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人--玩蟲小記 (引子) (一) |
送交者: 老遛 2008年02月29日12:57:51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
墨西哥人--玩蟲小記 (引子) (一) 老遛 引子 在咱中華傳統無數的瑰寶之中,有兩樣似乎不怎麼上得了台面:一是麻將;另一樣就是蟋蟀。 麻將不須說了,曾有“十億人民九億賭,還有一億在跳舞”一說。老遛麻將上出道可不晚,加上古道熱腸,曾大力宏揚普及過麻將知識,培養出了一大批的後起之秀。當年和林兄搭擋上上下下到各個房間去實戰培訓,在牌桌上耐心地新手們解釋如何區分一條和花 -- 豐碩的結果是那學期頓頓可都是招待餐廳的小灶熱炒,隔三岔五還呼朋喚友去不遠處的科源酒家的雅間做東來上一桌。科源進門後裡頭有兩大間,左邊的那是餃子鋪,右邊的那才是穿長衫的常去的雅間。 平靜的海面,幸福的航程!只可惜好景不長,長江後浪推前浪,新學期後與愛徒們再切磋時就漸感到力不從心了:那幫禿驢經過一個寒假的社會實踐下來,牌力大漲,要命的是還往往不拘牌理出牌,常把俺這位前輩給整的鼻青臉腫的,真是“亂拳打死了老拳師”,最後只好以“黃浦軍校校長”的頭銜歸隱山林。去年年底故地重遊,校園裡遇一留校任教的徒兒,那斯已記不得俺的大號,握手時一句“校長您好”叫得俺黯然神傷:這是四點零八分的北京,俺從前的北京!
文孔孟,武關公,買賣供財爺,市井拜灶神,狗盜敬孟長,各條道上各路神。倘若在蟋蟀界要找個祖師爺的話,似乎唯有老賈夠資格,老賈的為政不須說他了,但玩蟲可入了道,自此奠定了中華傳統的瑰寶之一:蟋蟀文化。 蟋蟀,用道上的行話說來,那叫“蟲”。 人有品,蟲具格,也分個三六九等,優良中差什麼的,裡頭的學問可大了去了。玩蟲的首要是會鑑識蟲相,這看蟲頗有點麻衣相術的味道,這功夫沒個十幾年的修為是絕對拿不下來的。一般玩家基本上是靠天吃飯,故而也無所其謂。 蟲分青蟲,黃蟲,紫蟲,紅蟲,黑蟲等。各色蟲中都出大將軍,但在紫蟲和紅蟲中比較少見,可是因為討了顏色的便宜,一般略為出眾點的紫蟲,紅蟲就顯得異常的出挑,那份瀟灑俊逸不由使人聯想到“幻滅”中的呂西安或“傲慢與偏見”里的達西,極富貴族氣。既非將,當卒又似屈其門第,故俺養的紫蟲,紅蟲都是以觀賞為主,最多就是跟敗軍之將練幾招,讓他們過把癮而已。 “墨西哥人”是俺用二十塊進的一條本地黃蟲,同時進的另一條山東黑蟲“一無所有”可是三百五十塊。那時市面上草蟲一般是十塊二十塊一盆,一百塊以上的已可以稱得上是職業選手了,相當於甲B的二線隊員,球星級的那一般是五六百開外了。 黑蟲中最有名的叫鐵彈子,就是頭上黑漆漆的無絲毫斗線,有蟲王之稱,俺有幸在一位蟲友那見過一回,可真有那“俺來,俺看,俺征服”的氣度。話說回來,俺那條“一無所有”長的也不含糊:黑頭上兩條貫頂的斗線,翅的兩側鑲着兩條油光光的白線,就象烏雲帶銀邊--Every cricket has a sliver lining,而其的鳴聲之大,跟抱了把吉他在盆里吼“一無所有”沒兩樣。 與“一無所有”的品相相比,“墨西哥人”就遜色多了,比一般的黃蟲略長一些,大腿與身體連接處似乎就靠根筋在聯着,感覺有點不同的就是他在盆底那旁若無人,一緊一緩張馳有度的遊走。 長的中規中矩的蟲最是好認,而那些本色蟲外的異蟲就有難度了,這種變異擱生物學裡那叫mutant。後來俺才知道,這“墨西哥人”竟是一代名蟲,別號稱“仙腿”,據說在一本極偏門的蟲經里有過記載。“墨西哥人”是後來起的名號:因為他的沉穩,驍勇和狠猛簡直就是傑克倫敦筆下的那個墨西哥拳手。 養蟲不去賭,不如種紅薯。“墨西哥人”和“一無所有”就象“野性的呼喚”里Buck一樣,超凡的神力不僅給主人贏得財富,也帶來了尊敬和名聲:吃魚還啃熊掌 -- 精神文明物資文明雙豐收。那真是一段令人難忘的剛娶媳婦又逢過年的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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