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 sister:How are you doing?
這是我寫的一篇散文（TO 周靜姐姐的）。與你分享。願你心情好起來。

----周 睿

聽，那時花開

我的姐姐到了早已忘卻了她最後一
次寫聖誕卡的年紀。不對，不是年紀，而是心
態。年紀，應比如“母親早已忘卻她與她母親最後一次擁抱”。而心態身後的屐痕，竟
是成長另一種蘊藏着諸多感傷的軌跡。

大學校園中，也會偶爾氤氳亦或飄蕩這種感傷情緒。譬如大四下期上演的諸多離愁
別緒。於是，不止不覺，在那些閃亮的的日子裡，愛上羅大佑與齊豫的歌，杳塵般美好
的嗟嘆呵：“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像朵永不凋零的花……”

夢？與現實間游離的孰真孰幻，蹉跎荏苒年去年返，於是，夢筆生花。我想起姐姐
，又總會翻那些“陳年老帳”：我小學低年紀，姐姐初中高年級。她驕傲地對我說，承
諾，什麼時候天氣好，帶我去長江水中堤壩石堆燒烤，帶上拾得的枯枝廢柴，準備香腸
和佳餚調料……那時聽了嚮往得不得了。逸然悠閒的野炊烤香腸仿佛就在眼前了。我初
中底年級，姐姐大學高年級。她又辯說，燒烤還不簡單，去燒烤公園不就得了，草坪上
綠樹環繞、鳥語伴花香。如今，若我再提往事，也許她立馬去買上“希波”肉串，微波
爐中再現多年積累成的廚藝——算作燒烤。

江堤石壩上野炊燒烤，我想，永遠不會有了。我也懶得欣欣然聽她的指揮去拾那些
粘滿泥土的枯枝敗葉做柴火。給着遠去的承諾找個藉口或慰藉吧：也許，有的事物，與
其讓它成為現實，不如變成美好回憶。相見不如懷念，遠處的朦朧看上去很美。因為我
們走出了童年的稚氣，少年的衝動。不再年輕。

姐姐有了家累，丈夫與孩子。工作和生活磨礪了她。我又是如何看當年在初中自編
自導自由舞、追逐“小虎隊”的女生，演變為今天因生活家庭操勞奔波的女人。我曾說
，寧願她現在孑然一生、孤傲地過着優裕物質生活的白領小資。也許不是這樣，愛可以
超越一切，我的母親不是為我和我的父親漸漸老去麼？而我的揣想，反倒是因為不敢承
擔。成長，就是學會承擔。裡面夾雜勇氣的磨練。我真的分不清，這是姐姐作為女人的
幸福還是悲哀。

我還珍藏的，在她大學時代，寄給我生日賀卡和聖誕新年賀卡。漸漸泛黃的精緻間
筆觸流淌，蒙住落款，大抵她也不識誰的字跡了。而珍藏也隨着流年鉛華遺失吧。張愛
玲說三搬當一燒。我們都在遺失着，以前的玩具、日記……也就逝去那雨中不打傘的少
年，雨滴像年輕歲月里歌聲：我還寫着，一張張卡片。用兼職打工的丁點錢給姐姐寄去
生日禮物。她說不必買。我隱隱驕傲着至少還擁有追求這種“不必”的激情。
至少？至少還有夢，對不對。

現實里花開花會謝，年復一年的輪迴，歲月就悄無聲息地改變她以前的容顏。亂紅
飄零一地的似水光陰故事。而在夢中，花就永恆綻放，燦爛如昔。美侖美奐的嚮往演繹
真實的離時。
但。

醉生夢死。我是否僅是追夢人，嗚咽那些光陰輓歌的變遷。記取雕塑般質感的人事
更替竟在變遷中死去。至若聚散的塵世宿命，復仇當悲歌罷。描摹生生世世的殘流水
紋、空留余恨。蝴蝶翩躚不是流傳迷離的幻相嗎？同樣飛不過滄海桑田。

其實，我所不能釋懷的江堤野炊與姜夔的籬間促織只不過都是想尋覓點什麼罷了。
或往事。或背影。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因為有夢。夢錦繁花，我在進進出出地游離
，誰能告訴我，花與煙花，是輪迴還是剎那的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