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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遇
送交者: 黎柳蟬 2003年10月14日20:13:18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這篇本來不想貼的,被罵得很兇,網上名家,47,說我“賣完老公再賣情人”。這句話深深地印在我腦海之中,洗也洗不掉,。。。。。。

外遇


跟同一個人面面相覷十六年,要說沒有外遇,是騙鬼的。說真的有,可又好像沒有,關鍵在於怎麼定義外遇這個概念。

刻骨銘心的人也避免不了會有矛盾,有危機。我因為一件雞毛蒜皮的事,跟先生鬧翻,現在已經想不起來是為了什麼事,只記得鬧得不可開交,鬧到有一天他突然打了一個背囊,在外地找到一個工作,離家出走了。

外遇來的時候,你是不知道的,等到你發覺,已然陷進去不能自拔了。

我在讀MBA時,有了一個外遇,這個人就是瓊教授,我選了他的投資課。

我跟瓊教授,當時都是獨處,他的太太在外地讀書,我的先生在外地工作。

這件事是被全班人炒出來我才發覺的,大家說我跟瓊教授在課堂上眉目傳情,他盯着我,我盯着他,旁若無人,一對一答。他的每個例子,都是:比如說,阿力管理這個基金,……他的每個問題,都是:阿力,你認為呢?

這件事在我不知情的時候就被炒得沸沸揚揚,當時常有莫名其妙的學生來聽一兩堂投資課,瓊教授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不註冊聽課在學校里是不允許的,他卻讓這些學生隨便來聽。

後來有人告訴我,這些人都是聽了坊間謠傳,來看四目相對的風景的。

到這個地步,可能跟幾個因素有關。第一,上課的第一天,我向他抱怨保爾教授,我說:我沒打算這學期選你的課的,我是市場專業,這學期如果不選國際市場,就修不夠課了。我本來打算下學期選梅教授的投資的。我心想,梅教授畢竟是椅子教授,看你年紀輕輕,好象還沒我年紀大呢,會教書嗎?我花錢,不是讓你們這些小教授做實驗的,要選就選名教授的課。都怪該死的保爾,竟然恐嚇我,說不同時選投資,他的國際金融就給我不及格。害得我把大好的市場專業活生生地放棄了。後來才知道,瓊教授是保爾的師弟。我當時氣急敗壞地說得很快,大概給他留下了深刻的映象。

第二,第一次作業,我的解法比他簡單。第二次作業,他的解法有三個錯誤,全部被我糾正過來了,他給我滿分還++,寫了個E給我問能不能把我的作業發下去做標準答案。

第三,期中考試,我全班最高分,要知道,班上有幾個金融博士在跟我們同時選課,還有幾個CFA。我是一個沒有任何金融背景的人,而且,我正在半工全讀,做的工作是專利管理,跟金融毫無關係。

瓊教授的作業出名地難做,沒上他的課時,有美國同學抱怨,千萬不要選他的課,他的作業幾乎不可能做。梅教授就好混了,考題年年都是一樣的,連數字都不改。我一點也沒放在心上,美國人的數學底子,看到數據就昏過去了。可是,我這次確實是輕敵了,別看我作業滿分, 那可是花了三天三夜做出來的。

我開始跟保爾抱怨瓊教授,:“保爾,你知道嗎,你那個師弟很惡毒,這次作業花了我三十六個小時才做完,我是按小時拿工資的,一次作業我損失七百二十塊錢。”

保爾大笑,保爾跟瓊教授關係極好,可能茶餘飯後傳了話。

瓊教授下了課跟我說:“阿力,有什麼不懂的不要硬做,到我辦公室來我教你。”

我大喜,有這等好事,這不是教授幫忙做作業嗎?肯定滿分了。

正好卡在一道題上,估計一輩子也做不出來。我不客氣,就跟瓊教授去了他的辦公室。

我坐在瓊教授對面,他看上去那麼帥,我開始心猿意馬,瓊教授循循善誘,他問我幾個簡單的統計問題,我一個也答不出來。

我說:“統計我也是全班第一。”

他說:“天了,全班第一就這水平,其他人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他一筆一划幫我做了作業,省下我二十小時,我可以多賺四百塊錢。這天他跟我談了很多,主要是勸我申請金融博士,他會極力推薦。

他摸了一下戒指:“我去年六月結婚了,你呢?你也結婚了吧?”

