!現在就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George武給我們唱一首‘濤聲依舊’!大家歡迎!”
劉瑩突然把武貴給推了出來。武貴有些發悶,誰知道我會唱歌,難道是夏潔?他有些猶豫,大家就不停地熱烈鼓掌,並把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他。無耐,他走了出來,到了台前。
他今晚穿的非常整齊,筆挺的黑色西裝,佩戴着一條紅色領帶,與白色的襯衣互相輝映,紅、白、黑三色,在燈光下,非常協調一致,給人有一種非常莊重的美感。在出國前花了個好價錢購買的這套高級西裝,但因為一進美國就遠走紐約打工,沒有機會穿,今晚,他這是第一次穿它。
在坐的人沒有多少人認識他,但他和夏潔離婚的事幾乎人人皆知。其中有許多人不解,認為夏潔的老公一定很差,要不夏潔會把他給甩了?可今晚上一見,覺得武貴那方面都要比吳遲強,就是少了一張綠卡吧?
“不好意思,與我跟人家毛寧相比,真是天壤之別,不敢當!不過唱一首他的‘濤聲依舊’還不算太差,就給大家獻醜了!”
武貴還挺大方的,因為在大學期間,他就是學校有名的‘歌星’,雖然不是專業的,但聽起來還像那麼一回事。
隨着卡拉OK的樂曲,他深情地唱起來那首受人喜愛的歌,當他唱到最後的兩句:‘今天的你我怎樣重複昨天的故事,這一張舊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時,全場的觀眾對於他的出色演唱給予了熱烈的掌聲,經久不息!不敢說是毛寧,但可以說是具有百分之九十五他的韻味。
唱完這首後,武貴想把話筒還給主持人,沒想到劉瑩大聲說道:
“大家說他唱得像不像毛寧?”
“像!比毛寧唱的還好!”什麼的觀眾都有。
“要不要再來一首?”
“要!要!”大家一起呼喊着。
“好吧!謝謝大家鼓勵!那我就給大家再唱一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如何?”
“好!好!”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
武貴拿着話筒,清了清桑子,兩眼向觀眾群中一掃,突然看見夏潔和他們的女兒娜娜,還有一個瘦個子白臉男人在一起,正向他望着。武貴一想,他肯定就是那個搶走我老婆和女兒的男人。看着夏潔和女兒,他的心中沖滿了無數傷感與激情。觀眾看他還沒有開始,就狠勁地鼓掌。
武貴靜了靜神,終於唱了起來:
往事如風
痴心只是難懂
借酒相送
送不走身影蒙蒙
燭光投影
映不出你顏容
仍只見你獨自照片中
夜風已冷
回想前程如夢
心似冰凍
怎堪相識不相逢
難捨心痛
難捨情已如風
難捨你在我心中的芳蹤
我早已為你種下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從分手的那一天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花到凋謝人已憔悴
千盟萬誓已隨花逝湮滅
台下鴉雀無聲,偶爾可以聽到咳嗽聲和小孩子們的說話聲,大家被他那動情的表情和聲音所吸引、陶醉,沒想到,在這異國他鄉,也竟然有這樣水平的歌手。他唱完了第一遍後,全場再一次爆發出了雷動的掌聲。‘從分手的那一天,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他還是那樣愛着夏潔,愛着自己的女兒,他難以忘掉過去,難以忘掉夏潔,更難以忘掉新新。‘花到凋謝人已憔悴,千盟萬誓已隨花逝湮滅。’無論是夏潔的山盟海誓,還是新新的永遠愛你的話語,都已隨花逝湮滅,他太激動了,他太傷情了,他是在為他自己唱,他是在用心唱,唱他的不幸,唱他對兩個女人的眷戀和思念……..
唱完後,他的淚水和汗水已經分不清了,一起從他的臉上滾了下了……
“唱的太好了!太棒了!太感人了!讓我們再一次感謝George!謝謝!”潘長江和劉瑩一起向武貴祝賀。
夏潔這時也在觀眾群里,今天她和她的新丈夫以及女兒,全家人一起來參加這個晚會。是她推薦武貴給劉瑩,她和劉瑩的關係還不錯,可連她也沒想到武貴今晚唱的這麼棒,特別是那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是那樣的動情,讓人感傷,唱出了他的心聲。聽到最後,夏潔也不禁熱淚盈眶,當吳遲推了她一下,這才意識到身邊還有丈夫和女兒,趕緊抹了一把眼淚,對吳遲說:
“對不起,我也有些激動!”
