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瓶 (三) |
送交者: 瓦格 2003年08月28日18:46:34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
(二) 她住在半山腰一處單獨的二層半小別墅里,房子外面刷着乳白色的油漆。我們在房子外面脫掉鞋子,進了房間後我才發現自己真是像回到國內一樣,原來她的客廳里基本上全部是中國的東西。 “小朱姐姐,我很驚訝你是怎麼將這擺的掛的堆在地上的東西都從國內運來的!”我很興奮的跟她說,並走到正對着落地窗的那面牆前面看上面掛着的那幅中國山水畫中的無比艷麗的大紅色牡丹。上面很潦草的落尾,我一時沒能讀出來,不過我看那印章上很清晰的刻着—高石一。 “這幅是一個國內的朋友給我畫的,他並沒有名氣可是我覺得他很有才氣。”她似乎很有回味的說着。我突然想到,這一定又是另外一個愛情故事,一個窮畫家跟一個美女的故事,經常發生的往往悲劇結尾的故事。 “喂,你不要那麼多幻想吧!他是我高中同學,本來我還真以為他是一個畫家藝術家什麼的,可是最後他竟然搞了廣告設計還賺了些錢!唉,畫兒也有個10年多了吧。”小朱姐姐很專注的看着那紅色牡丹,就像迷戀的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我看見她在客廳里擺設的都是中國式古典木椅也覺得很好奇,走過去坐坐覺得涼爽舒服的很。“小朱姐姐,在馬來西亞這種熱帶地方,還真應該用木製的家具,挺清爽的。” “我很喜歡木製家具,雖然現在很流行歐式很現代化的家具,我有個大學同學就做德國家私代理,可是我還是很喜歡這些老東西。你現在坐的這個椅子是我外公留下的,100年了吧,我準備最近就將這套家具運回國,還是國內好,哪裡都不適合它們。”她略有所思的說。 “你要走了麼?”我突然警覺到這個信號。 她說的倒很像我在吉隆坡認識的一位阿姨。她叫MARGRET VON,他丈夫曾是畢業於英國劍橋大學機械工程系的博士,主要是搞飛機器械的,說起來挺威風,可是他很早就去世了,只剩下丘阿姨(她的本姓,平時她總讓我我們叫她本姓)帶大三個幼女。想着,我又突然反應到上個月剛回來的時候,丘阿姨叫我去吃飯,還跟我說認識個北京的朋友在這裡,家裡很多好東西看,有時間也帶我去認識認識呢。 “小朱姐姐,你說的不是丘阿姨吧?”我問。 “哦,謝賢我知道,可你怎麼也看過‘萬水千山總是情’呀,你才多大?再說謝賢的兒子也應該很小吧!”聽她說話,我覺得特別好玩兒,好象她自己有多老似的。 “我曾經跟我丈夫住在這裡,可是後來他去世了。” 又是一個故事。 “那你現在獨身?”我問。 她還是沒有表情,可是我知道她一定不為那錢所動,她說到這裡只是透着一種無盡的孤獨。 我後來知道她原來結過3次婚,離了2次,第二位丈夫是病故去世的。應該說,這個女人的這幾十年是悲悲喜喜有起有浮的。 我突然想到了紅顏薄命這個詞。 我曾經相信在北京是沒有美女的,可是看見了小朱姐姐後,我完全否認了自己的說法。她的美麗是不可否認的,有一種很溫柔很緩慢的滲透力,一直透到你心裡。有時候她不經意的一笑一皺眉或者一個小小的動作都透着一種嫵媚卻又不失大氣,這可能是在大城市久居後的氣息吧。當我後來知道她媽媽是四川人後,更明白了她那嫵媚的出處。 每個女人都是一部故事書,不同的是有些女人的故事複雜些。 相信大家看到這裡也知道其實這漂流瓶不是講我自己的故事,而是關於這個小朱姐姐。她現在人也在英國,可以說是她把我從馬來西亞帶到這裡的。她說很喜歡我,從我身上好象能看到曾經自己的影子。我很驚訝,我並不是個漂亮的女人,又不可愛,怎麼能跟小朱姐姐相比? 不,我說的是從你身上透的那種勁兒,我好象能看到以前的自己。她說。 我多麼歡喜! 小朱姐姐對我來說一直是個很神秘又親切的女人。我有時候像一隻蜜糖一樣粘着他,但有的時候我害怕她會煩或者我總認為她是忙碌的,所以我很知趣的走開。等到她開始焦急的找我,尋我,我才任性的再走到她身邊,告訴她自己是故意不找她的。 這將近3年的時光中,我不停的糾纏她讓她給我講自己以前的故事。她有時候很歡喜的跟我說故事,講到有趣的地方我們一起笑,講到不得意之處我陪着她哭。可以說是友誼,或者也可以說是一種對母親般的尊重,我們的生命逐漸的纏到了一起,似乎我是不想離開她的,而她也缺不了我這個小傢伙。 那麼,我們應該先講哪個故事呢? 小朱姐姐的第一個故事很平淡,她用自己的話就是:那個時候25歲,感情方面好象不知道應該做什麼了,家裡人有都滿意,所以她就嫁給了大學時苦追了她3年的馮滔。 開始兩個人還是挺幸福的,馮滔的父母也百般寵小朱姐姐,見人就夸自己兒媳婦長的漂亮人也孝順等等。可是在小朱姐姐連續兩次都意外性流產後,她發現公婆的眼光都開始懷疑了起來,其實就連她自己也是很焦急的,婚都結了,也25,6歲了,是該要孩子的時候了,可是自己的肚子怎麼就那麼不爭氣呢! 這個跟她曾經在大二的時候跟當時的男朋友交往後懷孕並打過一個孩子有關係。當時的醫療條件雖然不能說很差,可是在那個88,89年去打胎應該說還算是比較抬不起頭來的事情。他們只顧着要保密要快,事後,小朱姐姐也沒有怎麼進行保養,直到結婚了這件事情才暴露出來。 其實就算懷孕後容易流產或者就算是不能生孩子都沒有問題,可她的這個毛病畢竟是當時一時糊塗造成的,這件事情讓她在婆家抬不起頭來,而平日對她很和善的公婆也開始冷言冷語起來。 當有一天中午,她破例的報社回家取東西竟然發現馮滔跟自己的同事搞在床上時,她更決定了要跟他離婚。她並不因為丈夫的背叛而傷心,她的心早就在丈夫不能理解他並對她十分冷淡後開始逐漸破裂了。她只是很無奈,自己26歲大好年華,將來竟然也要加上離異這個頭銜了。 這個婚姻自然是不成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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