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電影《Closer》裡Jude Law說自己的職業只是給死人寫訃告時,我十分詫異。即使稱得上是職業,似乎英俊的Jude Law應該配更好的一種才對。
《經濟學人》翻久了突然發現,每期一篇的訃告實在意味無窮——現實中的英國人真的那麼在做。
我們雖然有陳寅恪寫“海寧王靜安之墓”墓碑之佳談,更多見的大概就是流於“偉大的......家”或者“久經考驗的......戰士”之類千篇一律的東西,活生生把這個行業給糟蹋了。
最近死掉了的蘇哈托曾經是個戰士,當政三十二年也稱得起印尼現代化的一個什麼“家”了。《經濟學人》的訃告是這麼開頭的:
“在蘇哈托總統剛剛下台的1998年夏天,美國財政部注意到一筆九十億美元的巨款異常流向奧地利的一家銀行。這筆錢就是他的。實際上,據說這只是他自1966年至1998年握有國家至高權力期間從印尼榨取的錢財的一小部分。他曾一度成為世界第六大富翁。他富可敵國,即使在印尼這個千島之國經歷了他的現代化、道路建設,外資引進及經濟繁榮之後。”
在講述蘇哈托具體的家族財產,他的士兵出生、發跡、信仰、鐵腕統治及對異己的政治迫害之後,訃告又是這樣結束的:
“他很順從地將權力交給他的古怪的接班人哈比比,下台了。對他的起訴半真半假,最終流了產。他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生活在雅加達一個小角落裡,守着他那十萬平方米的高檔地產,他的珠寶、藝術收藏品、汽車、股票和銅礦地契。這些東西他最終一樣也沒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