“可以理解!”吳遲淡淡地應付了一句。
“爸爸唱的真好!”女兒也高興的說。
晚會繼續進行,到結束時,潘長江宣布舞會開始。一些不愛或不會跳舞的人們就陸續走了,一些舞迷們就迫不及待地踩曲、跳了起來。
武貴沒有走,因為柳賽雅還沒走。他兩一直坐在一起,賽雅被他的出色表演所感動,雖然想跟他聊聊,但不好在人群中進行,她想找機會和他單獨說幾句話,所以沒有馬上離開。武貴看賽雅沒有離開的意思,便對她說:
“想不想跳一曲?”
“我跳的不好!”中國人大多是這麼謙虛,特別是對新認識的朋友或自己喜歡的人。
“沒關係,其實你看,這裡沒有幾個人會跳的。大家只是樂樂而已嘛。”
嘴上說不會跳,其實她已經站了起來,而且很自然地讓武貴摟住了自己。這不正是她所期望的能單獨和武貴說話的機會嗎?
“今晚你穿的這么正經,筆挺筆挺的,讓我都不敢接近你拉!”賽雅開口了。
“你也不是打扮的這麼漂亮嗎?今晚上所有的女人,最你漂亮!”武貴的話有些肉麻。
“謝謝誇獎,只要今後不在背後說我的壞話就行!今晚你表現的非常出色,一定是你用了心的吧?”賽雅用讚美和欣賞的口吻問他。
“我自己都沒想到我會唱的這麼好,可能是在這異國它鄉,你會有一種特別的感受和心情。”
“不會是那麼簡單吧?我覺得你是在為某一個人唱,在呼喚一個失去的人。”賽雅雙眼緊盯着武貴。
武貴心一驚,看着面前懷中的這個古典而又充滿現代活力的美女,她那雙眼睛是那樣的熱情,但又是那樣的高高在上,覺得有種高不可攀的感覺,而且充滿了霸氣,是他從夏潔和新新眼中從未見到過的眼神。別看她年紀輕輕,但好象很有世故經歷,這句話既是試探性的問話,又是充滿了自信的陳述。看來她是在認真地觀察自己。
“你從那裡來?”武貴想迴避這個問題。
“莫名其妙!你不早就知道我從北京來嗎?”賽雅有點不高興。
“當然知道你從北京來!我也從北京來,我是說,北京那麼大,你從那個區來?”
“這對你重要嗎?你希望我是從海淀區、朝陽區還是中南海來?”
“好厲害的嘴!”武貴說。
“你知道我為什麼在你沒來之前就已經印象很深了呢?”武貴又轉移了話題。
“因為我是女的,在出國讀書的人中,女人很少,特別是漂亮女人!”賽雅很自信地說。
“不對!是因為你的名字!”武貴認真地說道:
“你喜歡看《還珠格格》嗎?你喜歡劇中那個男的?”
“我誰也不喜歡,但相比之下,還是比較喜歡爾泰,儘管他不是主角,但我喜歡他那種敢做敢為的性格!”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就是那個刁蠻霸道、秀氣可愛的賽雅公主了!當時,我一看你這個名字,Saiya Liu,就覺得你與眾不同,人一定和名字一樣漂亮!”武貴很會讚美女性,而且讓人不覺得有什麼企圖。
“真的嗎?我可沒人家那麼美,更沒有人家公主的那種霸氣!你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我看你比她更美,而且更霸道!聽聽你說的每一句話,無不充滿霸氣和高高在上,讓我覺得自己形穢不堪!”看來武貴經過兩個女人後,磨練成了情場老手,最知道女人喜歡聽什麼。
“你跳舞真不錯,是專門學習過?”武貴又開始讚美賽雅。
“這種舞還要專門去學?跳的多了,自然就會!”
“那你一定很喜歡跳舞了?”
“那要看是和誰在一起?”
“我還看得過去吧?沒有污染你那美麗的眼睛吧?”
“別張狂,最高也是六十分!”
“謝謝你!你能給我個及格,我就要喊萬歲了!”武貴心中十分高興。非常慶幸自己又認識了這麼一位漂亮的年青又現代的女性。
“爸爸!”
武貴突然覺得有人拉了拉他的褲子,他回頭一看原來是女兒娜娜。
“娜娜,媽嗎呢?”
“媽媽和爸爸在跳舞!”
“原來你已經結婚了?女兒都這麼大了?”賽雅一臉吃驚的樣子。
武貴覺得有點尷尬,心想,夏潔怎麼能這樣,這不成心跟我過不去嗎?明明看着我在和別的女人跳舞,卻故意把女兒遣來,讓我難看。
“是的,但我們已經離婚了!這是我的女兒,四歲了,現在跟媽媽一起過!”他立即穩住了情緒,反而不慌不忙地、乾脆一次給賽雅解釋了清楚。
“我前面說的沒錯吧?你果然是用心在為一個人歌唱。看來你還愛着她?”
