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世登仙(五) |
送交者: wagamama 2003年08月22日18:36:24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
(五)
----人:勞碌非我所願。 我第一次回國是過聖誕節的時候,回到家裡,奶奶打量我一下,就連聲喊着:高了,胖了,漂亮了!大姑娘了! 其實從初中後,我就認為自己沒再長個子。我希望不再高下去,因為每當看見從香港來的女同學,我都要低頭,多煩人! 我蓄了長發,而驚奇的是,她長的飛速。用陳小溪的話就是:“你好吃懶做的,不用思考,頭髮自然長!”呵呵,我喜歡她很刻薄的說我,因為我總能看到她的真誠。
她有次說:“葉麥,你好象不再犀利了。” 她說的是對的。我開始老了,我很害怕。我掉頭髮很厲害,可是我討厭吃核桃,我認為核桃是世界上最醜陋又最難吃的東西,真巧! 我曾經很害怕20歲,好象那就是人生的一個極限一樣。如果我能活50歲的話,20歲可不就是給土埋了快一半了!不過逐漸就接受了,現在我一律告訴人我20多歲,而且準備一直說個10幾20年再看。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發現每次回去總能聽見大家說同樣的話。 第一年,回去三次。第二年,回去三次。第三年,回去一次。我覺得每年回去一次很好,待的時間短,臨走還能擠出幾滴眼淚。 如果時間長,弄的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心煩的,多討厭。 香港都回歸了,香港人民也收斂點了,我們哪還能整天跟自己過意不去?跟陳小溪說的一樣,我老了,不再犀利了。隨着時間過去,人們總要適當給別人點後路,給自己點後路。本來麼,原諒別人就是原諒自己。 我高中選讀了會計的課程,開始是因為想氣氣那群香港女同學們。我還記得當我第一天下課走回寢室的路上,香港人跟我說廣東話,我不懂,然後她們說英語,很慢很慢的:“你從大陸來?政府供你讀書麼?你家裡是高官麼?” 又是一群傻子!為什麼,總讓我碰到奇怪的人! 你如果看到她們長青春痘,整日弄點棍棍棒棒的捅來擠去,然後又是棉花又是布條兒的擦着混着血的濃,就會想吐!我最佩服她們的是,竟然能幾個人一起搞這些極度噁心的事情,還邊說邊弄,好象打麻將一樣爽! 可是,很不走運的是,她們那天生蠟黃又比較粗糙的皮膚,怎麼弄都像翻皮的鞋一樣。 一個月後,我跟她們成為朋友,她們告訴我說開始聽我說英語都很驚訝,大陸人也竟然說的明白。我聽到那話真是想吐那個不停講話的小個子一下,不過我忍住了。不要侮辱我的吐沫。 我想起一個朋友形容香港是一個高級妓女,殘忍的準確! 過了3個月,我可以聽懂廣東話,可是我不說。她們為什麼不跟我說普通話? 香港就要回歸了,各位名媛們,你們好收聲學學普通話了。不,那個不是‘眼型’是眼影;還有那個不是‘流民’是流氓! 她們清一色,都想學會計。我想,好,那我也學會計。如果成績超過她們,還不讓她們鬱悶的要死? 但是,我會計一向不好,我總懷疑着這一定是跟自己從來不理財有關係。 最後我上了倫敦大學學院。有點可笑,我讀了數學系,不怕告訴你們,我會計得D(見不得人的),而數學卻得A。我本來沒想到要學數學,可是陰差陽錯的,就被錄取了。 第一天到學校,我抬頭看看天,你是不是耍我呢? 2年過去了,我發現自己的生活無聊之極,整天除了香港人還是香港人,弄的自己有時候想冒句廣東話。在大學前的一個假期,我回國,杜晴告訴我:“如果你再咩咩的,就去蹲羊圈吧。” 其實香港人並沒那麼壞,她們時常借給我電視劇解悶,她們看我一個人總叫着我一起出去。對,大家都是中國人,為香港人民這麼多年來還堅定的認為我們會說英語的一定是高官後代而鼓掌!嘩。。。 我到英國後的第一個男朋友是個香港人。 我們一直很尷尬的相處着,他跟我說廣東話,我跟他說普通話。
他說一個星期見面一次太少,應該兩次。我說,沒時間,我還要學習呢! 我想,那個時候的自己一定是得了狂暴症,不然怎麼整天像訓孩子一樣訊JASON。 他是我同學的弟弟,那個時候還在讀A-LEVEL。我記得一次大家出去喝茶,不知怎麼的話題扯到我一直感興趣的生命上面。我隨便說了句:你們認為生命是什麼?大家好象都沒怎麼在意,而JASON接着說: “生命是享受。” 好!夠有創意! 後來他追我,不知道從哪個老港子那裡借了跑車,還弄了很多玫瑰在車上。他一定以為這是很浪漫的,可是我坐進車裡,一直擔心着會不會被玫瑰刺到。 JASON畢竟還是個小孩子。
他第一次看見我身上紋的紅蛇都傻了,我想他一定以為我是什麼太妹呢。
“JASON,我身體裡流的是你的血麼?” 跟他在一起,我並沒開心;跟他分開了,我也沒傷心。香港同胞JASON就像杯白水一樣,但是恰好我不怎麼渴,出於禮貌,我喝了幾口就放下了。 他找我,哭了。我開始討厭他,並發誓這輩子都不找香港人做男朋友。 男人可以哭,不是罪;男孩兒不能哭,怎麼看怎麼幼稚。 讀書的時候,我每天早上7點起來,洗淑化妝穿衣服,喝牛奶然後吃維他命,收拾書包去學校,上課(有時候睡覺),中午吃薯條兒,下課回家,做晚飯然後看電視,看看書不過多半是給認識的人打電話(如果每個都打過了還沒到11點,就再輪番打一次,沒什麼可說的就問問她們我剛才說什麼了。),11點去洗澡然後收拾房間,然後睡覺。 這種生活就跟坐監獄沒什麼區別。監獄還好點,裡面有鬧事兒的你可以看熱鬧,如果你長的不順眼別人還能揍你一頓。 到了大三的時候,我終於醒悟。 我只去我喜歡老師的課,其餘時間想問題或者看書。我並不是什麼問題少年(或者是青年),可是我喜歡想問題,我有時會想起當初小學的時候我那個瘦的跟猴子差不多的男同桌搶了我的一隻鉛筆沒還。書呢,我好似亂七八糟的什麼都看。有時候媽媽送國內寄來的讀者被我看了20幾遍還麼什麼新書,我就研究徵婚啟示。 張老師,生活多無聊。這是我那個時候的信中經常有的話。 葉麥,你很年輕,所以有時間抱怨。我也曾認為人生很無聊,可是歲月終於洗去了我的浮躁,我也開始老了。 張老師,如果一輩子都停留在這個時候有多麼好。整日清閒,看點書,喝點茶,或者讀讀你的信。 葉麥,享受生活沒有錯誤,不過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人生的計劃,這不是逐波隨流,而是善待自己。 張老師,我全明白。我時常想自己前途問題,我要讀研究生,讀計算機。我這麼做不是想再晃一段時間,我認為這樣對我的前途有更大幫助。 好孩子。 我自己總說笨鳥先飛,可為什麼我不僅笨還總慢人家一拍?
----神:你修煉的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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