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知己 |
送交者: 深呼吸 2002年11月24日18:00:02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
我不要做紅顏知己。 認識的時候,還是兩個小孩子,吵架的時間永遠多過於和好的日子,互相看不順眼。他說我傲慢無理,我說他古怪慪氣。竟然有一次賭氣了整整一年,互不理睬。直到畢業臨近,我要去遠方讀書,他訕訕地,終於找個藉口和好。 有一天晚上漫天星光,我們在電話里聊天,不知道開了什麼樣的玩笑,已經是凌晨時分,他跑了來,翻過我家矮矮的圍牆,我開了門,兩個孩子對着傻笑。 以後就是在南北兩地讀書,我當時很痴迷一句話,叫:漸行漸遠,相忘於江湖。與舊時的朋友並沒有密切的聯繫。只是每次放假回家,總是會突然遇到他,然後就是幾個通宵的電話聊天。他說夜裡的我比較溫柔,說話不那麼兇巴巴的,簡直要人老命。我是覺得他長大一點就懂事一點,不再那麼孩子氣,喜歡刺探別人的秘密。。。當然我們還是交換着所謂的秘密,說着一些年少的傻話。有時候無話可說了,就這樣靜靜躺着,感覺對方就在身邊,於是就捨不得把電話掛上。每每,東方泛白,才能放下電話,沉沉睡去。 在他面前是最自然的一面,好的,壞的,完美的,殘缺的,統統不加掩飾。也許他不是最能理解我的那一個,但他一定是最知道我性情的人。 而我,也是這樣。 後來有一段日子,很灰心,掙扎地逃離那個悲情的城市;我不願意和任何人說話,一個人,就是一個人,消瘦沉默。他很不知趣地出現,很不知趣地當着出氣筒,當着替代。漸漸我又笑起來。我們在夜深人靜時四處遊蕩,常常凌晨回家又拿起電話;那個時候的我特別怕黑,有時候他就會唱一兩句歌給我聽。 也是那個冬天,他有個機會可以出去闖蕩江湖,可是猶豫不決放棄安穩的生活是否值得,我凶他:男兒志在四方,你是不是男人,怎麼連我都不如? 我們太了解彼此,他知道我實際上是一個脾氣暴躁沒有耐心的女子,我知道他本質是一個喜新厭舊沒有常性的傢伙。我們很多時候互相抨擊,在人多的場合永遠做疏遠狀態,在一起吃飯聊天的時間反而少,打電話總是做多的,為中國電信無怨無悔地做着貢獻。 再後來我就來了這裡,他當然曾說不要走的話,我不是他身邊的那班好騙的鶯鶯燕燕,知道那只不過是他一時衝動脫口而出,反反白眼,說少來這一套,繼續整理行裝,他為之氣結,陰陰評價說:事業心太強的女人很難嫁的出去。 我們還是打電話,不過已經能夠有所節制,平均時間2小時,還是那樣,打過一小時,會說:好了,論到你打過來了!然後為此爭論10分鐘。 我隱隱知道他的事業有所小成,也知道他的女友一個比一個美艷動人;他也知道我身邊始終不曾換人,照他的話講已經是“準備在一棵樹上吊死”。 那時侯看“流星花園”,衫菜和花澤類躺在塌塌米上,手拉着手,純純地睡着了。忽然就會想起那個漫天星子的夜晚,然後才發現,原來我們曾經是那麼要好。 自然會和他說這件事情,他在那邊嗤笑,我凶了凶,終於還是說,人為什麼要長大呢?忘了他是怎麼回答的。 是有距離,那麼遠,隔着太平洋; 我和他之間是隔了幾個季節呢?有沒有春天,有沒有夏天,還是秋天,還是冬天? 他說他已經帶上眼鏡,我簡直沒有辦法想象他的樣子;我傳了照片給他,他只說:你竟老了。 是啊,我竟老了,有誰不會老去?如水的容顏,流金的年華,張揚的青春,還有,單純的心事。 有誰不曾老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帶走無數回憶,就像海浪捲走貝殼; 我們是朋友,所以想起時,會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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