“沒有啦!我是被人家給拋棄的可憐人。是不是攪得讓你沒心情跳了?”武貴還是能沉着應戰。
“沒關係!”
賽雅嘴上這麼說着,雙手卻鬆了下來。武貴也只好放手說道:
“對不起,我們沒法再跳了!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再見!”賽雅走了,竟然沒對娜娜說一句話。
原來,夏潔和吳遲看見武貴和一個時髦女人一起,跳了一曲又一曲,而且摟得是那麼緊,還好象在不聽地甜言蜜語。夏潔頓時心裡覺得酸溜溜的,好象武貴是故意給她看似的。於是對吳遲說:
“我們也去跳幾曲吧!”
“那娜娜怎麼辦?誰來看她?”
“娜娜!你想不想爸爸?”夏潔故意問女兒。
“想呀!”
“那你去找爸爸呀!看!他不是和一個女的在跳舞嗎?”
就這樣,娜娜走到跳舞的人群中,拉住了武貴的腿。唉!嫉妒會使人聰明,但也會使你做愚蠢的事,所以,在嫉妒中燒時,你的言行往往讓人不可思義。比如說現在的夏潔,她雖然拋棄了武貴,可還容不得別的女人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特別是比她還年青、漂亮的女人。
武貴抱起了女兒問道:
“娜娜好嗎?想不想爸爸?”
“想呀!我好想和爸爸一起玩!”說着,親了親武貴臉。
人們常說爸爸喜歡女兒,一是因為女孩子討人喜歡,二是因為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嘴吧都比男孩子甜,而且喜歡和爸爸親近。所以從五六歲開始,女孩子就在爸爸的嬌慣下學會了女人的拿手本領-撒嬌。不會撒嬌的女人,一定是在這個年齡沒有爸爸的寵愛;不會撒嬌的女人,一生都會感到遺憾,無論是她本人,還是那個沒福氣的丈夫!有個會撒嬌的妻子,整天嬌嫡嫡的,總讓你心曠神宜,令你陶醉,是男人的最大的福氣,不信,你去調查,有幾個喜歡孫二娘?撒嬌、嬌氣還有溫柔,都是由爸爸培養出來的,因為只有男人才知道,男人最希望女人是什麼樣子!老婆不溫柔,不要怪岳母,那一定是你有一個不和格、不懂女人和感情的死板泰山!
看着可愛的女兒,武貴立刻忘掉了一切的不快。他也不停的親着女兒,撫摸着她的頭,深情地說:
“那好呀!以後只要爸爸有時間,就來陪我們娜娜玩!好嗎?”
“好!謝謝旦迪!”
“新爸爸好嗎?”
“好!他也常和我們一起玩!”
雖然他們從來沒有正式見過面,但現在看來,那個傢伙還是真的愛夏潔和女兒。哎!只要她們過的好,我也就不應有啥想不通的事了。
武貴便抱着女兒坐到一邊去,看別人跳舞。他環顧四方,沒有看到賽雅的影子,看來她是回去了,武貴心想。
過了幾曲,人們逐漸離去,剩下的只有少數特別喜歡跳舞的男女。跳了一會兒,夏潔和吳遲從舞池中出來,夏潔走過來,對武貴說:
“對不起!打擾你跳舞了吧!”明知故問。
“你好嗎?”武貴不想說什麼。
“還好!謝謝!娜娜跟媽媽回家,好嗎?”
