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兒世界是我的了》
優優走過去給桌子上的杯子續了點兒水,指指牆上的表,客人抬頭看看,把盤子裡的剩餘劃到嘴裡,起身走了。優優跟出去把牆上掛的OPEN翻了過來,街上的清冷混着半空的五光十色在優優的眼裡迷離着。
三十年前優優赤身扭腰登了陸,那是個霧天。優優踩在海邊的爛泥里冷冷的清醒着,兩眼試着遠遠的穿過前邊的水陸給那塊兒土地送個信兒,優優我到扭腰了,女神打着火把就在我的身後左右歡迎着。腳下的水一漾一漾的濺了些到優優的臉上,太陽艱難的出來了,透過越來越薄的霧灑在優優眼邊兒的水珠上,閃着金黃。優優轉過身,不遠的女神襯着身邊兒的水泥柱子們微微笑着說,優優你來啦。優優心裡的熱混着腳下的冷糾纏着,眼邊兒的濕慢慢干去了,全扭腰的人耳邊也飄來了優優的輕聲細語,這世界是我的了,十來點鐘的太陽。
回到店裡,幾張桌子狼藉着,空氣中的油膩襯着燈光的暗淡,三十年後的優優在這鬧市的僻街我的世界裡做着大隱。女人在優優的腦子裡是久違的了,之前優優常常在翻騰中就停了下來,眼睛空空的發着光做長短考狀,後來這名聲傳了出去,翻騰不再了,店裡的生意倒是好了不少。有時候指指點點的花枝招展眼前晃得厲害,優優就抓着頭髮痛苦的想,沒幾次也就悟了出來,天不降大任與你,必加速你的修行,花枝招展的裡邊兒也是一身白骨,遠不如案板上的雞胸肉來得實在。女人想通了就不再來了,我的世界裡外也簡單順暢多了,在剩下的歲月里慈眉善目的苟延殘喘着。
穿過前堂,優優來到後邊兒的休息間,把床上的補天工具收了起來,被褥鋪上去,離睡的時間還早,優優如常的點了顆煙開始想女人之外的大問題,明天要早點兒到唐人前街老王那兒取事先訂好的幾斤肉,幾斤米, 幾斤面,幾斤菜。。。
這點兒世界是我的了,也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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