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流水帳 |
送交者: 米格 2003年01月23日19:59:57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
東北來的華把丈夫撇在一邊,剛從賭城回來就又要與我同去。香港的PAUL 和廣州的JUNE 是一對如膠似漆的情侶,可想而知華和我有多麼的閃爍了。PAUL 貢獻了他的車,4,5小時的路程,也不用換我開,真是感激不盡。一路上盡享德州的荒涼,短短的灌木叢,長方形的修車鋪,看不到頭的35號公路,當然少不了牛啊,羊啊,馬啊,這些德州藍天白雲下必不可少的活物。記得曾經幾次更改我的理想,從作家到流浪漢到DJ到花店老闆到億萬富翁到家庭主婦到最終就是自己有一個農場,有個房子,一棵湖,門前得有一棵橡樹,再有兩匹馬,此生足以。好象這個理想太靜止了不夠DYNAMIC,暫且如此吧。 與人同行就得收斂許多自己的想法,任何事都要有商有量。比如早晨11點鐘才出發是我絕不可以的,南方人甚至連冰盒都帶了,四個人的東西塞了滿車,在MATCHBOX 20 的搖滾樂中我們上路了。華一上路就開始睡覺,這也曾經是我的本事,但是以後我發現只有在路上我才能夠思維敏捷,想自己所想,而不用面對這紛繁蕪雜的人和事。比如在北京冬天的狂風中行走,我可以想到沒有翅膀也可以飛,象塑膠袋;比如剛學騎單車時總怕摔一交鼻子嵌進去可怎麼辦?再比如永遠也學不會永遠也不想放棄的溜冰,記得那一刻,你在眾目睽睽之下牽着我的手飛揚;還有在第一次啟程就跨越千山萬水的飛機上,想着要是掉進太平洋里沒準會見到美人魚;而在此時此地在這首我和你分手的歌聲中,我卻如何也想不起來我們的種種過去。PAUL 和JUNE 講着嘰叻古魯的廣東話,打着情,罵着俏。我要他們換一盤CD,我新買的BON JOVI 的CRUSH。我喜歡搖滾樂,喜歡那種熱熱鬧鬧的痛苦,那種不為人知的悲哀,雖然你總說那是垃圾。其實我什麼音樂都喜歡,古典如老柴,MOZART 的>,肖邦的鋼琴曲,卡拉斯的歌劇;流行如爵士樂,RAP, POP;民歌如蘇格蘭的CELTICS和我們的民樂都會讓我着迷。然而我總聽的還是輕搖滾,3 DOORS DOWN 的>是我的最愛。尤其那句“IF I GO CRAZY, WILL YOU STILL CALL ME SUPERMAN;IF I 。。。,WILL YOU BE THERE HOLDING MY HAND”。那時一種無奈,一種世事變化中孰去孰留的掙扎。我們的差別太大了,你只聽古典,不容我的博愛,我也永遠學不會容忍現實中你的范愛,你在感情上救世主的姿態。 華每次醒來都要問一句“到了嗎?”因為不是自己開車,所以行程都由車主決定。我們來到AUSTIN這個有山有水的地方,金髮碧眼的紅男綠女牽着狗曬着太陽,比基尼盡顯美女身材。可惜我那些國內的哥們們沒有眼福,如我一般一覽無餘。人們成雙入對,惹得華止不住給他先生打長途電話,甜言蜜語的,我只好換個地方欣賞這良辰美景,PAUL 和JUNE 早已不知道去向。有一個灰頭髮的傢伙扛着自行車來來回回好幾趟。然後來到我身邊,使勁洗着他的手,我白了他一眼,把背包往自己身前湊了湊。壞人遇多了,就變的冷酷。他洗了足有十分鐘。這時候JUNE 跑了過來,翻出包里的創可貼,原來他的手被滑破了,沽沽的流着血。好心的JUNE 幫他貼好,那灰發人眼中的感激之情不用說也明白。然而更出乎我意料的是那灰發人是個聾子,他在筆着手語,讀着我們的唇語。頓時我覺得自己活該沒人要,活該孤單,這麼冷酷無情的人活着也是浪費資源。 晚上他們要去CLUB 跳舞,別無選擇。我們運用了中國人的智慧,在華沒有ID 的情況下依然進了去,買了倆杯微苦的SCREW DRIVER。華又坐不住了,起身淹沒在昏暗扭動如蛇的人群中去。華跳舞很有天份,不一會兒就有一個人與她共舞。我不會跳舞,只是坐在一邊看着這些如鬼影般閃爍的人們。記得曾在北京的午夜快車裡背英語單詞,被當作笑談。大多數情況下,我是一個過客,總是看着別人的喜怒哀樂,看着這熱熱鬧鬧的浮華掠影,總也走不進去。一個戴眼鏡的男孩走過來邀我跳舞,我笑着推了。他說:“我看你很孤單。”我說:“I’M OK!”頓時覺得連他都知道我快孤單死了,而你卻還以為我開心呢,可見我們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午夜兩點才睡導致了第二天的延遲,我們又一次11點才出發,PAUL 大概花了一個多小時用來洗漱,我和華感慨半天南北方男人們的差別。在AUSTIN 和SAN ANTONIO 之間有一個小城,城中有一條河,河上可以任你漂流。兩岸的山國內可以叫做小丘。岸邊有許許多多的帳篷,愛玩的美國人是任何國家的人都比不上的。他們能夠利用一切來享受生活,他們不會浪費一個周末,一個假日。啤酒,燒烤,美女,漂流,都會讓人忘記身在何處了。我閉着眼,任由這水流帶着我走,或平緩,或湍急,而我的微薄之力又能改變多少呢。一群美國男人們向我和華吹着口哨,要我們加入他們的行列,一小時之後我們居然又在最急的一段碰面了。我連一個面孔也沒記住,一個卷捲髮跟我說:看,這就是命運,你躲不掉的,我們下游再見。 從不是一個參禪的人,可是在路上,你就會放輕鬆,輕的任由命運帶着你走。 晚上的節目是SAN ANTONIO 的RIVER WALK。城中一條彎曲的小河,據說白天看不雅,因為奇髒,所以我們利用了夜的詭秘而陶醉在波光夜影中。兩岸是兜售自製工藝品的攤販,鱗次櫛比,我在一家墨西哥夫婦的桌前停步不前。牛骨,綠松石串的項鍊,手鍊,看得我眼花撩亂。也有一個中國青年,用水粉畫着花鳥魚蟲,攤前不是有很多人,看上去有些落漠,我只有低頭快步前進。曾經被同胞宰過一次後就有些怕自己的情緒。街邊有好些賣藝人,吉它,薩可斯,和中國的二胡異曲同工。最終我們要了墨西哥大餐,早聽說SAN ANTONIO 的墨西哥餐最好,這次可是領略了。我們吃了半隻烤雞,一大塊羊肉,還有烤素菜串兒,味道好極了。 第三天本來是去海洋公園,但是因為我去過SAN DIEGO 的海洋公園兩次了,PAUL 和JUNE 也都去過,華聽說這家沒有SAN DIEDO 的好,就放棄了,改去逛那個回城途中那個大的MALL。我們花了5個小時,還沒有盡興,意由未盡的提着大包小包擠滿了PAUL 的車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一路上,華無比興奮,說她想她先生了。我轉過頭,看着窗外被黑暗籠罩的荒原,覺得自己的心裡一樣荒的連可想的人都沒有。嘰嘰喳喳和華聊了一路,也不覺得慢就回來了,到進家門,已經凌晨1點了。洗個澡,躺下,一夜無夢! |
|
|
|
實用資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