“再給爸爸一個Kiss!”武貴說着,親了一下娜娜。
武貴還是不停地想找一份工作,儘管新新給他留了一萬美元,但他不打算花一分錢,除非到了萬不得已。中餐館還是沒有消息,不過倒是在一家銀行找到了一份臨時工作,周末工作兩天,其職責非常簡單,就是查對政府經過這家銀行的學生貸款,要核對計算機數據庫中的紀錄和Paper Work 是否一致。雖然時間不多,但掙得錢卻差不多夠他的生活費用。
柳賽雅幾天都沒到學習室去,除了上課她就去圖書館看書學習。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迎新晚會後,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煩惱,好象覺得她是受了別人的欺騙,感到十分委屈,可又不知到那人是誰,難道是George?可他從來沒有對我表示過愛,我也沒有對他說過什麼呀,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我悄悄地愛上了他?不可能!在大學四年裡,比他帥的、追求我的男孩子多的是,可除了有幾個比較好的男朋友外,還沒有真正愛上誰,總覺得他們是些不懂事的小男孩。難道我真得是那種喜歡成熟男人,及所謂的有戀父情節的女孩子?可能是因為我是獨生女,父母從小到大的那種疼愛,特別是父親對我的寵愛和嬌慣,在我的心中,父親就成為我理想中的情人,處處都以他為標準,所以自然就看不上不成熟的小男孩。哎!可George又騙了我什麼?是因為他結過婚,而且還有個四歲的女兒?不不不,這不對!因為這一切都是發生在我認識他之前,怎麼能說是欺騙呢?可為什麼好男人都這麼早就結婚呢?難道只有結過婚的男人才會成熟?她的心亂極了。
武貴幾天都沒看到賽雅,憑他的直覺和對女人的了解,以及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他覺得賽雅喜歡上了他,否則,她沒有理由生我的氣,跳舞中斷後,竟然對一個四歲的女孩子不說一句話就走了,這幾天也不來學習室,肯定是想有意躲開我。如果她不是喜歡上了我,那我結婚而且有孩子的事,與她何干?武貴心中暗喜:我一定要深入虎穴,探個究竟。
星期三上統計課時他看見過她,但故意迴避,沒給她打招呼。(這是《三十六計》中的欲擒故縱之計也)晚上到了學習室,打開Email一看,發現賽雅給他來了一個mail,只有三個字:
“我恨你!”
武貴感到萬分高興:她終於沉不住氣啦!看來‘薑是老的辣’這句話沒錯。所以說,結過婚的男人要存心搞定一個小姑娘,還是比較容易!
“我那點不好,讓你很我?”他給她也回了一個。
過了幾個小時,武貴快要回家時,又收到了賽雅的Email:
“不要太驕傲了,其實根本沒人在意你!”
武貴笑了:真是一個高傲的小公主!他又回了一句話,就關掉計算機回家了。
“我一生只要有一個人在意我就滿足了,別無它求!祝你睡的好!”
第二天上午上完課後,武貴一進學習室,就看見賽雅正在裡面看書。他立刻開起來玩笑:
“Hi,這是從那裡來的這麼漂亮的女學生?我們好象在那裡見過?要不這麼面熟?奧,我想起來了,十幾年前的一個六一國際兒童節,我代表工人叔叔去一家幼兒園慰問小朋友,有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給我們唱了一首‘我愛北京天安門’,你就是哪個可愛的小姑娘吧?”
聽武貴這麼一說,賽雅噗哧地一聲笑了。
“我不僅恨你,我現在還討厭你!典型的北京貧嘴男人!”
武貴放下書包,問賽雅:
“說正經的,這幾天你到那裡去了,為什麼不來學習?”
“你管得着嗎?”
“我不是想管你,而是關心你。這不,這幾天沒見到你,心裡就空蕩蕩的。”武貴這幾句話倒是真的。
賽雅突然站起來,走到武貴的面前: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
“騙你?我騙你什麼了?我從來不會騙人!”
“你就騙我,你就騙我。”說着,賽雅一下子撲在武貴的懷中,用雙拳垂打着他的雙肩:
“還強嘴!還敢強嘴!”
武貴被賽雅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的不知所措。他很喜歡賽雅,從看到她的名字的那一刻,就覺得這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現在知道賽雅可能也喜歡自己,可從來沒敢想過,這一刻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
“賽雅,冷靜一些!這是學習室,別人隨時就有可能近來!”
除了他和賽雅外,還有一個從印度來的正在攻讀博士學位男生,已經來了好幾年啦。另外一個是美國女孩,也是新生。不過,他們很少來這裡。
“我不管!誰讓你喜歡我?”賽雅任性中有些撒嬌。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你?”武貴感到驚訝。
“你就說過!你就說過你愛我!”
武貴聽着賽雅的這幾句話,看着她那雙充滿着深情的眼睛,突然感覺到她就像是一個在他懷中撒嬌的女兒那麼可愛,他情不自禁地緊緊地抱住了她:
“對!是我說過我愛你!我現在還要再說一遍,我愛你!而且,永遠愛你!”這好象他是對第三個女人說這樣的話。
賽雅激動地摟緊了武貴的脖子,仰起頭,武貴便在她的臉上狂吻起來……
小子有詩讚賽雅:
自幼受寵霸氣盛,才貌雙全萬人迷。
石榴裙下多浪子,未涉世故不可依。
它鄉遇得多情漢,情不自禁心受驅。
讀書愛欲兩不誤,莫讓青春受委屈。
又有詩評武貴:
幾經離棄雖無辜,命中自有艷情福。
花紅柳綠皆不拒,多情未必不丈夫。
曾為結髪人憔悴,又失粉塵痛肌膚。
今日再遇美嬌娘,事業愛情志躊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