我說:“我有兩個女兒,她們上小學了。”

他說:“你真勇敢。”

下學期瓊教授沒有開課,如果開課我還會選的,這是我的最後一個學期。

可是,我們的EMAIL沒有斷過,E的內容極其曖昧。

三月份,我修滿了65個學分,提前一學期畢業了,繼續在複印機廠打工。

我負責全班的畢業紀念冊設計,死期將至,春假時,我的組員們結伴遊美國,我留守在學校,白天上班八小時,晚上在學校加班七小時,沒日沒夜地趕畢業紀念冊。

我忘了我是有病的,我這個病是家族遺傳,我爺爺四十六歲死於此病。

開學了,瓊教授開一門Fix Income,這是他最後一次在我們學校教課,他在加州找到了工作。因為他的太太在加州。

坊間傳說,瓊教授的太太學建築的,非常漂亮。

瓊教授的這次Fix Income爆滿,不得不臨時加一個班,坊間已經把阿力和瓊教授的曖昧關係傳了十幾個版本,據說這些人不是來上課的,而是來看外遇的。上課前各路豪傑四處打聽,阿力有沒有選?上白天還是晚上?有知情人放話出來:阿力白天要上班的,當然是上晚上了,不過,阿力選不選,沒有人知道,因為阿力已經提前畢業了。保爾在金融機構課上拼命給他師弟做廣告:你們要去投資銀行的話,去選Fix Income, 因為他就要走了,以後想選也選不到了。

大家都說:選吧,選吧,考不及格也選了。我的老組員,在我還沒有決定選不選課的情況下,把我定下來,要和我一組。

坊間又放出話來,說阿力的作業是教授親自做的,所以每次都是滿分,作業占30%,大家快去拉阿力入伙。一時間,我的郵箱爆掉,都是來問我選不選課,能不能跟他一組。

我說,選不選課還沒定,可組裡的人早就滿了,對不起。

晚上的課很快滿了,學校向全體學生發了個E,Fix Income只能選白天。

我已經感覺到身體上的不適,但我答應了項教授做TA,答應了瓊教授選他的Fix Income.

我白天上班,晚上去選瓊教授的課,同時給項教授改作業。

我一直沒註冊,學校在我畢業後送我兩堂免費課。

瓊教授下了課來問我:“阿力,我沒有看到你的名字,你怎麼沒有註冊?”  

我不敢告訴他我可能發病了,支支吾吾地說:“工作好忙。”

瓊教授說:“我很希望你選課,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上課,教你這樣的學生是教學的唯一樂趣。”

我感動得要哭,不顧死活,當天就注了冊。

我同時還在準備我的CFA一級考試。把自己壓過極限。

剛開學沒多久,我的狀況激劇而下,我去看家庭醫生,醫生開了虎狼之藥,吃得我死去活來。

四個星期後就是期中考試,我幾乎不能去,我寫了信給校長和瓊教授,想退課,這封信最終沒有寄出。

虎狼之藥吃到我視力模糊,我昏昏沉沉地去考試。

過了一星期,上瓊教授的課,他一進門看到我,就陰陽怪氣地叫了一聲:“黎小姐,你好啊!”

我想,完了,一定考不及格。

果然期中不及格,不過居然不是全班最低分,我很驚訝,還有十幾個人給我墊底。

我一言不發,咬着牙去上瓊教授的課。期間因為白天的人跑了很多來晚上上課,有人不得不站着上課,學校給他換了一間大教室,我不喜歡,下了課小聲跟他說,這間教室不舒服,能不能換回去?

換教室是學校統一安排的,不知道他是怎麼跟學校交涉的,過了兩天,他給全班發了個E,說,請白天的學生回到白天上課,新教室不好,換回舊教室上課。

期末考試後,瓊教授要搬去加州,給全班發E,說他有多餘的紙盒,有人要就去他家拿。

正值畢業搬家之季,他的紙盒很多人要。

我說:瓊,我要紙盒。

他說:阿力,你不是要在這兒樹萬年樁嗎?

我說:這地方我不想呆了,我也要走。

他說:現在來我家拿吧,我幫你留着。

我說:現在快半夜十一點了,不會太晚?

他說:不晚,我等你。

我正要去,在教室里碰到姐夫,姐夫也發了E要紙盒,瓊教授回E說:不能保證給你,先來先拿,拿光為止。

我在是一個人去拿還是跟姐夫一起去拿這個問題上,思想鬥爭了很久。最後,我約了姐夫一同去瓊教授家。

我們坐在瓊教授的客廳里聊天,姐夫說:阿力三月份就畢業了。

瓊教授說:“你畢業了,跑到我班上來幹什麼?”

我說:“來嘗嘗不及格的味道。”

他說:“期末考得還不錯,全班第八名,但是你期中不及格,只能給你A-”

姐夫連忙問:“我呢?我考得怎樣?”

瓊教授說:“人太多了,沒記住你的,不會太差吧。”

我問:“畢業典禮你來嗎?”

