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海子
海子寫過很多詩,在很短的時間裡.這些詩由於寫得太快,而欠缺錘鍊.
我個人以為"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不是一首好詩.在海子自己的詩中,
這也不是好的一首.無論是語言,還是意象.這首詩都非常的普通.我
在這裡重讀這首詩,心裡想的不是這首詩是如此如此美妙,或者如此如
此糟糕.我在想為什麼這首詩變得流行?
流行的東西,不一定是好東西,但一定是人們需要的東西.構成這首詩
流行的因素:
1.簡單的幸福.詩中"餵馬,劈柴","糧食和蔬菜",正是現代人
在忙碌的都市生活中所缺少的,由於不能擁有,而更加渴望.記得有一
次達賴在德國講藏傳佛教,很多德國朋友都去傾聽,我也跟着去湊了回
熱鬧.德國人對達賴所描述的生活,嚮往得難以言表.而達賴其實僅僅
講了點佛教的皮毛.
2. 淺顯.現代詩在經歷了七十年代末的朦朧後,開始走向朦朧的反面--
口語化(如于堅,伊沙等人),甚至有類似於衛慧的下半身寫作.海子處在
兩者之間,語言已有媚俗的成份.在電視,VCD,互連網流行的今天,
現代人能靜下心來讀詩已經不錯了,哪會象古人那樣去品味?
3.還算上口."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讀起來口感不壞,這也許是流行
的另一原因?
海子就讀於北大,來自安徽安慶農村,所以他的詩歌中不時會出現田野
里的景象.農村給他詩歌以營養,也給他帶來了孤獨.在中國,農村生活
與城裡生活的跨度,可能比我從北京來多倫多的跨度還要大.我想海子終
於承受不了城市的喧器,而選在北京的北郊昌平做他的居所.最後,就在
昌平那個小火車站臥軌自殺了.
海子在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冷靜得不象個詩人.每當我讀他的詩,眼前
總出現他緩慢地在鐵軌上躺下,調整好自己的位置,讓開過來的火車把自
己均勻地切成三段......誰能酷得如海子?
談起海子的死,不由得不想起梁小斌的瘋.八十年代初,梁小斌以>,>一舉成名.有一次,我與幾個朋友在合
肥相約去看梁小斌,合肥的一位作家朋友對我說:"梁小斌已經瘋啦,看
他人只會讓你失望,還是讀他的詩吧".大家相視悵然.
詩人的人格是分裂的,正是這種分裂造就了詩人的靈魂,卻毀了詩人的肉
體,還是讓我們來感受海子的人格分裂吧:
春天, 十個海子
春天, 十個海子全都復活
在光明的景色中
嘲笑這一野蠻而悲傷的海子
你這麼長久地沉睡到底是為了什麼?
春天, 十個海子低低地怒吼
圍着你和我跳舞、唱歌
扯亂你的黑頭髮, 騎上你飛奔而去, 塵土飛揚
你被劈開的疼痛在大地瀰漫
在春天, 野蠻而復仇的海子
就剩這一個, 最後一個
這是黑夜的兒子, 沉浸於冬天, 傾心死亡
不能自拔, 熱愛着空虛而寒冷的鄉村
那裡的穀物高高堆起, 遮住了窗子
它們一半而於一家六口人的嘴, 吃和胃("而"字疑為"用"字---筆者注)
一半用於農業, 他們自己繁殖
大風從東吹到西, 從北刮到南, 無視黑夜和黎明
你所說的曙光究竟是什麼意思
P.S.
天下第一大膽的望文生義:
“金蟾齧鎖燒香入,玉虎牽絲汲井回”說的是什麼?是作愛。“金蟾”代指女性
生殖器,“齧鎖”意為緊閉,(紫色)“玉虎”代指男性生殖器,進去時象燃燒
的香氣那樣緩緩輕柔,出來時,頭上粘着黏液(牽絲:字面意思是汲水的繩子,
真實意思是女性黏黏的愛液拉長成絲狀)就象是用長繩軲轆汲水一樣輕快。也只
有中國人叫作愛寫得如此優美朦朧。
"金蟾齧鎖燒香入,玉虎牽絲汲井回" 是李商隱四首>中的兩句,不知這
位把四首放在一起讀時,是否還能如此膽大?
題外話,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