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草民去國,今已七載余。在異國他鄉,迫於生計,多交往了些三教九流之輩。今生活小安,三飽兩倒含飴弄子之餘,難免追憶前事,如歷歷在目。
儒凡,京城朝陽人,體健善談,好蹴鞠,唯不事學業。會試落第閒居在家,終日呼朋引類,橫行鄉里。父母惡其行,遂托友人將其勞力輸出於南酋國。時乃初興十年尚未六四屠城也。
儒凡來到南酋國,舉目無親,幸得友人引薦,投奔湘籍人武鄂處。武鄂,體短,然好勇鬥狠,鄉黨懼其淫威,多敬而遠之。武鄂渾家映山紅,亦為湘人,年廿余,有七八分顏色。當其時也,映山紅惡其夫體態猥褻,面容可憎,加之不事生產,以至於家計艱難,需出租余房以幫補家用。心下暗悔,已有去意。及見儒凡體格雄偉,相貌風流,談吐有趣,心中屬意,遂有相就之心。
適逢武鄂在外生事,迫於仇家追逼,遠走他鄉避禍。儒凡得鄉黨引薦,入東洋自走車廠工作,三班輪換,三餐無常,常攜麵包鹹肉片充飢,日見消瘦。一日,儒凡匆匆出門,遺忘午餐於廚房。映山紅憂其空腹勞做,遂整治精緻飯盒,親送至東洋車廠與凡,儒凡感激涕下,擁映山紅哽咽無語。自此,映山紅常為儒凡準備午餐飯盒,食不厭精,務得色香味俱全。其間武鄂仇家多次上門騷擾,見其不在,頗有調戲映山紅之意,唯見一大漢虎視於其後,均未敢造次而退。女深感儒凡仗義,郎情妾意又逢武鄂不在,天假其便,兩人便通床大被,睡在一起。
數月後,武鄂得知老巢被占,怒火萬丈,急忙擺平仇家,持械趕回家來。映山紅見相公雙眼冒火,醜臉猙獰,情知不妙,連忙告與上工未回的儒凡,囑其到別處暫避。不見儒凡,武鄂只好拿映山紅出氣。映山紅後與武鄂離異。撬了別人的婆娘,儒凡終究心虛,未敢再與映山紅相好,背上個負心無義的罵名。映山紅後不知所終,不表。
且說華酋六四屠城之後,南酋特赦,儒凡輕易拿到護身卡,享受南酋保護。沒有了生存壓力,東洋車廠的薪俸,亦失去當初的吸引力。時值北方赤酋部落內亂,部族四分五裂,大俄酋長國百廢待興。儒凡看到商機,毅然辭去東家。傾多年積蓄,採買時新貨品,投奔前女友芹月而來。芹月,早年曾為華酋國映畫大佬張一毛帳下聽用。當時張一毛帳下,美人云集,然張一毛專寵龔貴人,其餘美人,多有經年不得一見者。若彼時訊息暢通如今,定有美人以卜嘮葛一發胸中怨悵,吾等草民亦得窺女優桃色內幕,充酒後談資。
芹月偶得張一毛臨幸,出掌琴堂女二號,雖聽命於龔貴人,亦風光一時。然男人薄悻,紅顏薄命,千古一般。張一毛後移情別戀,棄芹月如弊履。華顏易逝,空閨難待,芹月遂遠走俄酋烏族部落,再見儒凡時,已定居數年矣。舊情人想見,免不得翻雲覆雨,顛鸞倒鳳一番。霎時雲雨已畢,芹月伏儒凡懷中,勸其留下,男耕女織,相伴一生。芹月當年貪慕虛榮,棄儒凡而就張一毛,儒凡引以為恥,恨而不允,託故經商,次日即遠行赴貿斯寇。
貿斯寇立城八百餘年,歷代繁華。然赤酋據國七十餘載,不顧蒼生斗鬼神,以致赤地千里,臣民空有禦寒之衣,腹中卻無隔夜之糧。及赤酋被逐,新政初立,社會動盪,正所謂亂世造英雄之時代。儒凡所販之居家用品,恰為俄酋國所稀罕之物,不消幾日,貨物脫手,清點獲利,數倍於本金。儒凡各處收帳已畢,腰裡多金,腰中之物亢奮,難免流連妓館。時貿斯寇百業未興,民多困頓,謀生無門者眾,多有青春女子幫襯客商以裹腹者。有國子監女監生,碧眼金髮,修腿蜂腰,合夜之資,止需十金,儒凡盡興而返。
待續...
文中人物,均系化名。
事跡如有雷同,實屬巧合,姑且一笑置之。
中興六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