他說:“當然要去,你的畢業典禮我怎麼能不去?”

畢業典禮上,瓊教授穿着窩頓的博士袍,吃着早餐晃進來,在門口見到我。

他說:阿力,恭喜你畢業。要不要出去,我請你吃早餐。

我說:瓊,不了,典禮就要開始了,你是坐在台上的,遲到了太顯眼,不好。

我拿着相機:瓊,可不可以跟你拍張合影?

這張合影,沒有對焦,洗出來兩個人影,模模糊糊。

瓊教授去了加州,他太太身邊,從我的生活中徹底消失了。

我繼續吃藥,換了十幾種藥,全部副作用,我幾乎絕望。本來可能還沒那麼嚴重,給這些藥毒一下,每況愈下。

病來如山倒。我終於象我爺爺臨死時那樣,給我叔叔發了封信:我這次過不去了,因為無藥可救,可是,我放不下,我有兩個女兒。

叔叔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放開點,說不定能好。

小W來我家,看到一片狼籍,小W說:“阿力,你這兩個女兒你怕是照顧不了了。”

我開始安排後事,我跟兩個女兒談心:“如果媽媽不在,你們跟爸爸過,可以嗎?”

阿蜜說:“我會想媽媽的。” ,阿昵說:“不可以,那晚上誰陪我睡?”

孩子們送到她們爸爸那裡,我跟先生說:“沒有別的心願,走之前你幫孩子們找個後媽。”

先生說:“我找不到。”

我一邊吃藥,一邊上網談笑風生,因為除了網,我沒有地方好去。

有一天感覺生命走到盡頭,我跟師弟在YAHOO上聊天,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我把照片一張一張發給他,請他幫我挑一張,到了那一天,會有人通知他,請他在網上發個貼。

師弟每張都挑毛病,這張眼睛小了,那張沒有網上的誰誰漂亮了。我就不停地發,發完了,他仍然沒有挑到滿意的。這樣,師弟那兒有我幾乎全部的照片。

正在生命之燭燃燒之盡,一個男孩子硬生生闖到我的世界裡,他信心十足,說一定有辦法不讓我死。

我堅持,我是這個病的專家,我看了大量的資料,即使這次治好了,將來的發病率也是99%,我死定了。我也不想跟99%做鬥爭了。

他說,你從現在起不許看任何資料,你一定死不了。

這個男孩子叫小周,三十歲還不到,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來問他:“小周,你結婚了嗎?”

出乎意料,小周說:“我結婚了。”

我問:“太太呢?”

他說:“就在身邊。”

我說:“小周,你這樣沒白天沒黑夜地來救一個女人,你太太沒意見。”

他說:“是她讓我來救你的。”

我說:“我佩服你太太,我可能做不到。”

小周說:“讓我們忘掉男女,做沒有性別的朋友。”

我說:“這正是我一生的追求呀。”

小周是個足球運動員,陽光青年,我看到他在世界日報上的照片,笑得一片燦爛,我喜歡他的樣子。他每天都來陪我幾小時,巧就巧在,他已寫完畢業論文,工作兩個月後才開始,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跟死神斗。

第一次談的話題是我最覺得無趣的足球,我硬着頭皮,耐心地聽他講誰贏了,誰輸了。反正我生命已到盡頭,聽他講廢話去死,和別的死法,沒有任何區別。

漸漸地我發現,小周這個孩子,不僅固執,而且凶,我常常叫他:“老凶呀。”

凶神惡煞般的周老凶,開始跟死神展開了一場爭奪。我的一隻手已經伸進鬼門關里,握住了死神,另一隻手在外面,被小周緊緊握着。

我,顯然是更接近死神,我把後事處理得差不多的時候,開始不起床,躺在在床上等死。

小周急了,這麼不配合的病人,如何治得好?於是小周和我有約,他讓我把電腦的喇叭開到最響,每天早上九點,兇巴巴的小周用Yahoo Messenger來叫我起床:“起來了!出去跑步去!”

我說:“小周,我又不是女足的,我的手指都快動不了,怎麼跑步?”

有一天小周叫了我半個小時,我竟昏睡不醒。小周氣得要命,:“I服了 U,我要幹活去了,我再也不管你了。”

正在這時,我醒了,我沖向電腦,我說:小周,我正在做夢赴你的約。可是我趕不上九點鐘的約,我急着滿街找電腦給你發E,找到一個電腦又沒有鍵盤,只有PALM輸入,我正在一個字一個字地找呢。

小周萬般無奈,說:“算了,算了,你想睡就多睡一會兒吧,九點鐘的約會取消。”

小周幫我換了醫療保險,這回是真正的醫療保險,可以滿世界看專家,不用家庭醫生批准。

有時候生死一線間,就在於你用什麼醫療保險。

我同時看五個專科大夫。我再也不查資料,因為小周在查資料,查到了,他就一篇一篇地講給我聽。有一天,他興奮地叫:“阿力,上帝來救你了,有一個新藥,昨天被FDA批准上市了,這個藥據說副作用很小,你應該能過副作用這一關。”

我說:小周,你是上帝派來救我出去的,我出生以來,一直在地獄的門口徘徊,裡面的人不停地伸出手來拉我進去,有幾次,我差點經不起誘惑。

小周說:阿力,只要我活着,就再也沒有鬼可以拉你進去,因為我的力氣比他們大。”

他除了幫我查資料,找藥,就是聽我傾述,我把我的一生,一天講一點,全部告訴了他。有一天夜裡,講到上次發病住院,那時沒有小周,沒有先生,也沒有孩子,只有我自己,孤身一人,在異國他鄉,面對死亡,我淚流滿面。哭完後,我告訴小周:“這是有名堂的,這叫嘔吐法治療。”

我有個朋友,在法國當針灸醫生,醫道應該是相當高明的,我隱隱約約向他透露了一點病情。他苦於不能親自來給我扎針。他是一個理智的人,因為他是醫生。法國的醫生跟小周一樣,堅信我的病一定可以治癒。我們這一方,又多了一份力量。

一個中醫,要靠看舌胎,號脈治病的,現在卻看不到病人,他無奈,我無助。

法國中醫不肯放棄,他找到他在美國的同學幫我買藥。有一天他說:“阿力,我要看你的舌胎,你能不能用數碼相機拍了寄給我?”

我說怎麼可以,好難看。

他說,我是一個醫生,就是看難看的東西的。

我最終沒有寄,因為我不知道怎麼把照片弄到電腦上去。

我們用Yahoo Messenger看病。好的醫生,不用做任何事,病人會自己好。每次看完法國的針灸醫生,雖然沒有扎到針,我卻感覺有好轉。我緩慢地在恢復。

他在我發病之後,特意研究了這個病,多收了這個病的病人,昨天他看到《外遇》的初稿,給我發了個E,他說:阿力,剛看了外遇,才知道你當時經歷的種種艱難,重溫當時自己的無奈和你的無助,非常震動。我已經用針灸治癒了三個跟你一樣的病人,你的病是能治好的。
看到這個E的時候我正在上班,我的眼淚禁不住嘩嘩地流下來,我給他回E:下次再發病,我在那一刻一定把自己放到飛機上,到巴黎找你扎針。

兩個月後,小周要去外地上班了,臨走的最後一天,他不打包,陪我到夜裡兩點。我不知道,他第二天是怎麼上得飛機。

這個時候,我先生有了一個外遇。

他說這女人如何如何漂亮,今年二十八歲,孩子們也喜歡她。他已經請她吃過兩頓飯。

我赫然清醒,我的孩子,我的老公,就要被一個二十八歲的女人搶走了。他怎麼從來也沒請我吃過飯?

我哭着給小周打電話,小周太太還沒搬過去,也在給小周打電話,打了三小時,都是忙音,小周太太終於發脾氣了。

我跟先生吵,他說,不是你叫我給小孩找個後媽的嗎?就這個女孩子很主動,她願意當後媽,長得也漂亮。我喜歡她。

我說,哼,有多漂亮?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我面前說喜歡另一個女人,你反了天了你!現在可能不用找後媽了,不許再跟她來往。你先別急着找,暫緩。

外遇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如何緩法?

手機打到超時五百塊時,我決定坐飛機去會外遇。順便把孩子們接回來。

外遇一定以為我是個黃臉老太婆,我穿了最漂亮的衣服,陽光明媚地去見外遇。

我一看,外遇比我矮,比我胖,那裡有我漂亮。我找先生拿了外遇的照片,回家給小W看:“看看,這個人漂亮還是我漂亮?”

正在這時,外遇犯了個錯誤,她騙了先生,被先生發現了。

他感覺很不舒服,我每天跟小周商量對策,左挑撥,右挑撥,把先生搶了回來。我們重歸於好,一家四口又住到一起。

有時候一個人開車在路上,會想到小周,心裡有一種蘇蘇麻麻的感覺,說不清楚,這個男孩子,他救過我一命。

黎柳蟬

October 6, 2003 11:35PM一稿
October 7, 2003 11:24 PM二稿
October 8, 2003 8:02 AM 三稿
October 8, 2003 5:43 PM 地鐵上,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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